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知道对方是人非鬼后,陈星虚脱般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怎么走路没声,吓死了我了你知不知道?”陈星扶着窗口,晃了晃有些晕眩的头满脸幽怨。
“对不起,大哥哥,因为我,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感觉,很累,走不动路……”男孩用着虚弱至极的声音慢慢解释道。
陈星心中沉甸甸一片。
“哥哥,你叫,什么啊?”刘慈问道。
陈星想了想很快笑道:“陈新,新生的新。”
……
打开冰箱,陈星发现里面还有一些食物,他连忙拿出几样能直接吃的水果递给小男孩,目露怜惜的问道:“小慈,冰箱里不是有很多食物吗?你怎么饿成这样?”
“因为,因为妈妈,让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然后,然后我就听了妈妈的……”说到这里,刘慈大概是想哭,但他瘪着嘴,硬是憋住了没有哭。
陈星摸了摸他的脑袋,用上了老父亲的目光:“哭吧,没关系的,小慈已经够坚强了。”
刘慈先是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呜地开始剧烈哽咽起来,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抽动,眼泪更是如同决堤一般。
他哭地不是很大声,却呈现出一股巨大的悲伤。
原本陈星也做好了会引来丧尸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个家里永远地空出来了两部手机。
……
安顿好抽噎到说不出来的刘慈后,陈星来到昏暗的一楼。
在刘慈家,陈星就不开灯提前适应了一阵子黑暗,因此无需借助手机(刘慈父母的)手电筒,他就找到了掉在地上被踩踏到变形的钥匙扣。
好在变形的只有钥匙扣。
但陈星带回来的四大袋食物,其中两袋已经被踩得稀烂,另外两包因为在墙角而得以保存下来,不幸中的万幸。
戴着从刘慈家厨房借用的皮质手套,陈星捏着滑腻的大门钥匙在黑暗中打开了大铁门。
咔嚓的开门声将昏昏沉沉在床上的睡美人惊醒。
犹如惊弓之鸟的路安欢在确定自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后,一瞬间面如死灰。
下一刻她又脸色涨红,竟用尽全身力气,伸出颤抖而瘦弱的手去抓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路安欢,我回来了。”
外面传来的打招呼声让路安欢浑身一颤。
下一瞬,手中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女孩满脸泪水。
……
陈星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一遍,他甚至带着口罩洗完的澡。
将购物袋的外两层解开丢掉,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陈星这才提着两大袋零食来到路安欢床边。
踢走床头的水果刀,将两大袋食物全部放在床里边。
他刚刚当然听见了刀落地的声音,所以他才在进门后提醒了一句,已无需再提。
……
“这期间拉过肚子吗?”拆着食物包装袋的陈星问道。
路安欢侧过脸,非常难为情的闭眼点了点头。
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痕。
果然,下一刻陈星就把被子掀开了,露出睡美人两条光溜溜的大白腿。
路安欢拉肚子太频繁,陈星不可能每次都给她穿上裤子。
甚至上次拉完,清理好穿上裤子,下一波又来了……
路安欢很想哭着告诉陈星,能不能先给她吃东西,她有力气了就能自己来了。
但饿得发昏的她现在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
坐在床头,陈星将轻若云团的路安欢放在自己怀里。像是给重病卧床,生活不能自理的女朋友喂饭一样,将一包包食物拆开递到她嘴边。
……
这一吃,就吃了近一个小时。
陈星带回来的都是那些高热量高碳水高糖分的食物,比如奶油面包,牛奶巧克力,泡芙,肉干……
路安欢一边吃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吃。
陈星偶尔往自己嘴巴里塞一点,他一边吃一边笑。
两人都是只有力气吃,没有力气说话。
……
当一袋食物没了一半的时候,路安欢终于有力气抬起自己的手了。
陈星便只顾吃自己手里的。
可惜没有薯片,毕竟拿那玩意儿纯属浪费空间。
……
当路安欢感觉全身充满体力充沛,肚子有些微微鼓胀的时候,她终于从暴食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
感觉到大腿侧面有些冷,她一看,自己屁股都……
连忙将被子扯过来盖住。
往后一瞄,耳尖发热的路安欢愣住了。
靠在床头的陈星,双目紧闭沉沉睡着,嘴里还叼着根巧克力棒。
他向左侧着头,半张右脸有些苍白,脖子上有一条黑红的血线,已经停止溢血。
男人的呼吸沉重而短促,眉头是皱着的,像是睡得并不舒服。
路安欢小心翼翼下了床,打算将陈星放平。
取下他嘴巴里的巧克力棒,路安欢竟是有些不舍得扔,她想了想,干脆自己两三口吃掉了。
……
放平陈星的时候,对方忽然嘶着气侧过身体,迷迷糊糊中他说道:“背上有伤,别碰……”
……
何止背上有伤,脸上,手掌心,全部伤痕累累。
路安欢神色呆滞,口中苦涩,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她想告诉自己,对方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全是为了她……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一股无地自容的羞愧感便自她的内心满盈。
原来,这便是“无以为报”这个词语真正的感觉。
……
路安欢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后,终于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
通过小镜子查看自己的身体,她发现自己全身几乎枯竭的脂肪又充盈了起来,皮肤也更加光滑柔韧了,曾经脸蛋上一些仔细看就能看得到的瑕疵,现在恐怕拿放大镜都找不出来一个。
肤如凝脂怕也不过如此。
但有一个地方让她沉默了好久。
她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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