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上午,刚刚起床,在从二楼下来的楼梯上,苏初问一眼就看到钢琴上放了一个打开了的果汁盒,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了过去,急忙拿开来,又捏起衣角细致的把钢琴擦的干干净净。
然后才留意到小雄正坐在餐厅沙发上百无聊赖。迟疑了一下,苏初问还是嘱咐侄子说:
“雄雄,不要把果汁盒放在钢琴叔叔身上,他不喜欢衣服上有水渍。”
侄子疑惑的问:“钢琴叔叔?”
苏初问把手里的盒子扔进垃圾桶:
“没错。来,我来介绍一下。”
说着指着钢琴对小熊说:
“小雄,这位是我弟弟,钢琴先生苏子期。你叫他二伯,叔叔都可以。”
然后指着侄子,对钢琴说:
“子期,这是咱俩的侄子,苏雄雄。”
小雄张大了眼睛:
“哇,你的钢琴还有名字的吗?它真的是你弟弟吗?那它是会像人一样说话吗?就像玩具总动员那样。”
苏半格从厨房走过来:
“我怎么不记得咱妈生过一个钢琴!”
苏初问颇为认真的答道:
“噢,因为你是老妈领养来的,你不知道它的事很正常。”
看着哥哥发癫,苏半格并不意外,毕竟从小多大,哥哥不止一次地说过想做老妈独子的愿望。
没想到,比起活生生的旧弟弟,哥哥倒和一架钢琴做起亲亲好兄弟来了。大概是因为钢琴不会说话,不会说出它其实也并不是自愿的。
小雄看着他爸爸问道:
“爸爸,什么是领养?”
苏半格觉得以儿子的年纪,还不适合和他解释这个词。于是说:
“雄雄,你要不要去阳台玩一会儿,外面有好多海鸟哎。”
儿子出去后,苏半格埋怨哥哥:
“哥,你怎么在雄雄面前瞎胡扯,他还小,会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你会把他整糊涂的。”
苏初问不以为然:
“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面对哥哥的不可理喻,苏半格决定不跟他纠缠这个事情:
“不跟你扯了。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你看下小雄。”
苏初问好奇道:
“你要去哪儿?”
苏半格穿上外套:
“我去下超市,买点吃的,再买点日用品。小雄因为做错事,正被朱迪罚过,所以不能让他看电视,也不能碰电脑,打游戏。我不在家时,需要你做我的耳目,帮我看着他。”
苏初问搓了搓手:
“没问题。但你得做我的肝和肺。如果以后我需要做器官移植手术,你也要记得帮我。”
苏半格扯起嘴角:
“按照现在烟酒在这个房子里的更新速度来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实现。”说着走了出去。
苏初问把侄子叫进来:
“你爸买东西去了。他说你妈在惩罚你,你又因为什么被罚了?”
雄雄低了低头:
“我在我妈家画了幅画。”
苏初问:
“画图有什么不对的?”
雄雄:
“因为我是在床上画的。”
苏初问恍然大悟:
“哦!你是说你尿床了?那你又不是故意的?”
雄雄:
“我也觉得,我只是早上醒了以后,真的不想起床去卫生间。”
苏初问觉得,能替侄子找的理由,几乎是没有了。难怪他会被罚呢。
不愧是父子,这小子居然和他爸小时候一个毛病。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他爸尿床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害怕,经常是在梦中,就被梦里母亲的严厉吓尿。然后恶性循环。
幸运的是小雄的妈妈是朱迪。据弟弟说,朱迪对她的儿子,有时甚至可以称之为溺爱。这个幸运的小鸭子。
从餐桌上拿起一片烤好的吐司,苏初问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到餐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了电影频道。
侄子跟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苏初问把嘴里的咖啡咽掉:
“电影。你爸说这段时间,你是不被允许看任何东西的。”
雄雄脚下没动,指了指电视屏幕:
“嗯,对。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苏初问看了一下:
“好人。这段时间,你不允许看电视的。”
雄雄还是没动:
“我知道。”
电影切到女演员的戏份。
雄雄又问:
“那是他的女朋友吗?”
苏初问又看了一下,答道:
“前女友。”
雄雄接着问:
“但他还爱着她是吗?”
苏初问被问的有点不耐烦:
“我不会给你讲完整部电影……”然后停了下:“我也觉得还爱。”
不知不觉,看到了下半部,剧情看的苏初问有点绕,就问道:
“那个人是谁?”
雄雄坐在沙发扶手上:
“那是他的狱友,还告诉过他钱藏在哪里。”
苏初问:
“原来如此。”
苏初问忽然想起他的未来器官提供者跟他说的话,便又一次提醒侄子:
“嘿,你正在受罚时间。不准看电视。”
雄雄沉浸在电影里,不为所动:
“我知道。”
苏半格进来时,两个人已经看到了第二部电影。苏初问怀里抱着一个爆米花碗,雄雄怀里抱着一个靠垫,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走进来。
苏半格放下食品袋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初问和雄雄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苏半格:
“嘘!”
一人抓起一个爆米花放进嘴里。
苏半格严肃起来:
“雄雄?!”
雄雄醒过神来,起身跑向房间:
“晚安。”
苏半格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苏初问从电影里回过神来,抗议道:
“嘿!我还看呢!”
苏半格盯着哥哥:
“你明不明白什么叫不准看电视?”
苏初问嚼了嚼塞在嘴里的爆米花:
“可我是被允许看的啊,我不记得我在被朱迪罚过啊。”
苏半格纠正他:
“我是说雄雄。”
苏初问无奈的解释:
“我跟他说了不准看电视,他说了好。我又说他正在被罚时间,他也说了好。你还要我怎么样?”
苏半格叹了口气:
“哥,他在利用你。因为他知道你不会坚持下去的。”
苏初问同意:
“是,他明显比你了解我多了。”
苏半格继续:
“哥,当我让小雄做什么事的时候,你要帮我确定他到底做没有做。我正在教他什么是责任。如果以后雄雄每个周末都临时住在这儿,你要像个成年人一样来要求他真的执行。”
苏初问伸出手:
“好吧,都行。把遥控器还给我。”
苏半格并没把遥控器递给他:
“不,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坚定。”
苏初问正了正脸色,一字一顿:
“好的。回你房间去”
苏半格肯定道:
“对,就像你现在这样一样坚定。”
苏初问把碗放到茶几上,两手叉在一起:
“我认真的。把遥控器给我,然后回你房间去。”
苏半格觉得滑稽,自己又不是被父母惩罚,被命令回房间反省的小孩子,便难以置信的假笑:
“太有趣了。哈哈。”
苏初问捏了捏手指:
“我是认真的,从我眼前走开,否则我就踢飞你”
说着猛地起身。
苏半格见势不妙,不知道他哥是闹着玩还是认真的,慌的扔下遥控器,拔腿躲开了几步。
虽然兄弟俩都不是使用暴力的类型,也都没有使用暴力的体格。但小时候玩闹时,哥哥就没对他有多手下留情。
现在年届中年,再打斗在一起的场景实在很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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