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你个小兔崽子别跑,我要打死你,是因为你我和你父亲才离了婚,我要打死你!”这面目狰狞的女人正是苏辰的母亲徐玉兰。
苏辰一边哭一边哀嚎:“妈…对不起……”
苏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巴掌朝自己打了过来,他闭着眼睛。
等他从大叫中醒来的时候,周围的景物都不见了,苏辰怔怔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许久才喃喃自语:“做梦!”
他的声音却充满了欣慰。
“咔!”一声脆响。
苏辰的老婆白雅开了台灯,关切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苏辰疲惫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去理会身旁的老婆,点了一支烟。
白雅看着自己的老公脸上的神情很奇怪,不明白自己的老公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被这样的恐惧所折磨。
她早就知道苏辰经常会做恶梦,可是苏辰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起,她也明白,就算他们是夫妻,也要有自己的隐私。
“不要抽烟了!”白雅摆了摆手故作生气的说道:“我看到你的烟头都在床上了!”
苏辰把烟一灭,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心,然后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媳妇儿,你早点睡觉,明天上班还要早起。”
“好吧,你也早点睡吧。”白雅面露微笑上床睡了。
苏辰起身披上大衣,将烟和打火机揣在兜里,轻轻关上门走到客厅,他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将笔记本网线连接上,打开记事本。
苏辰笔记。
我从来没有记录过父母的离异,我曾经做了十多年的噩梦,我对不起我的母亲。
我从小就很淘气,学习很差成绩在班级倒数,还和同学们打过架到处惹事,是大人们眼里的坏小孩,好事从未靠近过我。
所以我从小被爸爸打了很多次,皮带经常光顾我,洗衣板换过几个,还是塑料的舒服点,每当父亲训我时妈妈总是维护我,因为护我,我的母亲也被牵连。
我的父亲很严厉,他是一家之主。
上初中的时候,我的父母离了婚,爸爸将全部的家当都交给了妈妈,一个人去了北京,然后又结婚了,但是每月都会给我打钱。
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我的学习很糟糕很糟糕,我总是不及格。
刚开始爸爸经常打骂后来考试都懒得问我分数了。
我知道他放弃我了。
我是一块扶不上墙的泥,脸皮比城墙拐弯角还厚。
在那个年代学习成绩代表一切,成绩差没有未来,大人们都会互相攀比。
我的爸妈离婚后,妈妈起早贪黑的工作,每天十二小时在工厂上班。
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准备一天的晚饭,因为妈妈回家晚,饭菜都提前帮我烧好了。
妈妈烧菜总把肉留给我吃。
我那时候从未理解过妈妈有多辛苦。
高中的时候我学习依旧很差,我不爱学习,上课就睡觉,在班级里排名倒数第一,运气好倒数第二。
起初老师还会教育我,后面彻底不管我了,没错,所有科目的老师都不管我了,只要我不在上课时打扰别的同学就行。
我被所有老师放弃了。
在我的印象中,高二的期末考试后,开了一场家长会,我无意中看到老师把妈妈拉到一旁说了一句话。
“你家的孩子再这样下去都不能毕业,与其在学校浪费钱还是尽早回家吧。”
那天,我的妈妈把我送到了家里,回家的路上还买了我最喜欢吃的烤鸭。
微笑的对我说:“阿辰,今天班主任告诉我你在这一学期里有了很大的提升,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如果再努力的点,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看着妈妈头上冒出稀疏的白发我心里一凉。
我当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大哭一场,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还是哭了。
我发现自己长大了,我明白了好多,我要好好学习,我要报答我的妈妈,我不能让妈妈失望。
我的进步并没有那么快,但我很努力,上课认真听讲记好笔记,回家埋头苦背,像数学物理之类如果不会完全看不懂,但是妈妈一直在激励着我,我一定要考一所大学。
我的老师也开始注意到我的变化,班主任还在班会上点名表扬过我,同学都看出来我的变化。
一年时间我从倒数第一到了班级中游,四十五名学生能排进二十名。
中学毕业后,我在J市读了一所二本大学,爸爸让我提前几日到J市带我吃好吃的。
当时我还很讨厌爸爸,我对他没有好感,我的记忆里爸爸总是批评我,让我写检讨,但是妈妈坚持要我去也只能答应了。
在车站我看到多年未见的爸爸,他老了也矮了,不是我记忆中的形象,一时间我发现不认识我的父亲了。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爸爸是西楚霸王,那一刻我不再怨恨他了。
后来爸爸悄悄给了我一笔钱,二十万块,爸爸当年已经再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却偷偷给我钱。
我在J市的时候,我老爸一直很关心我,带我到处玩,我对爸爸的映象更好了,我体会到了父爱,虽然小时候经常挨打。
我有次问过我妈你后悔和我爸离婚吗?”
老妈永远都会露出和蔼的微笑,摇了摇头道:“妈妈不会后悔的,有你这样好的孩子,很多人都会嫉妒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早点结婚,我就可以早点退休在家带孙子了。”
后来母亲一场意外去世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了为我无私奉献的母亲。
在葬礼上我的爸爸也来了。
葬礼上我没有哭,在前一天我的泪水已经哭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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