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宗皇帝真牛逼
3 夜黑风高(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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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快跑,保持着几步一次呼吸的频率。

两旁的小树叉子成排成排向后退去,汗水也渐渐滑落下来。

快要湿透衣裳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到脚底下踩着到石板了。

这就意味着,龙王镇到了。

整个龙王镇上,全是青石板铺的路、青石板铺的桥、青石板砌成的石柱子。

从北到南,随形就势,九曲十三弯,宛如一条腾空欲飞的青龙。

我在想,它是不是因此而得名。

镇子里分布的每一条纵横交错的巷道,或长、或短、或宽、或窄...

我都烂熟于心。

那个叫胖墩的废柴兄弟,早就跟没了踪影。

我来得不及管他,奔东街上那家叫“紫气东来”的老当铺。

“紫气东来”是镇上独一家的当铺,坐东朝西,面阔三间,二进三合院。

一进门,就能看见高我一个头的大柜台上,木栅栏子隔出了一个窗口,灰不溜秋的墙上挂着“大押”两个漆黑漆黑的字。

说实话,当铺的格调,有点瘆得慌的感觉。

店里的小伙计,正用鸡毛掸子在擦拭着柜子上的灰,看样子准备打烊。

我赶紧从窗口递上那对供瓶,五六不着调地跟陈掌柜磨起了牙。

那位精明的当铺掌柜,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好大一会儿,该是断识了这两只瓶子包浆温润、是景德镇小窑烧的细瓷,故意露出一副苦相,作吃亏状,勉勉强强的拖长了音问:“当...多...少?”

我哪是他的对手,看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心里没个底儿,不敢多报,想想少当点改日赎当时可以少拿些赎金,便试探性的问道:“四两?”

掌柜的一嘟噜脑袋:“四...两...?四两不要...”

“那您能给多少?”

“二两!”

我哪知道他们行里的规矩,见价杀一半。

我琢磨着,二两也成,明儿如果押准了,能赔回来近百两,我们兄弟仨就成小富豪了...

“二两就二两吧!二两您就写吧!”

答应给押二两银子。

“哦?你当了?那就写...”

他一说写,傍边的二柜就把笔墨拿过来,把一张现成的当票挪过来,等着掌柜的唱当。一般都是掌柜的怎么唱,二柜的怎么写。

掌柜的一看,该是唱当了,便拖长了音道:“写...今当普通家用小窑旧瓷瓶两件,有残损,当银二两,如期不赎,视为死当...”

我不懂其中奥妙,心想反正能拿到钱就成。伸手接过了当票和二两银子,撒腿就跑出了阴森森的当铺。

老话说的好:钱壮怂人胆。

等我手里揣着银钱出来,腰杆子立马硬朗了许多,人也站得更直。

那位废柴胖墩,这个时候才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看到用祭瓶换来的二两银子,胖墩大气也不怎么喘了,眼睛也发亮了,精神头也起来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是马不停蹄的叫上麻吊,商量着先去哪儿讨个彩头,或者说是讨个什么样的彩头,明儿才有可能押中大彩门。

讨彩头?啥招没使过?

“不,有个绝招!可灵了...去年秃麻子就是使的这招,差点没把彩馆给押爆了。”

平日里连字都吐不清楚的麻吊,说起这个,一下子就活灵活现了。

“对,对,我也听说过这么回事。”王胖墩附和着。

“有屁就响点放,别他妈的捂着盖着,这二两银子要是都押正了,哪还怕你没钱花?”我手里不停的掂着银子。

麻吊笑嘻嘻凑近来,伏在我耳根子边神神叨叨的嘀咕了半天,末了还添了一句““这招灵,肯定灵,就是有点儿损......”

“他妈妈的,别管损不损,只要真的灵光就行!”我算是听清楚了。

说实话,这招够损的,可是不出奇招,又怎么显灵?

我想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可选,便拿定主意,举起的手往下一劈:“日他妈妈的,管它损不损,就照二弟说的办,一会天擦黑了,咱兄弟仨去试试手!”

...

今晚的这轮月亮,宛如寡妇的脸盘子,虽没啥血色,却已经悄悄的挂在半空上。

云层一簇一簇的,有时候又变成一堆一堆,一片一片的,像一床厚厚的棉絮,翻滚着往地面上沉;似乎已经盖到了秦望山顶上,好像再过一会就会把整个镇子都盖上...

镇子外的那棵老冬青树,独自在春寒料峭中瑟缩着身子、发出低微的吟声。

按照麻吊的馊主意,我们悄悄来到冬青树下,哆哆嗦嗦地守着。

“能走这条道?”我心里还是没底,疑惑地问。

“哥,没错的。早上我就在这儿碰上她,她说得明明白白的,去舅姥爷家串门,晚上准回来!”

“等着吧......”我不无疑虑地附和了一句,也没心思去细问那女子是谁家的闺女。

胖墩心里头不踏实,没憋住,毕竟银子是他家的东西兑来的,结结巴巴道:“老二,你,你指定她是黄花闺女?”

“那还有假?前几天还听她老娘唠叨来着,说是咱丫头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给王家老头子去填房做个小...”

胖墩听完不住点头:“那成,那成...”

风,渐渐弱了下来。

天,全黑了下来。

通往镇子外的这条小路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来了,来了。”

麻吊捅了我一把,轻声道:“东西备好了没有?”

“备好了!”

我习惯性的往怀里摸了一把。

说话间,那人影已利索的走到了跟前...

既然箭在弦上,就容不得我再犹豫。

我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从背后狠狠的搂住那女孩儿。

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给她吓懵了,身子软了下去。

我慌手乱脚的搂起她小棉袄,胖墩也赶紧凑上前来,搀胳膊抱腰的,我就趁势把写好五十门彩名的纸团儿全部塞进棉袄里,胡乱的搅弄着...

麻吊躲在树后一个劲儿低声催着:”哥,哥,能快点不?那边好像有人影过来了...“

我果断的摸出一个纸球,拽到另外一只手里,然后,再把其他纸球都摸索出来随意丢了...

我眼见事情完成,胡乱地摇了摇她,感觉她悠悠然的扭了扭脖子,慢慢地清醒过来,赶紧招呼他们两个,脚底一抹油,开溜...

麻吊和胖墩也撒开腿就跑。

没多大一会彼此之间的差距就显了出来。

胖墩哪是我们俩的对手,没跑多大会就上气不接下气,在后头杀猪似的直叫唤:“哥...哥...歇歇脚吧...前面那户有,有亮光...”

我和麻吊停了脚步,看看傍边还真有户人家亮着烛火,一闪一闪的,照得大家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我这才想起了从女孩棉袄里掏出的那个纸团儿。

急急忙忙掏将出来,皱皱巴巴的,边扯边往前拱了拱,贴近人家窗台上,总算抖落开纸团儿,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清明。

清明门?碰上了这么个彩门,晦气?还是天意?

镇上那家叫“四季财”的彩馆里一年一度的重头戏押大彩,共设五十门,每门都各用一种事物或节气来对应,按照镇子里传唱的谣曲,那就是:三月清明愁煞人,乌龟王八出冷门。

“清明,愁人,清明,王八,清明,冷门......”我梦呓似的不停叨咕着。

麻吊和胖墩都已经凑到一块,碎碎念着:“清明...清明?”

胖墩是个实诚人,自己又不识字,自打我搬到娘舅家,跟他结拜兄弟后,就百分百的信赖于我,他认定了我是那种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的人,是那种故事里说的能成大事的人。

他跟我说过,既然自己个儿没多大本事,那么我就是他的真命天子,是他的命里贵人,尤其是一起在秦望山上照过石镜子后...

所以胖墩还是那句话:“哥,你拿主意,你说啥就是啥,大不了就当那两只花瓶碎地上了...”

麻吊咕噜咕噜的转着眼珠子:“哥,这事能成,就指它了!”

我抿着嘴,皱着眉,闭着眼,挠着头,像模像样的遐思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拿定主意:“好,就听天意,清明,咱明天彩馆分钱去...”

胖墩一听到分钱,高兴得跟孩子似的,一蹦老高,很快又重重的砸回地面:“喔!喔!分钱喽!喔!喔...”

屋子里传出一阵叫骂声:“讨债鬼,在人家窗户下吵个毛啊...快死一边去...”

秦望三只鼠,挤在屋檐下,不得不认怂,好先散了,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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