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涨红了脸:
“上卿大人,不要胡说。
本公子洁身自好,除了府中的儿子,哪里有什么眉邑的骨肉?”
茅焦淡淡一笑:
“公子,在我面前就不必遮掩了。
咱们是自己人。
淳仆射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公子私生子嬴风的事情。”
扶苏的脸色顿时变了,眼里闪过一抹阴霾。
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师淳于越竟然是一个大嘴巴!
怎么这样的事情,他都往外说?
想到这里,扶苏一阵不寒而栗。
自己还有多少秘密,被这个老师传了出去?
每一次,老师都说:“公子放心,此时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对天发誓!”
可是,连私生子这样的事情,他都说给他人听了。
这让扶苏如何不感到震惊,震怒?
这一刻,扶苏更感到羞愧与耻辱。
茅焦将扶苏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淡淡说道:
“公子,请勿多心。
淳仆射之所以告诉我这件隐秘的事,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
扶苏冷哼一声:
“老师真是多此一举了!”
茅焦躬身道:
“公子,且勿恼怒。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那位小公子嬴风。
我发现,公子若想赢得此次争王令,还得好好修复与嬴风的关系。”
扶苏怒了,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
“上卿大人,你是闻了酒味就已醉了吗?
请回吧!”
茅焦急忙道:
“公子,请别着急,且听我说。
近来,咸阳城中那些风靡一时的卷纸,油泼辣子面,都是嬴风种的。
我发现,嬴风天赋异禀,他的庄上出产物品,每一样都令人震惊。
我安排的调查人员,虽然没能进入庄子偷窥。
但已经发现的辣椒、西红柿这样的新物种,哪一样不是造福世人?”
茅焦说到这里,扶苏的脸色已经渐渐好了。
他嘀咕一声:
“真没想到那个孽障竟然没有饿死!”
“他竟是有这种本事,哪里找来这些新鲜玩意?”
茅焦说道:
“新鲜的植物,无非两种途径。
一种,是自己培育。
一种,是从外地得来。
我猜测,嬴风的庄子上出产之物,应该是他偶然得到,然后培育出来的。
公子,嬴风虽是私生子,有损公子名誉。
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获得实际利益,牺牲部分名誉也无所谓了。
嬴风是公子的骨肉,那他的产业自然也就是公子的产业。
等到陛下回朝,各皇子比拼亩产的时候,公子将辣椒等新奇事物奉献出来,陛下必然大喜。
请问这个时候,哪个皇子还能与公子相争?”
茅焦的分析,合情合理。
扶苏一想:
“嗯?确实很合理?”
“自己儿子的东西,不就是自己的东西吗?”
辣椒,西红柿这样的新鲜东西,扶苏自己也尝过,确实很好吃。
有了这些玩意,每日的饮食都丰富了许多。
想到那个来认亲的少年,扶苏的脸色好了许多。
旋即,他脸色一沉:
“只可惜,我们父子之间已没有回头路。”
茅焦喝道:
“公子,何出此言?
您是父,他是子,您呵斥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如今,您重新认他,他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对您有怨言?
再说了,
嬴风是公子手上的一张王牌,千万不能自己毁弃了。
哪怕是公子稍微低头,好言好语去找他,也一定要父子和好如初。
有了这个儿子的相助,
公子要赢得争王令,不是轻而易举吗?”
扶苏听得有些心动,脸色神色一阵变幻。
很明显,他有些心动了。
但一时之间,又有些放不开脸面。
他记得,那个少年性情有些激烈,当天走出府外,直接就撞在了石狮子上,差点死去。
现在,自己去找他认亲,他会接纳自己吗?
扶苏心里一阵打鼓。
茅焦看出了他的犹豫,低声道:
“公子,臣还有一计。”
“哦?上卿大人请说。”
“那嬴风,若是出言不逊,拒不接受公子的好意,公子可以斩草除根。”
说完,他手掌朝下劈下,做了一个狠厉的斩。
扶苏登时怒了:
“上卿,何苦出此禽兽之言?
那嬴风好歹是我的骨肉,我岂可为了一己之利而杀他?”
茅焦自知失言,心中暗道:
“我真是低估了公子的道德底线,失策失策。”
眼见扶苏震怒,茅焦连忙道歉:
“公子,请恕臣无礼之罪。
在下失言,愿意戴罪立功,为公子前往白水庄。
劝说嬴风重新与公子相认。”
扶苏脸皮抖了抖,深深吐了几口气,方才说道:
“如此有劳上卿大人了。”
茅焦躬身道:
“是臣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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