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
天南,任家镇。
任家镇,山清水秀,两面临山,一面傍水,本省内外通行的大道从此地过。
所以常年人来人往。
繁华富裕。
镇子北大街,王记绸缎成衣铺。
老板王宝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暗淡,马上就要入夜。
起身收拾柜台,准备上板打烊。
今天身上有点疲倦,想早点回去吃饭休息。
刚竖起一幅门板,从一旁伸过来一个脑袋。
脑袋一呲牙,嘿嘿笑了一声。
把王宝吓了一跳。
“我艹,吓人是吧。”
看清来人,王宝挥门板打了过去。
来人身形灵活,侧身躲过,跳到店内。
“宝哥,怎么这么早就收摊啊~不做生意了?”
来人,是镇子义庄的秋生,他师父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先生-九叔。
“你这个衰仔,我饿了回家吃饭,是...替你师父取衣服来了?”
“是啊~宝哥,师父一大早就吩咐过来取了。我在姑妈那边看店,就盯着你家呢。”
“一条死蛇啊你,干嘛不早点过来。”
王宝说着从后面取出一件明黄的道袍。
“上面的八卦太极图是我兄弟的绣工,放心,后面怎么做,九叔自己有数,一共15块大洋。”
秋生点头,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王宝:“宝哥,你数数。”
王宝从柜里取出一块布,把道袍包好,递给秋生。
清末民初,王宝家只卖老款式的绸缎衣物,生意只能算还好。
连年从东洋西洋进口的各式衣服,省城里流行趋势一年十二变,如果不是在乡下地方,他家早倒闭了。
这两年多亏他弟弟王魁。
两年前傻呵呵的弟弟不知怎么突然灵醒起来。
能写会画。还去省城学了刺绣,裁缝,回来的时候手艺精湛,样式华美,一下吸引周边乡镇的人纷纷光顾。
生意这才重新起死回生。
送走秋生。
王宝往里走,正看见王魁走出来。
王魁道:“哥,九叔的道袍呢?”
“刚才秋生来了,就拿给他了。怎么?有毛病?”
王魁道:“我还有一块绢帕,是一部四方大帝伏魔咒,九叔专门誊写给我,强化道袍法力,我也是刚绣好,还没放进去。”
“这...”王宝急忙说道:“秋生骑车刚走,你骑车快点或许能追上。”
王魁点了点头:“我直接去义庄一趟吧,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说着回身拿了一些东西,骑车追了上去。
任家镇地方也不大,总共只有四条大街,用点力气,很快就骑了出去。
往前就是荒郊野岭,义庄远离镇子大概要骑二十分钟。
晚上走这段路,小路上树木摇曳,阴气逼人。
也不知道秋生怎么走的那么快,一路上也没看到。
王魁心里埋怨,就感觉冷风卷起,身上发凉。
忽然间前面一阵阵唢呐响起,四周渐渐涌起薄薄的雾气。
雾气随风流转,前面更看不清楚,好像隐藏了幢幢人影。
王魁心里有些发憷,脚下蹬的更勤快。
此时天色完全黑下来。
无星无月,冷风涌起。
王魁借着自行车前面马灯微弱的光亮,辨认着道路。
他眼力还不错,还能躲过路上的树木,石块。
速度却慢了下来,让他心里更急。
一个不留神,被路面的大石硌了一下。
险险就要摔倒。
突然路边跳出一个人,一把按住他的车把。
那个人手里有劲,另一只手在他肩头一压,帮王魁稳住身形。
借着马灯,这个人正是秋生。
“小王掌柜,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是找我吗?”秋生问道。
“废话,不找你找谁?还有一面绢还没放在道袍上,我特地追过来,你怎么回事,怎么躲在这里?”
秋生食指搭在嘴唇上。
“嘘~小声点,没听见唢呐声吗?有阴魂的队伍路过,小点声,咱们就在这儿等着队伍过去。”
“绢帕,我先给你放进道袍里,九叔知道怎么弄,这么邪,我就先回去了。”
“别傻了,你知道队伍从哪儿过来?要是你无意冲撞了,还有你的小命?”
王魁只好和秋生来到路边,秋生的车子停在一边。
他也把车子停好。
从身上拿出一卷绢帕,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气磅礴。
解开包袱,把绢帕放在道袍八卦图里的内衬里,重新包好。
秋生在一边催促,一边嘱咐道:等一会队伍过来,最好一动不动,大气不喘,千万不要引起对方注意。
王魁心里鄙视:作为九叔的徒弟,胆子这么小,实在是过于无能。
收拾完,两个人退在树荫下。
王魁轻声问道:“知道什么队伍?”
秋生说:“阴魂过境,兵、差、婚、迎。看现在情形,是迎亲、送亲,其他队伍平常也不会用唢呐,不用害怕。”
随后秋生一皱眉:“怎么你车上马灯还亮着,赶紧熄了。”
说着亲自动手熄了马灯。
周围陷入一边黑暗。
不多时,雾色中出现几盏鲜红的灯光。
灯光的映衬下,一顶红色大轿飘飘忽忽的破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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