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大殿之上。
局势似是陷入了僵局。
顾清影还真不敢赌,她如若杀了苏辰,姜幼薇会不会真的带着整个燕国与她死战。
但想让性子高傲的她在此刻退后一步,却也是绝不可能!
忽然,她扭过了头。
看向了明明处在局势最中间,神情却似是最为平淡的苏辰道:
“苏辰你可愿走?”
随着她这一声询问,满朝大臣再次将视线汇聚在了苏辰身上。
其中大多本就是顾清影阵营,她登基后更是身居高位的官员们,先是楞了一下。
随即恍然大悟过来,明白了顾清影的意思。
苏辰从被顾清影招入府邸时起,哪怕是明知前路是死路,也从未违背过她的意思!
所以她此刻。
竟是想让苏辰主动拒绝南宫婉儿!
这样她就不仅不用为难了,反而还能让燕国脸面尽失!
苏辰听到此话,也是微微一愣。
然后对上了顾清影那期待的眼神。
不禁差点自嘲地笑出声来。
这哪是君要臣死啊!
这分明是要他自己把自己炖了,再加点佐料,端到她的桌子上去,等她吃完还得帮她擦擦嘴!
十年忠心,万般谋划。
最终自己在她的眼中,竟冤种到了这种程度?
想着想着,苏辰最终还是没忍住,真的笑出了声去。
笑得满朝茫然。
顾清影眼中亦有些迷茫。
她只见过枯坐棋盘前,为他默声谋划十年的苏辰。
怎见过今朝,笑得如此洒然却又失魂的苏辰。
苏辰抬起头来,看着那仍带着期待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帝道:“十年太久,把你养得你真以为,这皇位是你自己坐上去的了?”
此话一出,大楚满堂皆惊。
顾清影更是脸色惨白,紧紧握住龙椅扶手。
对于她来说,整个大楚地界,都再没有比这更诛心的话了!
偏偏在知晓内情的群臣面前,她竟无法反驳!
过了好半天,她才最终吐出一句话道:
“弃子而已,燕国既然愿以良马万匹交换,何乐而不为。”
一言落子,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苏辰。
这个压盖大楚朝堂十年之久的白衣宰相,终于要走了么。
苏辰环顾周围诸臣,使得他们心惊胆颤地齐齐退后。
又将目光扫向那持刀如此的甲士,眉头微挑。
最终才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袍。
本想说几句豪言壮语。
立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誓。
亦或者随便来几句今日背弃之恩,他日必定偿还什么的。
最终话到了嘴边,竟是懒得说了。
皇椅上坐着的。
是自己扶上去的。
大殿上站着的。
是自己杀得跪地求饶的。
就连这整座大殿,都还带着自己玄武之变那日留下的刀枪痕迹。
跟他们说这些玩意儿?
他们不配!
一念通透,苏辰不再继续呆着。
对着那名同样茫然不已的上官婉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后,便昂首挺胸,朝着殿外走去。
大楚群臣看着他的背影,却无一人再敢叱责。
顾清影看着那袭白袍渐行渐远,眼中迷茫逐渐退却,转为了疯狂!
那名在她身前奉命唯谨的棋子。
此刻竟敢跳出这个棋盘?!
跳出她的掌控!
“苏辰!你以为燕国真能保得住你吗?”
朝堂之上,她终于不顾身份地嘶声道。
可那袭白袍却像是没听到般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说实话,如若今日这场鸿门宴,不是顾清影亲自来开的话。
莫说那披甲勇士们了,就连满堂朝臣文武,都不敢私下写一纸状纸。
毕竟白袍染血的次数,可不止玄武门那一次。
大楚今日还能存活下来的王公贵族。
谁没见过苏宰相的长刀?
一直等到宫人禀报。
苏辰已经离开了皇宫后。
满朝文武才再次群情激愤起来。
纷纷捡起地上的状纸,指着宫门外。
怒斥着各种目无君主,私通外国,擅离朝堂之类的废话。
冷冷直视了这群王公贵族们好久,顾清影才终于冷声开口道:
“就这样,让他走了?”
“你们……可能心安?”
争着抢着怒斥苏辰的诸臣,听到她这话微微一楞,随即很快明白过来。
不由全都目光幽幽地看向宫外。
朝堂之上,有燕国在旁威胁,他们不能明杀。
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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