杨希芸把消肿止痛的清凉药膏抹匀。
“下次你要做什么,需要用到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不要私下里去干。”
她加重力量提醒。
“嗷呜,科长,你轻轻的,屁股可疼了。”
陈平扭过头呲牙咧嘴,表情狰狞抱怨。
“你还知道疼?打着高恒名义去工程分队要电线,准备偷偷接电吗?”
杨希芸似笑非笑地揉开药膏,帮陈平消肿止痛。
若非舰长鞋底子打过了。
那今天陈平挨的就是鸡毛掸子。
一个七岁娃接电,欠揍!
陈平大怒,一定是老褚告状。
这个老褚政委,几十岁的人了,别人打他部里的娃儿的时候,不知道拉着点,在一旁看热闹。
然后还告状,政委的心眼儿坏了。
“我没有,我就是替丑叔跑一趟,顺便借点材料。”
陈平分辨,眼神飘忽,底气不大的样子。
杨希芸懒得追究,又警告了几句以后不许去工程分队借东西,如果要做实验,走正常程序申请,让工程的老班长配合。
面对不容拒绝的科长,陈平泱泱的答应下来。
清冷灯光下,他就这么趴在杨希芸大腿上,一会扭来扭去,一会又兴奋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吹着。
“科长,我这次厉害吗?”陈平矜持地问。
“嗯,挺厉害的。”
“会不会一等功?”
“会!”
“科长,那我是能干的少尉吗?”
“你是。”
“算你有眼睛,我当初报道的时候就说吧,我的到来,必然能提高航母战斗力五个台阶。没办法,大智大勇就是我,天下的才能一担,我占了九斗九九九九九……二毛的顾问老克都吃惊啦,他摸着我的头,说自己在明克斯航母上服役那么多年,现在反思,甚至不如一只舰猫考虑的多,竟从没想到,飞控还能这么整,开眼了开眼了。他愿意拜我为师。”陈平口若悬河道。
杨希芸摇头,小东西太能编了。
顾问压根不知道军事工业飞控软件的事儿。
在确定使用前,舰队会将知青范围控制知情在一个极小的规模。
陈平说的渴了,虚荣心满足不少,傻笑着喝了一大口水,突然问道。
“科长,那以后青干班的同学们和汽车连的小伍班长,是不是不会一听到华宁号拉船笛,就哭呢?”
嗯!
杨希芸的心脏毫无征兆被撞击了一下。
她下意识抚摸陈平后背,“不会了,因为你很棒。”
“哦,那会少死几个飞行员叔叔吗?”陈平大眼睛期待。
“一定会!”
“哦,那航母战斗力提高了,你以后,是不是也没那么忙了,会每天六点就下班,陪我一起回家,然后早上陪我一起上班,和我一起吃饭,又然后,不熬夜加班了吗?上次我去尿尿,你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次后,是不是应该不那么辛苦了?”
陈平的手扯着杨希芸军装,在女军官白色的军服,留下黑黑的印记。
杨希芸怔住,没由来的一丝心疼。
陈平报道第一天。
她和政委做了交易,答应陈平放在船保科,条件是船保工作优先调度。
实际上没怎么管过。
上班下班,都是小东西一个人孤独的坐车。
而每天,自己要八点多才能回宿舍,有一回,甚至凌晨一点才到家。
小东西红肿眼睛,在沙发上玩电脑。
然后发生什么来着?
因为他熬夜打游戏,自己打了他一顿。
原来,崽儿他在等我回家?
细小的疼痛刺激心脏。
女军官抿起嘴。
原来,他总那么多话,每次洗衣服,都跟在屁股后面,滔滔不绝,是因为他会孤独。
原来,他还会心疼战友,他记得小伍班长开车送他到舰队时哽咽着说,“昆山玉碎凤凰叫”,他记得吴迪泪流满面,“我做好了牺牲准备,去追五十年差距。”……原来他不是不懂。
眼眶湿热,杨希芸一张倾城妖娆,但总是冷漠的脸,难得浮现温柔笑容。
“谢谢你,因为你很厉害,我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明天一起去上班好不好?”
“拉钩。”
“嗯!”
“对了,科长。你啥时候嫁给我,要不就八一吧,咱俩都是军人,八一是个好日子……你有嫁妆吗,嗨,给我一百发八四手枪的子弹壳儿就行。”陈平天马行空道,思维极其跳跃的嚷嚷。
一百子弹壳儿,把自己卖了。
房间空气突然寂静。
两分钟后,杨希芸摘掉眼镜,清冷变得很呆,很憨憨。
“哦,等你长大再说吧。”
女军官加重了揉药的力度。
嗷呜!陈平发出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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