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第四章 水落（旧版）

“说！”张越起随手拿起马克笔准备在白板上做记录。

陈菲儿说道：“张彩凤共计有三张储蓄卡和两个存单，分别是两张工行卡，一张农行卡，两个存单则是中国银行的，她所有账户的流水我都已经拿到手了。有一个重要的发现，在昨夜12点05分的时候张彩凤通过ATM机从农行卡里提取现金两万元，我对比了ATM机的监控视频，确认在半夜取款的是张彩凤本人。但是，今天上午10点半的时候这张农行卡竟然被人从ATM机上转走了五万块钱。”

“对方账户是哪里？”张越起没等陈菲儿说完就焦急的问道。

“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驻华办事处。ATM机内的监控视频我也看过了，是一个短头发的孕妇，看肚子最少得有七个多月了。但是她带了墨镜和口罩，所以看不到其面部特征。视频我已经复制在U盘里了，现在就赶回队里。”

“先不要回来！你马上去确认这笔钱是从哪个ATM机转走的，然后通知这台ATM机的所属银行暂停这台机器的所有功能，让它显示为故障机，我马上通知物证科的人过去找你。同时确认张彩凤半夜取钱的地点是哪里，告诉刘涛，让他马上去查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发现凶手的行踪。”

陈菲儿接着说道：“好的张队，张彩凤的这张农行卡余额还有三十七万，我已经让银行把这张卡冻结了。”语气中略显得意。

张越起本来要挂断电话，但是听到陈菲儿所说的话立刻对着电话大喊道：“谁让你把银行卡冻结的，别自作聪明，这是目前我们手里唯一的线索，马上去银行给我解开！”

听到电话那头的咆哮陈菲儿愣愣的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手里握着电话但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眼泪也朦胧了双眼。因为她是队里唯一的女孩，平日里队友对她也是呵护有加，就连张越起也是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今天竟然骂她是自作聪明，这让她感到十分委屈。

张越起在电话里对陈菲儿喊完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过于严厉了，一个深呼吸后放平声调说道：“拿着这张卡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卡里还有三十多万，我们先不要冻结这张卡，因为对方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往外转钱，ATM机每张卡每天转账限额最高是五万元，卡里还有那么多钱不是他不想转，而是他没有办法一次性转走。去柜台办理的话需要摘掉帽子眼镜口罩，同时还要提供身份证，凶手就是要隐藏身份所以才去ATM机上操作的。现在明白了么？”张越起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耐心的给陈菲儿解释完。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陈菲儿会出现这种考虑不周的情况主要还是因为她本就是个新人，她和陈宁虽说都是应届警校毕业生，但与她不同的是，陈宁在校期间就表现突出，是公安局长刘国栋费了很大劲从警校给“抢”回来重点培养的，而她陈菲儿却可以说是硬塞进来的。虽然陈菲儿各项成绩也都达标，但是刑警的工作除了要经常出入各种各样的案发现场以外，还会面对随时突如其来的危险，所以最初的时候张越起以安全问题为由拒绝接收陈菲儿，并建议她去二线部门做一些文职工作。

陈菲儿也是硬气，当场冲进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抱着局长刘国栋的胳膊就喊刘叔叔，点名道姓的要进张越起的队，刘国栋虽说也是一个从基层一点点走上来的硬汉，但是也架不住陈菲儿如此这般的软磨硬泡，无奈之下也只能替张越起做主收下了这个大小姐。谁让人家陈菲儿是省公安厅厅长陈玄海的千金呢。

陈菲儿忍着眼泪听完张越起的解释后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抹了下眼睛回答道：“明白了，我马上回银行。”

刘涛那边则领着十五名警员以停车场为中心兵分八路的开启地毯式搜索，每个商铺逐个查看，一旦有了新的发现立刻收队集合到新发现地点，再以新的发现地点为中心，所有人重新散出去继续排查。

陈宁跟着王志胜按着张彩凤电话通讯录重新开启了走访程序。张越起让王志胜带着陈宁一起去走访其实是在暗地里给陈宁开小灶，

王志胜也是一个老刑警了，快二十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成为了一本专业的刑警教科书，任何人一个细微的神情都躲不过王志胜细致入微的观察，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野兽就算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王志胜领着陈宁照例分别走访了徐璐、赵芸和刘红梅这三个案发当晚最后和张彩凤分开的人，作为这三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刘红梅当然也是得到了王志胜最多的关注，与她的对话时间也是最长的，但是在陈宁看来却好像是没有什么收获。

除此之外王志胜还特意在三人家的楼下转了好几圈，时而面露疑惑，时而微笑摇头，看的陈宁是一头雾水，但又怕打断了王志胜的思路，所以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走访完张彩凤的三个麻将友，王志胜和陈宁又在张彩凤的小区内走访一圈，就在陈宁猜测要回警局的时候，王志胜却又带着陈宁直奔徐璐家，再次敲响了徐璐家的房门。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中心最高的一幢建筑里，一个身穿医生白大褂的人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病例模样的文件，这份病例上赫然的写着，患者姓名：张彩凤，性别：女，病症：该死，治疗方案：杀，纸张右上角贴着的照片正是凌晨被杀的张彩凤。

这人看着手里的病例，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随手把这张纸扔进了桌边的碎纸机里。然后又拿起了桌上的另一张纸，嘴里缓缓的说了一句：“干的漂亮！执行者！”然后也放进了碎纸机当中，随着一阵吱吱啾啾的声响，这张纸连带着右上角贴着的那张漂亮女人的照片一同被碎纸机吃进了肚子。

随后这个人好像无比轻松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了一摞病例后坐回了椅子上，一边翻看着一边自言自语道：“ok~这一组完事了，下一组该选谁好呢？”

北方的夏天日照时间很长，电视机里都开始播放新闻了，可太阳却仍旧斜斜的挂在西边的天上。

王志胜和陈宁进了警局的大门就直奔着物证科冲了进去。

“诸位都没下班呢！真是太辛苦了。我这儿……晚饭肯定没吃呢吧，我过来看看咱们这儿有几个人，我好打电话给你们订餐。”王志胜笑呵呵的跟物证科办公室里的所有人说。

王志胜火急火燎的赶来物证科可不是真的想请他们吃饭，他本来是想让物证科的人优先提取一下他采集到的指纹，怎奈进了物证科的办公室话刚说了个开头，就看到了人家科长坐在电脑前的背影。

所以，王志胜是绝对不敢当着物证科科长的面说想要加塞儿的事，话都从嘴里吐出个开头了，又让他给秃噜回来了，还生生给换了一套说辞。这让跟了他一下午的陈宁懵上加懵。

也许是大家手里的工作太多忙的实在是抬不起头，也许是因为自家老大在这儿坐阵不敢随便搭话，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穿着医用白大褂低头忙着手里的工作，竟没有一个人回应王志胜的话。

“订餐就不必了，你们张队长已经给出了承诺，等这案子结束了要请我们物证科吃大餐。”物证科科长白娜转过身来对王志胜说道。

白娜年近五十，在物证科科长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十个年头。对待工作那是绝绝的一丝不苟，全局上下就没有她没怼过的人，凡事必须按着规矩来，想从她这儿走后门，鼻子给你撞歪了。

“呵呵，张队请客那是应该的，谁让他挣得多呢。我想给大家订餐那是我的心意，这不一样的。”王志胜看似憨憨的说道，好像真的就是过来表示关心的。

不过白娜可不吃他这套，转身又看回了电脑扔给王志胜一个后脑勺，看都不看他，说：“哼！别跟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局长是说了现在全局上下都要积极配合你们工作，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全力缉拿天蝎座。但是，该有的程序不能省，有加急的活儿就回去写申请让张队长签字，我们加班加点连轴转，绝对不耽误你们破案。少拿吃喝来哄我们，我们吃的是公粮，不接私活儿。”

这哪是碰了一鼻子灰呀，鼻血都直接让人家给打出来了。人家说的那么明白他一个大男人更不好意思在这赖着不走，只能悻悻地说了句：“那你们忙，我先不打扰了。”转头领着陈宁就走出了物证科。

王志胜要是自己来的还好，他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惯了。但是，今天他身边可是还有一个新人陈宁呢，这让他的老脸可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地上。

陈宁见王志胜脸色难看的很，为了缓和一下眼前的尴尬便开口替他鸣不平道：“这个白科长还真是油盐不进啊，怪不得别人私底下都叫她‘白嬷嬷’。”

“白嬷嬷？呵呵呵呵。”王志胜还是头一次听到白娜的这个外号，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志胜之前当然没有听过白娜还有白嬷嬷的这个外号，因为这是陈宁为了逗王志胜开心临时给白娜起的。但陈宁也不想因此得罪白娜，毕竟祸从口出嘛，所以谣言只能出自’别人‘之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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