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游子,形同废材。”
黑纱袍少女跷着二郎腿坐于池边说。
她透过池水倒影,看得正是天玄雪域与那李牧年。
“明明从我得到的线报来看,他是那么不凡。”
“可是这两日来的表现,正是让我倒胃口。”
少女捏住自己的鼻子,干呕一声。
接着,她一对幽绿色的瞳孔里满是心机的光芒。
“有没有可能说,他知道雪域是我的天地法则所化,所以故意在里面妆模作样呢?”
少女身后。
宫女隔着一段距离不敢再近,用压得很低的声线与欢快的语调说道:
“公主大人,您召见的人已经在外头了,是否让他进来?”
这少女挥手示意,令来者觐见。
不过她并没有转过身去,显然对于来者也并不甚在意。
她这位公主可不仅是天玄帝国的最璀璨明珠这么简单;
同时,她还是后起之秀中,最为优秀的天才;
自然也就是未来帝国的接班者。
至于现在——
虽说国之重器还未交于她手;
但年纪轻轻她就已经明白一个道理:
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任何符号来象征权利的。
如果她愿意,即便不接过帝位,也还是能自如操控整个帝国。
而她也正是要将此道理贯彻到底的人。
毕竟,愚蠢的凡人总想着帝王依着他们的意愿成为合格的领袖。
可她只想做真正的自己。
“老臣陈百闻,拜见公主殿下。”
“废物。”她背对着天玄帝国的国师,嘴巴也没放过对方。
可谓是狂到了极点。
可陈百闻非但没有表现得生气,反而赶紧跪下道:“老臣该死!”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是,老臣托大,只送分身前往亡琅山脉,致使功亏一篑……”
“行了行了,知道就好。”
“谢公主宽宏大量。”
“你走近来。”
陈百闻心下顿时又惊又喜。
公主一向孤僻,从不让人近身,现在居然肯让自己靠近——
看来她还是念着自己在他年幼时,曾有过的师徒之情的。
他脸上藏不住笑容,却又不敢太放肆,明明很开心,却是一脸痛苦的模样。
不过,公主甚至连余光也没有看他。
并且她也没有让陈百闻靠近自己。
当陈百闻走到池边时,她亦起身往一旁的凉亭走去。
一边走着,她问道:
“你看池子里的人是谁?”
“是!”
话音刚落,陈百闻便一惊一乍地惊疑出声来。
“此人……此人正是击败我的……李牧年,他竟会在殿下的雪域之中!”
公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暗道一声。“真是他……”
看来他极有可能是看穿了雪域的真相了。
“我给你时间,你仔细看看……”
她又在此确认:“他真的是李牧年吗?”
陈百闻见此刻李牧年比起上次是要邋遢上许多。
满是褶皱的与风尘的衣服,沉重的步伐,身上也没有此前那股磅礴剑势……
“老臣只能说,从外貌来看,确是他。”
“那好,你走吧。”
“老臣斗胆问一句:是否要老臣出面将他拿住?”
陈百闻只道李牧年坏自己好事,已然是心腹大患;
而公主既然盯上了他,定然也是有图谋的。
只怕公主要用此人——
那样一来,他对李牧年那一肚子怨气可就再也无处可施了。
“上次,我不是全力才被他坏了好事,这一次我亲自出手,可就不同了!”
公主一声冷哼。
“不必了,你还是做好分内的事情吧,何况我可能要用他,你给我管好自己!”
陈百闻想要愤怒,可是很快便吞下了这口气。
“遵命……”
“下去。”
……
雪域内。
李牧年酒瘾犯了,便感觉茶饭不思,急得是坐立不安。
在这冰天雪地有酒没女人,自己尚且可以待。
有女人没酒,自己也可以忍受些许时日。
两个都没有,那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嘿,我还不信走不出去了!”
他赌气一般起身向前。
不过没走两步,便觉得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且此地积雪甚厚,已然没过自己的膝盖。
如果能飞就好了,李牧年如是想。
可惜,便在三日前,自己用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一剑破了焚星大阵后,身体便发生了些变化。
【使用雪白鱼目盏搭配战帝藏酒,触发系统三倍暴击!】
【奖励:拙剑帝基】
【是否提取?】
他也没多想,既然是三倍暴击的奖励,肯定是当即便提取了。
提取的一瞬间,如同一盆冷水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瞬间没了醉意。
剩下的,只是一副沉重的身躯——
拥有拙剑道基的同时,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好像统统不见了。
轻盈的身躯,亦变得和走卒一样蠢笨。
不,是更加蠢笨。
当真就完全的返璞归真了!
就连走路,他都感觉到吃力。
不过,他倒是知道自己没有变弱。
只是被一个陌生的东西,强行转变了风格。
打个比方。
过去的自己可以一剑削去山顶。
现在的自己连剑都不用,一拳头下去就能把山劈成两爿了。
总之,这奖励不坏,就是来得不是时候。
否则这区区雪域,怎么能阻拦自己的脚步?
“所以大道至简,大巧若拙,完全不具备普遍性嘛,根本来说就是废话!”
李牧年也无奈了,抱怨归抱怨;
现下强忍着不快,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
便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大哥哥,你迷路了吗?”
李牧年只觉这个声音甚是清脆,再加上几天不听别人的声音,顿时有些惊喜。
回头望去。
碧眼黑发,肌如凝脂,折射冰蓝雪光,精致得像是玉雕娃娃。
太可爱了吧!
她又说:“雪那么大……你别再往前了,会出事的……”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我家里。”
李牧年不禁笑逐颜开。“好,带我去吧。”
“嗯!”少女重重点了点头,也不等李牧年,径直走了。
李牧年赶忙跟上,生怕跟丢了她。
在她身后,却发现她并不简单。
小小年纪,一身轻功已经是十分了得。
可以称得上凌波飞雪的身法,差点将现在的自己甩了开来。
吃力的追赶,也让他顾不得许多不对了。
现在,李牧年脑海中占据主导的念头是:
“她家……会不会有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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