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息栏已经没有关于林陌的通告。楚心玥刚要离开,两位学长又把通告重新贴上去了,内容跟林陌撕掉的那张一模一样。
看完后楚心玥心凉了半截,她有预感,学校这次是痛下杀念,不会像上次那么好糊弄了。
她赶紧给林陌打电话,林陌说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她安心等消息就行。
“务必让你妈好好想办法,”楚心玥叮嘱他,“你还有不到两年就可以实习了,现在丢掉学籍太可惜了。”
“放心,我会的,”林陌安慰女友,“就算现在我不想念书了,我也舍不得你呀。”
林陌打开家门,看见姚芳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填什么资料。他走过去,拿起一份看,什么物业管理协议。姚芳买房虽然交了钱,但还有很多手续要办,这楼盘还行,亲自上门服务。
姚芳以为林陌又要跟她闹,脸一沉,夺过资料说:“先回你房间去,有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行,我给你十分钟,”林陌面无表情地回应,“十分钟后你必须和我谈,不然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撕烂。”
他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中介小哥张大嘴巴,问姚芳这是你债主吗?
“他是我儿子!”姚芳笑着解释,“可能心情不太好吧!还有多少没签?十分钟之内能签完吧?”
“不剩几份了,我尽快!”
中介小哥殷勤地将资料一一摊在姚芳面前。仅仅过了七分钟,他就收拾资料走了。姚芳敲开林陌的房门,让他有事赶紧说。
“手续办妥了?”林陌漫不经心地问,“想把钱退回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所有协议都签了,”姚芳冷哼,“想要钱只能当二手房卖。房子没到手呢,怎么卖呀?”
“没有钱,那你儿子就彻底成为无业游民了。”
“什么意思?”
“为了给你赚买房的钱,我几乎不去学校,影响恶劣,学校把我开除了。我不是学生了,钱又让你花光了,没办法创业,我不是无业游民是什么?”
“没事,我那些姐妹不是白交的,由她们出马,谁也抢不走你的学籍。”
姚芳回房噼里啪啦打了几通电话,然后面露难色的告诉林陌,这次恐怕有点麻烦。
“其实我都想清楚了,大学念不完也没关系,”林陌叹气,“但如果你不把钱吐出来给我创业,我就是高中文凭,能找什么好工作?送外卖?送快递?还是流水线上打螺丝?传出去你脸上有光吗?”
“本来这事一点问题都没有,”姚芳一脸懊丧,“可上面突然换人了,我们的关系也就断了。你才二十岁,不读书这么早出社会干什么呀?”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打听到了,那个新来的领导有个女儿,要不找人给你们安排一场相亲?”
“你干脆把我论斤卖了算了,”林陌厌恶地瞪向姚芳,“一边教我坑我女朋友的钱,一边叫我去相亲,成天让我一个大男人出卖色相去赚钱?”
“就是相个亲,又不是让你娶她,”姚芳说话能气死人,“等保住你的学籍就分手。”
林陌已经心灰意冷了,他不想再跟姚芳谈论这些道德沦丧的话题,撂下狠话说:“我不想念书,短时间内也不想跟你住在一起。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选择来缓和我们母子的关系,就是把这套房卖了,所有的钱都给我。”
“卖了房我住哪呀?”姚芳连连摇头,“人家都是越买越多,哪有卖房的道理呀?”
“卖了房,租房子一样能生活,”林陌冷冷地说,“而且你很快就能搬进更大更好的房子。但如果我跟楚心玥没有这笔钱,会过得连狗都不如。”
“我不想卖房,真的不想,”姚芳说服不了自己,“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了,没钱真的没有安全感。你和你女朋友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吃点苦不算什么的。”
“我真是傻,跟一个掉进钱眼的人谈什么良心?”林陌摇摇头,面如死灰,“我回学校了,过几天回来收拾行李,去外面闯荡,有可能几年回来一次,你得有心理准备。”
“你要给你妈判死刑呀?”姚芳急得哭了,不停地晃儿子的胳膊,“妈妈只是给自己一个保障,以后两套房我用不上,统统都留给你。妈妈相信你,就算没有本事,你也能干出一份事业的。”
“这些话留着说服你自己吧,”林陌边往外走边摆手,“我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但你觉得你没问题,也不会有人指责你。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就自己享受孤独吧。”
“你怎么埋怨妈都行,”姚芳跟在林陌身后苦苦哀求,“妈年纪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你要工作,留在北州就行,北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门合上了,隔上了林陌的怨气,也隔上了母子俩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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