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再跟你这兔崽子算账!”卫朝临看向杜泠栖:“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何处,因何会跑去乱葬岗?说出来老夫会为你做主的。”
“爹你别吓着人家……”
卫青还没说完便被杜泠栖打断了。
“回大人,小女名叫杜泠栖,乃杜荣之女,在家中排行第四,是杜家嫡女。”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头彷佛不受控制般晃动了起来,恰好不经意露出了头上的大洞,嘴唇哆嗦着,“我……是小女做错了事,偷吃了一块三姨娘的糕点,被三姨娘惩罚了,再醒来便是在乱葬岗里,腿不知怎么也断了,所幸遇到了卫公子,小女才得以获救。”
众人一惊,没想到居然是杜家的嫡女!仅仅只是因为吃了一块糕点,居然直接被打断了腿,额头上磕了那么大个洞,就这样丢到乱葬岗不闻不问了?!
也幸亏这女孩命大,还能活下来,倘若没遇到卫青,那岂不是就没命了?!
感性的卫母一想到杜泠栖的遭遇,不禁抹起了泪水:“多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想要个女儿,那杜家那么多女儿,却是这样对待的吗?”
卫知章叹了一口气,也对杜泠栖的遭遇表示同情,这么小的小女孩,他不知是怎么下的去手,这是摆明了要致她于死地。
地上的卫青捏紧了拳头,本来他以为小栖断腿是不小心摔的,却没想到竟是被打断的!怪不得小栖脸色那么白,原来是失血过多啊,想到自己遇到她时,她那堆又臭又破的衣服,想必已在乱葬岗待了几天了吧。
他愤愤开口:“那杜荣太不是东西了,居然不管不顾,任凭一个姨娘将自己的嫡女打成这样丢到乱葬岗!爹,我们把小栖收了做我的妹妹吧,反正那杜家不珍惜,我珍惜。”
“胡闹!”卫朝临呵斥了一声。
卫青委委屈屈的不吭声了。
卫父对杜家有所了解,杜荣的正妻,也就是杜泠栖的母亲,乃是皇太师的独女,那可是皇上亲赐的婚姻。却没想到皇太师的外孙女居然过的是这种生活!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事他也无法插手,不可能人家的女儿说要就要了,这件事他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卫朝临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去杜家和杜大人说一声,他女儿在我这里,叫他亲自来接人。”
卫母摸了摸杜泠栖的头顶,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小女今年虚岁12。”
杜泠栖不卑不亢的模样深深触动了卫母的心,她望向卫父:“老爷,我们收小栖做义女吧,这样,有我们做后台,那杜家上下也不敢再随意欺负小栖了。”
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女儿,也明白不可能直接就把别人的女儿要过来,收个义女倒是可以的。
卫父略一沉思,同意了。
杜泠栖也非常有眼力见的磕头:“义父,义母。”
杜泠栖这一声义母可把卫母高兴坏了,赶紧把杜泠栖扶起来。
随后杜泠栖又叫了卫知章大哥,地上的卫青二哥。
卫青高兴的差点原地跳起来,被卫父一个眼神,又乖乖跪好了。
他就说小栖该叫他哥哥,果然吧,还是叫了。
卫父看着杜泠栖头上的洞和她的腿,开口:“章儿,去把千金堂的周老请来。”
千金堂,是北岳朝医术最好的医馆,如它的名字,看诊最低一千两银子起步。而其中的周老又为医术最高超者,看诊费用更为昂贵。
虽然吧,区区骨折杜泠栖自己能接,却也不好辜负了卫父的一片好心。
这边周老还没来,杜荣先来了。
他是在书房接到卫家人来访的消息,反思了自己做过的事,反复思考自己是否得罪了卫家,或是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一路忐忑地到了大堂。
听到卫家小厮说自己的女儿在卫家,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女儿?不好好在家待着乱跑什么?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女儿不见了?
最终还是跟着卫家小厮来到了卫家。
一进大门,他便看到了卫大人和他的夫人,地上跪着的卫小公子,和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孩。
这便是他的女儿吧,一时竟想不起是哪个女儿。
杜荣来到卫家大堂,与卫父寒暄:“卫大人,下官管教不严,让小女不懂事乱跑出来,叨扰了卫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卫父冷哼一声:“确实是管教不严,居然让自己的小妾将嫡女打成这样丢到乱葬岗,杜大人,我倒想问问,你们杜府就是这样对待皇太师的外孙女的吗?”
杜荣一惊,原来是自己的嫡女,记忆里那个不到自己大腿,总是畏畏缩缩地偷偷看自己的小老四吗?
他对自己这个嫡女印象不深,总是很少看见,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关注过。
他看向杜泠栖,注意到了她那双漆黑的眼睛,依稀有些记忆:她出生那天,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同年,自己的母亲得了一场重病,因此全府上下都说她是扫把星转世,一传十,十传百。尤其是她那双黑的不正常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是叫小栖?
思绪回笼,他微微拱身道:“此事下官并不知情,还请大人让下官带小女回府,好好彻查此事,若果真如大人所言,下官一定严惩不怠。”
“且慢,此事确实当查,但不急于一时。”卫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招呼杜荣坐下,“来人,给杜大人上茶。”
卫父撇了一眼卫青道:“你去祠堂跪着,在这碍眼得很。”
卫青:……他就不能站着吗?
最终卫青也不敢忤逆父亲,乖乖的去祠堂跪着了,有父亲撑腰,他也不怕小栖受到欺负。
而此时,卫知章请的周老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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