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现,清风起。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漫天金光,自书册般的长河中流淌出来,布满天际,顿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发生什么了?打雷了快回家收衣服啊!林家娘子,好不知羞,快别和西门大官人拉拉扯扯了。”
“我真是个畜生啊,居然想对兄弟的妻子下手!”
“天象异变,朝中有奸人,世道如此,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了,老夫也是无奈啊。”
大都上空,似乎被侵泡在金色光芒的海洋中,每个人心中所想,都在空中以幻影的形式,走马灯一样呈现出来。
丝丝缕缕玄奥的气息,天威一般,镇压在头顶。
没人敢吭声,都怕惹恼了无形中的存在,落得个天打雷劈的下场。
甚至,心里都不敢冒出一丝不敬的念头,龌龊的心思,都深深藏进心底,生怕被旁人看去。
但越是这样想,半空中演绎出来的想法,就越是离奇可怕。
种种画面,宛如炼狱中的鬼魅场景。
人心,即是诸般罪恶的摇篮!
——
九州大地,大秦帝国,章台宫。
秦二世胡亥头顶着不合体的冠冕,端坐在王座上,身体绷得紧紧的,不敢乱动,小小的脸庞上,写满了谨小慎微。
宫殿中,朝议正在进行,一排排官员木偶般木然站着,鸦雀无声,只有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在回荡。
“六国一统之后,四海升平,这皆是托陛下的洪福,我说的对不对啊?”
“陛下洪福齐天,赵大人居功至伟!”
听到大臣们的回答,赵高威风且得意,环视一周,眉头微皱。
一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三朝重臣,正咬牙切齿地望着自己,老眼里藏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还敢咬牙闭嘴,好大的胆子!
赵高阴恻恻地上前几步,狠狠一脚踢出,将站在第一列首位的,嬴姓宗室重臣,踹倒在地,然后熟练地回首问询道,
“陛下,私募死士,屯兵谋反,该当何罪啊?”
“啊?”
就在这时,殿门之外,耀眼的金光照射了进来,给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片金色。
胡亥趁机掩饰住内心的慌张,将目光投向仲父赵高,请示他现在该怎么做。
阴狠毒辣的目光,扫过众位大臣的脸,毒蜂尾刺一般锋利,质问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侍卫为何还不滚进来通报?”
四海归一殿,殿门之外。
黑甲侍卫跪了一排,拱手行礼沉声答道,
“赵大人,天降异象,金光漫天,隐隐出现天书的轮廓,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哦?”
赵高带头,胡亥落在身后,其他人跟在最后,一齐出了大殿,冷幽幽地低喝道,
“通报不及时,定是思想出了问题,不能留了,去领罚吧,全部于午门外斩首!”
“啊?大人,冤枉,饶命啊……”
“还敢多嘴,罪加一等,悬首示众,以儆效尤!再多说一个字,全家抄斩!”
冷酷的处罚一字字从赵高嘴里蹦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哪还敢插嘴。
“仲父,快看,天上有字!”
胡亥还是有点小孩子心性,发现异状,用阴柔的声音提醒。
小心地瞥了一眼仰着头的赵高,身后众人放眼看去,天际的纯白书册形的长河上,逐渐出现一行行清晰的字迹,
【正气长河!】
【九州之地,正气长存,天道不出,妖星祸乱,良善之辈,不敢发声,可悲!可惜!可叹!】
【故而列出十大奸臣榜,铲奸除恶,正本清源,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金光所至,会在九州大地上,坐落数十座时空之门,勾连无限岁月与疆域,虽会有一定限制,但还是给予了正义之士方便。】
【凡除掉榜单上任意一名奸臣,尽皆可得正义之奖励!】
【为避免最坏的情况,万马齐喑,无人敢出头,特遴选出最终裁决者,代天行罚,正义执行,正气使,林正!】
【特别声明,为了让正义之士出力,正气使林正,只有在奸臣达到权力巅峰之时,才能出手。】
——
东汉,汉都洛阳,司徒王允府邸内。
满脸忧愁的山羊胡子老头,手里捧着写满血字签名的衣带诏,透过窗户,怔怔地望着天空。
突然出现的金光,让他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十大奸臣榜?”
“勾动天象,引出千古浩然正气,这莫不是仙人看不过去了,要好好整顿人间?”
“那董卓老贼,一定会在榜上了!妄想窃国的肥猪,该死啊!”
想到这里,王允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身姿娇柔的貂蝉,一直在旁伺候,见状,赶忙上前,用纤细白皙的手掌,轻柔地揉捏起义父的额头,安慰起来,
“义父,切忌操心过甚啊,如此异象,闻所未闻!”
“既然时空之门,这般闻所未闻的神迹都出现了,那说明一定会有办法,除去董贼的。”
王允靠坐在木椅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愁容不减,不住地摇头,而后,又寂然地点了点头,念了一句前朝贾生的诗,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呐!”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天上仙神身上,不如……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正气长河上,现出的那一个名字,林正。
这是何方神圣?
——
大宋国都,临安城,风波亭内。
两个头戴凤翅银盔,气宇轩昂的武将,看过天际的异象之后,感慨万千,正在饮酒惜别。
金光洒在亭子里,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切都带上了悲壮的色彩,预示着艰难的命运。
“云儿,你也长大了,此去抗金前线,危机重重,为父也护不了你周全。”
“在心里,你可曾有过怨气?”
说罢,岳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张稚气还未全部脱去的脸,眉眼之间,很像自己年轻时候。
一样的气盛,一样的勇武,一样的舍身为国。
此去生死难料,家国大事当先,父子私情,只能来生再叙。
闻言,岳云浑身一震,一把将酒杯扔在桌上,利索地掀开衣袍,转身露出壮实的背脊,
四个大字,“精忠报国”,赫然在目,殷红的血痕尚未结疤,这就算是最有力的回答了。
“父亲,我可是您的儿子!”
“好!”
无需多言,岳飞递过酒杯,斟了满满一杯酒,望着儿子,两人相视举起酒杯,仰头痛饮。
喝到微酣之时,岳云趴在桌面上,斜瞥着湖边父亲高大如山岳的背影,不免有几句抱怨,
“父亲,朝中奸臣当道……”
话音未落,他就被打断了,
“云儿,还记得我写的那首《满江红》吗?来,为父弹剑替你配乐,高歌一曲!”
铮……铮……
清脆悠长的剑鸣声中,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嗓音,慷慨悲歌,
“好!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这激昂的词曲声,在临安城里传荡开来,金光映射之下,促使街上的行人,嘴里骂骂咧咧,纷纷朝着御使府所在的繁华街道走去。
御使中丞秦桧的府邸,足足占据了一整条街道,此刻外面挤满了百姓。
他们满脸悲愤,恨不得将奸贼手撕活剥,红着眼一齐盯着秦府的朱门,好久之后,才愤愤不平地散去。
紧闭的大门之内,种满奇花异草的院庭中,一群人跪在一个老人脚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群刁民!来人,摆驾进宫,我要去面见皇上,谈谈这赋税,还能不能再往上加一加!”
“真是,给他们脸了,让他们活着,却不知感恩!”
秦桧怒不可遏,睚眦必报,大白天还让下人打着伞,心虚地躲避着天上射下来的金光,坐进了大轿中。
要去入宫面圣,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百姓,一点颜色看看。
只要干掉那个什么狗屁使者,天亦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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