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这辈子,信鬼、信佛,也不会相信灶王爷会显灵。”
“老天无眼,大年三十让我家遭逢大难。”
四九城,1960年。
红星四合院。
大年夜,大雨瓢泼。
院里人各自在家欢声笑语,唯独一女子额缚白绫,穿着老式竹编蓑衣。
推着一架破旧的小三轮,往院外走去。
雨下得很大,土地泥泞。
她推的每一步都很艰辛,白净的脸上水渍淋淋,分不清是雨、是汗,亦或是眼泪。
女子名为秦红渔,小三轮上躺着的是她这辈子认定的男人许建国。
他死了,死在山间猎杀野猪的路上。
是为保护贾家棒梗那个熊孩子死的。
今日年三十,许建国为了让她能吃点肉,与院里这些男人一同出去打猎。
晚间回来的时候却是奄奄一息。
许建国告诉她,棒梗去惹野猪的时候,恰逢他在身边。
为了不让小孩受到野猪的攻击,他将棒梗抱在怀里,结果野猪凶猛的一撞,獠牙撞进了他的胸腔。
当时院里的男人没顾着他的死活,而是趁着这机会杀死了野猪,将野猪肉全分了。
许建国临死前,没说别的,只说后悔没带回肉来。
秦红渔知道,这不是许建国的错,而是院里的禽兽没想着给他分。
最恶心的是,禽兽们为了避责以及避免出钱,没有及时送他去医院。
要不然,也不至于死。
现如今,她为许建国盖上了白布,也没想过找这些邻居帮她搬运尸体。
她知道,禽兽们不会帮她搬。
凡事靠自己,是她现今心里笃定的信念。
想到许建国临出门为了能顺利带回肉,还用舍不得吃的麦芽糖供了灶王爷的嘴。
她更是难受,觉得人、神皆不可信。
雨越下越大,秦红渔即便穿着蓑衣,也浑身湿透。
她索性将蓑衣取下,铺在了许建国的尸身上。
就这么一步步地推着破旧的三轮前行。
路过中院时,看到贾家秦淮茹正满心欢喜地在分肉,耳边传来贾张氏大喊着“多给她来点”的话语。
她眼中怨气一闪而过,要不是念在许建国尸骨未寒。
今晚上管她秦淮茹是不是她堂姐,她也要大闹贾家。
打死贾东旭这个畜生,扇烂他儿子的嘴。
凭什么好处你拿了,连人的性命都不顾,还是救你儿子的人。
秦红渔怨气深重。
说来秦红渔与院里这些禽兽的恩怨由来已久。
七、八年前,她与秦淮茹同时来到四九城。
原本是许建国家有老人生病,需要相亲结婚用来冲冲喜。
有媒人说动许建国娶个乡下丫头,结婚的流程更快。
许建国为了父亲的病的能快点好,同意了。
媒婆当初选的是秦红渔,但秦淮茹家为了嫁进城里,偷偷送给媒婆一只老母鸡。
于是媒婆本该介绍给她的机会,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在她去跟许建国相亲的那一天,死乞白赖地跟在她身边。
这原本没什么,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加上年龄小,她对结婚嫁进城里没什么念想。
于是就让秦淮茹与许建国去谈,她拿了几毛钱在城里撒欢玩。
玩了一整天,回到四合院里,发现自己的堂姐竟然又跟同院的贾东旭扯上了关系。
贾东旭多出了5块钱彩礼,以及告诉秦淮茹,许建国家里有病人,跟着许建国准没好日子过。
一哄二给好处的,将秦淮茹跟许建国在院里定下的关系,给破坏了。
院里都知道许建国相亲的事,也知道许建国的相亲被人截胡了。
许建国父亲因为禽兽们的闲言碎语,病情越发重了,没几天一命呜呼。
秦红渔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若不是自己没力争与许建国的相亲机会,许建国家里兴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后来,她逐渐认识到了许建国的为人,喜欢上了他。
为了弥补良心上的不安,也为了那一份喜欢。
秦红渔留在了许建国家里,帮他缝缝补补、做饭洗衣。
只可惜,几年时间,仍没有修成正果。
连恋爱关系都没有确定。
具体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织的保暖手套,原本是给聋老太太做的,结果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傻柱的身上。
这让她跟许建国之间有了间隙。
也逼着她回到村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
秦红渔叹了一口气,继续推着许建国的尸体,往前院走去。
“咦,那是红渔吧?”
“对,我看着也像。”
“那小三轮上的是谁?该不会是许建国吧。”
“估摸着是啊,今天许建国受伤挺严重的。”
“那老头子,咱们要不要去帮帮红渔,小姑娘挺可怜的。”
“帮?年你不过了?大年三十死人的事,多晦气,吃多了野猪肉撑的?”
一大爷易中海朝着一大妈挥了挥手,让其回桌上吃饭去。
自己又瞅了瞅秦红渔,确定她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小心地拉上了窗帘。
“啧,‘道貌岸然易中海,果然名不虚传。”
破旧小三轮上躺着的男子,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浊气很轻,在暴雨声的干扰下,暂时无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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