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筝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圆圆的眼,放空状的望着屋梁。
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她在梦中梦见山中石头掉落。
压到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正准备从被子里出来透透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挠门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门边使劲抓着门板,中间夹杂着,像是垂死之人喉咙里挤出细细的“嗬..嗬....”的怪声。
这下神智一下子便清醒了。
这不正好,正事来了。
宋筝“嚯”的,起身披上衣服,刚踩下地,床因为她的动作发出一声尖细沆长的“吱嘎”一声,在平静的夜里划出一道撕破了黑暗的口子。
“啧....”宋筝僵硬的停住了,倒是忘记这一点了,这屋子破的很,像是几年前就荒废了。
刚进屋来之前都一直在怀疑,那仆人领她到这么破的地方,到底能不能给这此此的法事付上钱,毕竟搭那些戏台子花了他们好一番功夫呢。
宋筝之所以躺在如此破旧的屋子里,还在半夜三更被奇怪的东西挠门,正是因为她是一名阴阳师,也就是俗称的驱鬼师。
就在前几日,家里穷酸的叔叔帮她接下了李家这一桩奇怪的驱灵生意。
几日前,李家的一位下人偷摸的罢了工,跑了几十里路找到宋筝。
一开口便气喘吁吁的说,自己屋子里有鬼,要人帮忙驱灵,宋岩开那时正愁着宋筝没生意,见有人来,两人立马吭哧吭哧的扛着行李来了。
当然,这个叔叔宋岩开是个打下手的,真正看的还要看宋筝。
宋筝自幼长了一双通灵眼,从小在寺庙里长大的她不但能轻易看透生魂所在,还身绕佛光,超度一些死掉的久的,魂力弱的小鬼。
哪个小鬼怪反映慢点,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超度了。
两人先假装做了一番法事,又是唱又是舞的,搞了一两个时辰,然后又在屋子角落四处贴了符纸,撒了香灰。
只不过这都是做给客人看的,对亡魂没什么用,因为仅凭着宋筝站在那里,鬼怪就不敢靠近了。
只是往日里这钱,如果没有这么些叽哇乱叫的流程,挣得可不是那么容易。
大抵是现在的人都看多了那些奇闻怪志,那些骗子也是,累的叔侄两人现如今从驱鬼师都快变成了全能舞师和诵经大师了。
两人好不容易弄完这些糊弄人的仪式,真正要面对的只在晚上才开始。
往往宋筝要在屋内睡上两三个晚上,将屋内出现的亡魂超度,第二个晚上再清理清理屋内的晦气,第三个晚上就一切平息了,两人收工完事。
大多数时候都是屋内原本有些居住久了的亡魂在那里晃悠,偶尔露个马脚被人看见了,引起一些慌乱。
又或者是夜晚行路的人被孤魂野鬼缠上,带回了家,长得好看的野鬼还能在梦里吸一吸主人家的精气,长得不好看的立马就找人给她灭的干干净净的了。
宋筝回了回神,听见屋外的挠门声顿了一下,像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一般,消失了一会儿,这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门是木板的,按道理并不是很难被破开,但是那东西在门口硬是挠了三天的门,而且早上门上的印记到处都是,鲜红带血的爪印,到正午才会消失。
她想起什么,心里突发咯哒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叽里咕噜的嘴里念起清心咒。
不过三两句,宋筝心里的那份莫名来由的安稳一下子被打破了。她脑袋一下子清明起来,像是拨开云雾见到了明月,盖在眼前的黑纱一下子被拿开。
“好险......”她摸摸发凉的脸蛋。
冷汗慢慢渗出额头,她现在才想起那个李家仆人对自己说的话。
“我前两日还觉得心里安定的很,还常常被惊醒后伴着那声音入睡,而且心中总是有个声音告诉我,那挠门的声音不过只是小动物在玩闹。”
第三日正中午他睡了一觉,又是不一会儿就被惊醒,这会儿觉得无事可做,只是脑海中一直不断地想着夜晚的事情,像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一样。
此刻他仍然是没有一丝不放心,直到下午管家叫他去打扫佛堂,他一踏进佛堂,往日里昏沉一下子驱散,一想起晚上的事情,这才后知后觉的,吓得魂飞魄散,立马飞奔下山找到了宋筝。
宋筝此刻想起他的那些话,不由得出了一脑门汗,心中不安接连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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