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府。
扶苏此刻很懵逼,在府中借酒浇愁。
“我为什么干出得罪了所有人,
但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的事情?”
“啊,我好蠢!”
限制春耕用水,这一招已经彻底得罪了关中的父老。
“如今,老师半路修仙去了,我该跟谁商量事情去?”
本来辅佐他监国的是蒙毅、蒙恬,
结果他把这哥俩都得罪了,
还晾着蒙武在咸阳宫门外跪了多日。
事后想想不妥,
扶苏又厚着脸皮,亲自去死牢中,将两人放了出来。
现在朝中百官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扶苏本就脆弱的心,更加痛苦彷徨了。
“哎,早知如此,就不争这什么太子之位了!”
扶苏懊悔连连。
“老师也真是的,他一贯有大智慧,为什么会给我出这种馊主意?
“争王就争王吧,怎么又突然就跑去修仙了?”
十万个为什么在脑海中冒出来。
扶苏满脑子问号,眼前一片迷茫。
咣咣咣!
他一仰头,瓶中酒咣当咣当往嘴里灌。
留着山羊胡子的管家,急忙上来劝阻:
“公子,保重身体啊。
“你还要打起精神,担负起监国的重任。”
扶苏苦笑一声:
“监国?哈哈哈哈。
“我连自己都监不了,还怎么监国?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扶苏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啪嗒!
酒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管家眉头紧紧蹙起,心中叹息一声:
“废了!
“公子就如这酒瓶一样,破罐子破摔了。”
.
咸阳南郊。
一个低调的农家院子。
槐树下放着一张围棋盘。
张良坐在槐树的阴影下,与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默默对弈。
许久之后,老者放下棋子,心悦诚服说道:
“公子高才,老朽不如!”
张良淡淡一笑:
“范老先生技高一筹,小子侥幸赢了一局而已。”
两人收拢棋子,相视哈哈一笑。
头戴斗笠的老者,姓范,名增,六十余岁。
满头白发,但身轻体健,精神矍铄。
斗笠下,一双清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范增脸上神色凝重,说道:
“公子,那大隐于朝堂之上的仆射淳于越,近日似乎不太对劲。
“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张良眼里闪过一抹遗憾:
“可惜了。
“他误信方士,服丹中毒。
“我今早前去探望,已无药可救矣。
“不过,哪怕是少了淳公的相助,我方未必就会输。”
范增问道:
“公子还有良策?
“若朝堂中无人相助,想在京城挑起混乱,恐不容易。
“另外,袭击暴君嬴政的行动,也不太顺利。
“袭杀车队的死士,已被捕杀数百人,损失惨重。”
张良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低头的瞬间,还用纤纤细手捋了捋耳畔的乱发。
“咕~~”
范增微微皱了皱眉,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可恶!”
他在心里低声咆哮了一声。
有些不喜欢对面这个一身阴柔气的年轻人了。
张良长得太像女子了,漂亮得有些过分。
扰乱了他平静的心境。
范老坐在他的对面时,恍惚有种在青楼谈业务的错觉。
范增带着些许不满,嘟囔道:
“公子,你对复国的大业,就没有一点急迫吗?
“灭国之痛,让六国之人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公子素有韬略,还是想想办法吧!”
张良伸出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
“范老,你听。”
“听什么?”
张良又敲了敲。
棋盘发出咚咚的空洞声响。
张良轻启檀口,缓缓说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要灭大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我们必须有耐心,静静地等。
“大秦百万虎狼之师,横行天下,正面对抗无人能敌。
“但我们可以从他腐朽的内部攻破。”
范增的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张良指着棋盘,说道:
“就像这棋盘,外面看着光洁,内里其实已经有了蛀虫。
“只要耐心,总能在他无坚不摧的内部,找到攻破的缝隙。”
范增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来了咸阳。”
张良接着道:
“这次,始皇发起的争王令,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淳老废了,
“但他深谋远虑,给我们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
范增眸子一闪:
“哦?还有这事?
“公子,说句您不爱听的,我认为淳于越是个愚蠢至极的蠢人。
“我不认为他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帮到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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