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郿县惊变
白氏一族办事效率很高。
不到两个月时间,白氏总部,就悄悄设立在栎阳城内。
没人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魏国商人,将在这战国乱世,掀起何等的波涛。
...
太子府。
嬴驷泡在热气腾腾的药汤里。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每天都要泡这药浴,改善体质。
在他的记忆中,历史上秦惠文王才四十多就没了,这可不是他嬴驷想要的结局。
“公子,白氏传来消息,白圭已经秘密在栎阳附近开设了三处造纸坊。”
听着薰儿的话,嬴驷心中感叹,这商道之祖,他算是拿下了。
薰儿一边帮嬴驷擦拭着身体,一边好奇的问道:“可那白圭终究是魏人,公子将造纸术传于他,万一他中途跑回魏国,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嬴驷微微一笑,说道:“这白圭早期在魏为相,给魏国奠定下雄厚的基础,可惜那魏王眼光远不如公叔痤,不能识人,朝政上与白圭多有不合,这才有了弃官从商的白家,即便如此,白家在魏国也是处处碰壁,母国如此,白圭心中必是积累了足够的怨气。”
“可是公子就不怕他手下人泄露出去?”
“无妨,若用人必信人,白氏一族家法,可不比秦律宽松。”
说着,嬴驷猛地从浴汤中站起来,水花溅了薰儿一身,湿透的衣服,瞬间就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
“呀!公子!你怎么又这样!”
薰儿双手掐腰,气鼓鼓的瞪着嬴驷。
嬴驷目光游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木桶中走出,只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无奈的拂去脸上的水珠,薰儿忙不迭的服侍嬴驷更衣,却被后者顺势一钩,双双倒在床榻上。
“公子!”
薰儿满脸无奈的推开嬴驷,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薰儿服侍公子,是天经地义,可是敢问公子,为何薰儿目前还是完璧之身呢?”
“额...”
嬴驷满腔烈焰瞬间被浇灭,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自从嬴驷穿越到这个时代,他随身的系统大神就随手甩出一套练气之法。
要求他完成养气之前,不得破元阳之身!
这就是为什么,熏儿虽屡遭毒手,仍是完璧之身。
抓了抓头发,嬴驷故作严肃的说道:“明日便是纳粮日,你多多留意下,今年是太子府属地,变法后,纳粮的第一年,这朝野中暗流涌动,我这把刀,可不能随意就被人借了去。”
薰儿泯然一笑,配合的起身行礼,“是,公子,薰儿明日就去查看!”
只是其眼眸中的戏虐之意,气的嬴驷心里直痒痒。
...
翌日。
甘龙府。
杜挚慌忙从外面冲进来。
“老太傅..他们准备动手了!!”
闻言,甘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幽幽说道:“老夫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杜挚急道:“我的老太傅呀!我说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甘龙皱起眉头,满脸嫌弃的看着杜挚,说道:“五年前,嬴驷那小子拜老夫为师,等的就是今天!”
“父亲,居然还有这等事?”一旁的甘戎想不明白。
“这个秦太子,如今深入简出,除了来父亲这里,即便朝会上也是不发一言,依儿子看,不过是个草包软蛋!”
“竖子!我看你才是那个十足的草包!”
“那嬴驷拜老夫为师,老夫便要背负起教导之责,若嬴驷今日一怒杀人,依那卫鞅的秦法,老夫脸上这鼻子,可就挂不住了!”
“什么,卫鞅这法竟如此狠毒?!”
闻言,甘戎慌了神,一把抓住甘龙的袖子,“父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
一旁的杜挚连忙附和道:“是呀,老太傅,我们不能眼看着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甘龙满是皱褶的脸上,此刻也浮现出一丝纠结。
就在三人沉默时,屋外忽然传来家老的声音。
“太傅,太子嬴驷来了。”
甘龙面色一变,直勾勾的看着面前二人,迟疑了片刻,方才无奈叹息道。
“这小子,倒是解了老夫的难题!”
“去,请太子到正殿休息片刻,老夫这就过去!”
...
栎阳,某处豪宅。
昏暗的大堂,摆着十个座位,
一束白光穿透黑暗,笔直照在首位的三个人影身上。
大堂里的气氛,诡异而凝重。
“孟西白三族,此举未免过分了!”
“是啊!此举是将我等老氏族,都架在火上烤!”
“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闻言,坐在首位的中年人轻笑了一声,道:“说法?哪个要说法?不如你跟我去郿县,去跟族长他们说?”
众人瞬间哑火,郿县是孟西白三族的大本营,上下经营百年,如铁桶一般,有哪个敢去郿县叫板?
有老者闷声道:“孟西白三族,素来为我老氏族之首,那卫鞅欺人太甚,你等不敢出头,却跑来指责三族?”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争论。
等众人争论声变弱,首位的中年人眼神一凛。
笃定说道:“列位都是我老秦氏族,列位祖上也曾追随过先祖,追随过穆公,眼下屠刀已架在列位的脖颈,难道,列位要抛弃祖业,伸头等死么?”
中年人一番话,顿时让大堂沉默下来。
下座的几大氏族代表,虽面露愠色,却无可奈何。
“此次便罢了,希望下次,孟西白三族能遵照祖约,照会我等一声。”
说罢,昏暗的大堂内,相继传来代表离场的声音。
那中年人嘴角微微上扬,亦是起身,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哼,不识抬举。”
...
夜幕降临。
太子府。
嬴驷苦等一天,也没有等到薰儿的消息。
他抬头仰望,浩瀚星空中,仿佛有双无形巨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这让嬴驷心中躁动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他有种预感,在这栎阳城内,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
夜渐深,一则加急快报传来。
“左庶长,郿县新白里的粮队,出事了!”
左庶长府内,领书景监匆忙接过急报,叫醒刚睡下不久的卫鞅。
后者听闻奏报,惊得顿时睡意全无,久久不语。
闻讯赶来的执法都尉车英和栎阳令王轼,看过急报后,也是后背生寒。
深吸一口气,卫鞅看向景监,道:“领书景监,立刻照会太子府,请太子前来!”
“是!”
“执法都尉!”
“在!”
“严令栎阳城内外军营,不奉军令,不得出兵!派出一队人马,立刻前去支援,!”
“等等!”卫鞅犹豫片刻,又道:“你带着另一批人,先随景监去太子府,若太子不来,务必保护太子安全!”
“车英领命!”
“栎阳令王轼,盘点栎阳城外,沿途所有粮站信息!一站一报!”
“是,左庶长!”
说完,卫鞅转身,凝视身后的独角法兽,暗自攥紧拳头。
...
太子府。
惊闻噩耗,嬴驷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
他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战,必须冷静。
“告诉左庶长,嬴驷要先行一步!”
“这...太子,左庶长他!”
嬴驷反手抽出佩剑,横在景监的脖颈上,冷冷的注视着后者。
“你觉得本太子,需要听他左庶长卫鞅的命令么!!”
景监急的满头大汗,连忙跪在地上!
“太子!眼下国君不在,太子若出了事,秦国危矣!”
远处战马声传来,车英带着一队人马赶到。
“太子,左庶长有令,命在下保护太子安全!”
闻言,嬴驷冷笑一声,不屑的瞧着景监,道:“秦国不会倒,秦法更不会倒,你景监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跟上来!”
说罢,嬴驷纵身跨上战马,率领一众府兵疾驰而去。
车英二人对视一眼,连忙纵身上马,率兵紧随其后。
...
太傅府。
“咳咳...咳咳咳咳!!”
甘龙年迈,初闻急报后,一阵急火攻心。
“父亲,嬴驷那小子会不会有危险。”
“帝王之路多血骨,这是他的劫,更是他的命。”
“父亲,那我们如何自处?”
“再看看。”
“可是父亲...”
甘龙摆摆手,长叹道:“是龙,是虫,就看这一次了!”
...
栎阳城外。
此刻,栎阳的城外,宛若人间炼狱。
时间倒转,三四个时辰以前,此处还是一片祥和。
自郿县出发,新白里的运粮队伍,早早便来到栎阳城外,正欲进城,却忽然被粮站的人拦下,不由分说,强行将人货分离,扣押在粮站检查。
这一耽搁,就延误了时辰。
待检查完毕,城门也早已关闭,那群人只得露宿在距离粮站不远处的空地上。
哪知刚入夜,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就突袭了运粮队伍,连带着放了一把火,焚毁了所有的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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