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是我上小学二年级吧。
县城里的小孩子,从小就是放了学在外边疯玩打闹,那个时候对于学习还没有很深刻的认识,父母呢也大都是小学文凭。
不过今天说来也奇怪,从门外疯跑进来的我刚踏入家门,就感觉堂屋里比平时温度是下降了几度,说不出的一阵烦躁和凉意就传遍了全身。
那时候家里虽然够吃喝,也略有剩余,但终究不是大户人家,像空调那种对于县城里还算稀罕的物件,我家里是绝不可能会有机会见到的。
被突然而来的寒意冻得一个机灵的我也不再疯喊疯跑,走到我爷爷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厅堂一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微微发胖,四四方方国字脸的中年男人。
我爷爷和太姥姥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那老爹此刻也收起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老老实实站在堂屋的大门边。
看着我从外面疯跑进来,我那站在一旁的老爹脸上顿时有些不悦,刚想张口教训我一顿,就被上座的微胖男人一摆手给压了下去。
我虽然年幼,但是我也不傻,看着一家人的态度我也猜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爷爷请来的王算子。
虽然爷爷一直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糊弄人的把戏,但我对于这些招摇撞骗的行为却是特别鄙夷,嘴里嘟嘟囔囔的昨天电视里演出的动画片里的台词,蹲在一旁自顾自的玩我的玩具。
就在我玩的正起劲的时候,坐在上座的微胖男子轻轻咳嗽了几下,开口便对我爹说道:
“你的情况呢老太太也和我说了。”
随后还不等我爹张嘴说话,便从右侧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土褐色的茅纸。
茅纸没有多大,估摸着和我作业本上的一张差不多大小,纸张上面用红笔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我离得较远,加上我年龄比较小,画的什么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接着又把带有纹路的一面倒扣在一旁的桌子上,示意我爹拿起桌上的毛笔,在茅纸上画着一些字符。
等我爹写完后,王算子又从地上带来的黑色布袋中,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罐,把写好的茅纸用蜡烛引燃后,丢进了瓷罐里。
说来也奇怪,刚刚还是一点点火苗的茅纸,在丢进罐子里的瞬间竟然熊熊燃烧了起来,仿佛同时点燃了好几张茅纸。
静静等待了片刻,火苗慢慢熄灭,确定都烧成灰后,王算子又把右手伸进了罐子,从里边捏了一点纸灰,闭上眼睛慢慢揉搓起来。
等了几分钟后,王算子才慢慢睁开眼,看了看手里的纸灰,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老爹,慢悠悠的对着老爹说:
“听说你想开一个歌舞厅,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你命里没有这份财运。”
刚刚说完,坐在太师椅上的王算子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正在玩玩具的我,转头对着我爹说道:
“十年吧,这十年你都不要去幻想挣得这份家业,不过。。。”
喝了口茶水,王算子仿佛做了个决定,神情严肃的对着我爷爷开口道:
“你这个小孙子吧,我有些看不明白,似乎很奇怪,又似乎很顺理成章,让人捉摸不透啊。”
“但是你切记不要让你儿子再抱有之前的念头,命里终究是无这份财运,硬要去争,只怕。。。”
似乎后边有些什么话还没说完,但是不论我爷爷怎么央求,王算子都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茶水,不再往外吐露任何一个字。
倒是我爹在一旁胀的脸色通红,自从听到王算子说自己命里无财,原本兴高采烈的小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
估计王算子也看出了老爹心里不舒服,在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后,又张嘴说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不信我这一套,也罢,那我就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王算子直接伸出了右手,凌空用手指捏了几个组合,也不知是指诀还是在结印,变换了几次手势后,喉咙里竟然发出阵阵呜咽声,说不出的怪异。
片刻光景,两只黄皮子竟然从外面跑了进来,站在大门旁不停地弯腰起身再弯腰,好像模仿着人在拜庙里的神仙,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黄皮子,我还以为是两只大老鼠,还在纳闷,怎么还会有黄色的老鼠呢。
这时候,王算子放下手,对两只黄皮子似乎发出了什么指令,本该是极度怕人的两只黄皮子竟然比他儿子都听话,让他们坐下就坐下,让他们参拜他们就双手合十的参拜,让他们让茶几上,他们就一跃而起,跳到茶几上。
一屋子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桌上的黄皮子,就连我也忘记再摆弄地上的玩具,看着黄皮子如此的听话,我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两只玩具,和我爷爷给我买的遥控小汽车一样,都是遥控的呢。
那时候遥控汽车特别火,我也是求爷爷好久他才给我买了一辆,现在我越看这两只黄皮子越像是被人控制住了,只是我一直没找到遥控器。
那时候年龄小,不懂得这些花花道道,只是觉得特别神奇,现在了解了一些后似乎有些明白了王算子当时应该是和这两只灵仙签订了某种契约,只是这种契约需要契约人付出特别大的代价。
灵仙也就是别的地区口中所谓的五种大仙,分别是灰黄狐白柳,只是地方不同叫法不同,在我们这统称这五种大仙都叫灵仙,这也是对于成精的动物一种敬佩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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