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风见了,暗暗吃惊:
“嬴老的一个马夫,竟然如此气质。也是绝了!”
“此人不简单啊!”
嬴政对车夫道:“小赵,你把马牵来换上。
以后我的车,用这一辆。”
车夫眼里闪过一抹困惑,但没有多说,立即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牵着两匹马进来。
他动作麻利,一刻钟不到,马车就换好了。
车夫拉着马车,出了院子,停在门口。
“娃子,我走了。”
“老爷子,保重。有啥事传句话来!”
“嗯,知道。”
嬴政放下车帘,马车启动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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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启动的瞬间。
坐在前方赶车的赵高,微微侧头,看向院门口挥手的嬴风。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一碰,然后迅速分开。
“这少年有些古怪啊!”
赵高心中微动。
“这些日子,陛下出宫,一直来的是这里吗?”
“这个少年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值得陛下如此厚爱?”
赵高眯着眼睛,思索着皇上与少年的关系。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咦!这车为何如此轻便?”
“行驶在石板路上,声音柔和,好像一只猫在轻手轻脚走路。”
更离奇的是,在上坡下桥时,这车竟然丝毫没有颠簸的感受。
“这样的车,咸阳车中绝对是独一辆!”
“难道这就是那个少年制作的?”
“嘶,此子了不起!”
作为大秦帝国驾驶技术最强的一名马车夫,赵高对车的喜爱是深入骨髓的。
只是驾驭着车子走了一里路,车子的性能、轻重,他已感知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能明显察觉到,陛下对少年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因为车。
“此子不可小觑!”
赵高心中感慨一句,暗暗将少年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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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始皇东巡。
长长的车队,排成长龙,朝着东方的函谷关而去。
扶苏站在咸阳城头,看着人马消失在视野中。
淳于越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
“公子监国,可喜可贺。”
“这次陛下东巡,半年内不会回朝。”
扶苏皱眉:
“老师,这何喜之有?”
淳于越脸上的笑容越发耐人寻味:
“公子监国,国都之事都可任由公子处置。
陛下对公子的厚爱,可谓无人可比。”
扶苏下巴微翘,傲然道:
“本王监国,一切秉公而行。”
淳于越笑道:
“争王令的事除外。”
扶苏皱眉:“老师,何处此言?”
淳于越道:
“公子,监国的权力是短暂的。
赢得争王令,赢得一切。
失去争王令,失去所有。
公子,这个时候,不是展现您仁义公正、兄友弟恭的时候。
您想想,登上权力的宝座,什么时候不带着鲜血?”
淳于越脸上笑着,但那话却阴寒无比。
暖阳之下,扶苏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淳于越那黑暗的声音,又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公子,陛下在发布争王令之后离开京城,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扶苏道:“父皇东巡,不是为了督促新法的执行吗?”
淳于越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
争王令涉及社稷的存续。
如此大事,陛下竟然离京而去。
这是为了什么?”
扶苏脸色蓦然变得煞白。
淳于越继续说道:
“公子,那是因为陛下知道,只有在厮杀中胜出的头狼,才有资格登上王座。
公子,时代变了。
大秦不需要一个平庸的皇上,它需要的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强悍的君王。
陛下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是放手让你一搏。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公子,千万不可错过良机呀。”
扶苏颤声道:
“老师,这跟你平时教我的不太一样啊?”
淳于越低声笑了笑:
“公子,此一时,彼一时也。
什么时候该用仁,什么时候该杀人,这是一门学问。
之前,我教你的是驭民的王道之术。
现在我教你的,是登上王座的霸道之术。”
扶苏沉默良久,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低沉:
“老师,真得这样吗?”
淳于越的声音越发显得缥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在您登上王座之前,一些牺牲是避免不了的。
为了争王令的最后胜利,您该有一些手段。”
扶苏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
他缓缓说出一个字:“好。”
这一刻,
他的心就像越来越浓郁的暮色一样,开始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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