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嬴政同意后,令史很快走了进来。
与往日平和,儒雅的样貌不同;令史的眼中泛着兴奋,身上的衣物也因一路奔跑导致有些凌乱。
“令史,来此何事。”
嬴政目光看向令史询问道。
“王上,十载了;臣徘徊于儒家,法家,两家学说之中始终无法抉择;秦国因法而强,法若乱,秦则崩;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然儒家之学说亦有不凡之处;臣出身于儒家,侍于秦,学秦律;儒,法两家之学说,臣了然于胸;本以为这一生将抱憾而终;但臣遇到了一个人,虽只是稚童,但却不凡;”
“不过数道言语,却将臣点拨;臣来此是请求辞去令史之位,苦研儒,法之学说。”
令史低身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嬴政一怔,眸子不由闪过一抹不解;令史虽然不是大才,但其才学却也不浅;然儒家之学说,嬴政并不在意,相较于儒家,法家才是秦国的根本;但听到融合,嬴政不由心中升起了一抹兴趣。
“好,寡人于王宫之中予你一处;且让寡人看看你所说的。”
嬴政没有选择阻拦,也没有必要阻拦;论其身份也不过只是一个令史,而秦国可为令史的人不知有多少。
“谢王上。”
令史躬身一拜道。
吕不韦瞥了一眼令史,没有说什么,这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没有必要因此而得罪嬴政。
令史转身便欲离开,却看到了一旁的王天,目光一顿,没有多做犹豫,跨步便向外走去。
“等等。”王天眸子一动,连忙出声喊道。
令史脚步顿住;其余朝臣目光也纷纷看向了王天。
“先生,苦研不如实践;先生可否继续任教,我愿为先生座下一学子。”
王天目光看着令史,眨着眼睛说道;童音在宫殿之中响彻。
令史目光带着一抹复杂,沉吟片刻,目光转向了嬴政;王天的话不无道理,苦研或许也只是一场无用之功。
“此乃你之事,你可自行做主;但记住,若有成果,寡人需亲自看一看。”
嬴政目光平静,淡淡的说道;对此他并无意义,无论结果,对于他,对于秦国都不会有什么危害。
“多谢王上。”
令史再次躬身一拜,目光看了王翦一眼,便徐徐退出了宫殿。
“王上,王翦将军是我秦国老臣,若王上不愿惩罚,我等自然遵从。”
待令史离开,吕不韦又重新提起王翦事情,秦国的将军可不止王翦一人。
嬴政深深的看了眼吕不韦,吕不韦的用意他哪里猜不到,是要挑拨自己与王翦与其余将军。
“祖父爷爷,让天儿来说好不好。”
王天拉了拉王翦,小声说道。
“老王,你可以啊,你这孙儿的称呼可真奇特。”
一旁的蒙骜听到王天的话,看着王翦小声调侃道。
“天儿,你。”
王翦哪里有时间理会蒙骜,脸上带着难色;他知道参与到吕不韦与嬴政之间是什么下场,他自然不怕,但王天只是一个幼童,难免出现什么意外。
“祖父爷爷,相信天儿。”
王天瞥了眼较远处的吕不韦,小声说道。
“好吧,天儿,不要勉强。”
王翦摸了摸王天脑袋低声说道。
“王天,拜见王上,王天虽然只是一介稚童,但对于吕丞相的话,不敢苟同。”
王天脱离王翦,出列微微拱手说道。
“这臭小子,学的倒是有模有样。”看着王天,王翦心中暗自想到。
“哼,你虽然是王翦的孙子,但也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
吕不韦冷哼一声说道;王翦私下见嬴政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恐怕王氏一族已经绑在嬴政身上。
王翦看向一旁的蒙骜,不断的用眼神示意;蒙骜哪里看不出王翦的意思。
“吕相难道连一稚子的话也不敢听了么。”
蒙骜出声调侃了一句,好笑的看着吕不韦。
“吕相不妨且先听一听如何。”
嬴政同时开口说道;眼中不由也泛起了一抹笑意;吕不韦吃瘪他自然乐意看到。
吕不韦瞥了一眼一旁的一众武将,见到其皆跃跃欲试;只能作罢,王翦从军已久,在军中自然有不少的好友。
“你且继续。”
嬴政目光看向王天说道。
王天扭头看向吕不韦脆声说道:“丞相大人是我秦国的丞相,可知我秦国有多少人见过王上。”
“这,王上乃是我秦国的王,身份尊贵;普通百姓怎可会见到。”
吕不韦思虑了片刻说道;这他又怎能说的出来。
“丞相大人,王天还有一疑问,王上他丑陋吗。”
王天眨了眨眸子说道。
“自然英俊无比;贵气无双;”
吕不韦眉头微皱,不知王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王上的模样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秦国的百姓都知道王上的模样呢;这样的话,难道不会加深我们对王上的印象,我秦国的百姓也都知道他们效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难道不好吗。”
“丞相大人知道王天执意留下的理由吗;”
王天看着吕不韦,眸子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什么理由。”
吕不韦眉头紧皱,思索片刻说道,没有回答王天的上一个问题。
王天也没有在意,开口道:“我一直觉得,嘴上的尊敬不是尊敬,将人放在心中的尊敬才是真正的尊敬;丞相大人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吕不韦眸子深处闪过一道寒意,王天的含沙射影他岂能听不出来。
“王翦这老匹夫,真是好运气。”蒙骜心中充满着不忿,他着实想不通王翦怎么如此好运气;虽然自己的两个孙子也不差。
“好了,此事便到此为止。”
嬴政瞥了一眼吕不韦,开口说道,目光却是转向了王天,眸子之中尽是惊讶。
“哼。”
吕不韦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看向他处,似不屑计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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