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林陌边给小舅倒酒边说,“想拜托小舅找一间便宜的厂房,刘超安那儿待不下了。”
“让人扫地出门了?”小舅劈头盖地问,“怎么搞的?这么快就惹人家不高兴了。”
“我这人嘴笨,不会讨人家欢心,”林陌故意敷衍,“既然是合作,就得愉快地进行,要是难受了,合作也就进行不下去了。来,小舅,我敬你一个。”
“又没跟我说实话,”小舅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刘超安我多少了解一些,如果你真能给他带来利润,他会因为你嘴笨而抛弃你?肯定因为你们生意上有冲突吧?”
“不说这些了,翻篇了,”林陌叹气,“反正我现在已经江郎才尽,无计可施,小舅如果这个时候能拉一把,这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铭记于心。”
“漂亮话谁不会说?”小舅冷哼,“当初你扔下我去投奔刘超安的嘴脸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我跟刘超安一样,是个商人,只有看到利益才会相信你的诚意。”
“这批货总利润的一成,小舅觉得怎么样?”
“看来你小子开窍了。成交。”
两人喝了一个多小时,分别的时候小舅有了些许醉意,拍着林陌的肩头说:“小子,今天回过头来找小舅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我没本事,没头脑,所以我当不成大企业家,但我毕竟在商界摸爬滚打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很多刘超安能解决的事我也能解决,最重要的是我不狗眼看人低,我愿意跟你合作……你小子有头脑,有干劲,又能屈能伸,将来大有可为……”
当林陌把他找小舅的事告诉陈宣时,陈宣一万个不愿意,说她小舅就是个窝囊废,办事根本不靠谱。
“我觉得你小舅比你表哥靠谱,”林陌一脸严肃,“虽然我跟刘超安接触不多,但每次接触他都是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他能像你小舅一样跟我喝酒吹牛吗?能跟你小舅一样和我称兄道弟吗?”
“你和我小舅称兄道弟,”陈宣忍不住翻白眼,“占我便宜呢?我不管,你找谁都不能找我小舅,刚被表哥扫地出门就去找小舅,让亲戚等着看笑话?”
“都什么时候了,面子比生意还重要?”林陌皱眉,“女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谁说我们一定失败了?要是成功了,你是不是在亲戚面前扳回一城?你爸妈是不是跟着有面子?”
正聊着,小舅来电话了,说厂房找好了,工人也招的差不多了,让林陌现在过去。林陌全然想不到小舅效率会这么高,看来是很用心地办这件事。
事关陈宣自己的利益,所以她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去了。
厂房偏僻,昏暗,简陋,头顶的蜘蛛网跟纺的布一样厚。还需要收拾一番才能生产,但租金便宜的就跟白捡似的。
“这以前是防空洞吧?”陈宣狂皱眉,“比石油埋的还深,小舅是挖地道的吧?”
“你见过地道里有窗户的吗?”小舅指着两边各四扇狭小的窗户,说,“林陌,水电是现成,里面的桌椅抹干净了就能用,租金白菜价,小舅哪一方面不是按照你的要求来找的?”
“小舅果然见多识广,”林陌啧啧称赞,“这地方别说两天了,就是给我两个月,我也找不到啊。”
“林陌说这里好,那就定下来吧,”陈宣道,“小舅给我们招的人呢?不让我们面试面试?”
“我女儿跟我说,现在有些事情放在电脑上做能省下很多麻烦,”小舅边说边从办理掏出平板,生硬地刷起来,“等真正生产了再把工人接过来,毕竟有些人腿脚不方便……”
“腿脚不方便?”陈宣叫起来,“你不会招的残疾人吧?”
“大部分是残疾人,”小舅脱口而出,“有些刚从牢里出来,想改过自新却很难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小舅,你办事能靠点谱吗?”陈宣重重叹气,“让你招工人,你招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做什么?我们这是养老院还是监狱?”
“你确定你是做老板娘的料吗?”小舅忍不住挖苦陈宣,“拆电机是手上干活,腿脚不方便有什么影响?吃牢饭怎么了?那高墙每年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他们重新回到社会就不生活了?只要能有工作,他们会格外珍惜,拼命给你们干活。”
“小舅,工资你是怎么跟他们谈的?”
“看看,还是林陌聪明,一下就问到点子上。比工厂便宜多了,工厂一个顶我们三个。”
“行,麻烦小舅尽快安排他们来上班,”林陌当场拍板,“试工是七天,只要好好干,都能留下来。另外小舅再帮找两个杂工,把厂房清理干净,价钱越便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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