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边的钓鱼阿飘
第五章 归处（旧版）

只进不出这话当真没有骗我，这里边到底是挤了多少阿飘啊，比在私塾还吓人，我像个面团一样，被挤得搓来搓去。

我挤出个空隙看到李金就坐在那床上，身旁还睡了个肥胖的白皮中年。应该是他爹，睡得挺沉，呼噜声不停歇地打，响亮又急促。

李金没睡，瑟瑟发抖地裹了被子，往他爹身上扒拉。他爹也是睡得沉，一点没醒的迹象。我是看出来了，李金看得到我们的哟，难怪白天那小脸儿白的。

我以前听说有些小孩子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呸呸呸，我才不是不干净的东西，我漂亮的很呢。

我之前想着进来开了鬼门把阿飘送走不就好了吗，我想简单了，还有活人在呢。

我朝外喊了几句，白大哥不知道在干什么，外边什么声都没有。

阿飘们都互相认识了，见我也不乱动了，纷纷劝导：“不要急，也不要挤，我们大家伙都动不了。唉，我们出不去了，这里就像是专门隔离鬼的一样，外边的什么鬼声都听不到。门开着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在外边比划了两下，应该是去找救兵去了。别急，再等等。附近的鬼都知道这里只进不出，你怎么还往这跑？”

我也没好意思说我就是他们找的救兵，外边不还有一个吗，还在外边就有的救。

嗯？“白大哥，你怎么也进来了？”完了，这会算是完了，等过几天让上边的来救吧。

不对不对，不是有鬼门吗！

白大哥都打算开鬼门了，可是这里还有活人啊大哥，你注意一下。

我费力掏出鱼竿一甩，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也不管那些阿飘被拍成什么样了，反正死不了，最多就变个样，然后飞快地阻止了白大哥违反规则的行为。我那个心惊胆颤啊！

我不知道鱼竿是放在哪里的，我要的时候就可以掏出来，不要的时候就不知道收在哪去了。

“白啊，这鬼门开了吧，我不想被挤得亲娘都不认识啊，咱出去了赶紧去报个信。”

“可是这里还有活人啊白大哥！！！”

“我知道，小孩子嘛，不要紧，都看得到我们了，再不送鬼走，他都要吓得先走了。”他看我欲言又止，往床上一看，拍拍胸脯信心百倍地说：“放心，醒不了，我有经验。这种大人推都推不醒，何况还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不会醒的。”

然后就顺顺利利地开了门送阿飘们走了，那种开不了门的事根本没发生。

李金此刻眼里都是小星星，激动的不得了，我向那李金招招手，“快睡吧！明天还有课。”转身进门了。

自从变成阿飘之后，我就一直游荡，现在有了差事，却也没有归处，每日不是四处乱跑，就是呆在这忘川边上跟臭阿飘闲聊。

娘啊，你怎么没给我烧房子下来啊！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穷。

我打算什么时候搞个住处，也不用李府那么大气、有钱，就搞一个很大的就行。到时候在里边搞一个李府那种房间装宝物，美滋滋。

“哗啦”一声，有个阿飘出来了。

“恭喜恭喜，出浴了。”臭阿飘纷纷恭贺到。

“别自己走，这里容易迷路，待会儿上边的会过来接你过去。”哎，臭阿飘都可以去人间玩了，羡慕，什么时候才天亮啊。

我以后就把房子修在河边好了，私塾那里就这样，好看的很。

过了许久也未有阿飘过来接他，我这才想起来我没联系白大哥，能有阿飘过来就有阿飘了。

为了掩饰我的蠢事，我提议道：“我送你去吧，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了。”顺便还能看看哪里适合造房子。

其实自己去是不会迷路的，因为就跟着这条河一直往上，看到一座桥和一个送汤的棚子处就是了。但是有些阿飘不想投胎，喜欢乱跑。

看了一路，也没什么特别地，一路都一个样，灰蒙蒙，荒秃秃，有种还在原地的错觉。

到了，一座嘎吱作响的木桥，一间四面漏风的棚子。

木桥上挤了不知多少阿飘，慢慢悠悠飘到对面去；棚子里一个老婆婆教导着几个小姑娘熬汤汁。

地府里穿的都差不多，不一样的我见都没见过，就是有不一样的，一定是没领到衣服，身上破破烂烂，或是身着寿衣，寿衣大概是这里最好的衣服了吧。我在这里没有看到过，我以前倒是见过，镇上有买寿衣的店，挂了一店铺，吓人的要死。

这里热闹，好多阿飘。排了好长的队去领汤喝，旁边有几团衣服稍微不一样的阿飘看着，防止插队、闹事。

我把嗅觉解开，深吸一口气，啥味儿都没有，又乖乖把嗅觉封闭了。

不敢赌，要是回去路上遇到臭阿飘，直接原地升天。

我喜欢热闹的地方，但是那棚子和桥也太丑了，像是乞丐的家。我不住这里，就在下游随便找个地儿吧，反正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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