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之躯，从奴仆到天道
006 天高海阔（旧版）

武肇生性莽撞，先前一脚并没有留手，但是卫一尘连身都没有回，轻松化解，此时武肇便已经知道卫一尘不是一般角色，但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此时服软自己必是掩面扫地，只能硬着头皮毕其功于一击，即便是看到卫一尘丝毫没有和自己交手的意思，武肇依然全力一击一拳击在卫一尘的胸口上，胜败就在此一击。

武肇的修为并不高，招式也十分拙劣，但是对于完全不曾修行，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卫一尘，这一击已经算是高明了，武肇这一拳卫一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身体僵直间，胸口已被一拳击中。

卫一尘身上一道耀眼金光，武常兴和那几个族中长辈眼前一晃，下意识的伸手挡住双眼。等到移开手掌之时，就只见卫一尘稳稳站在原地，而全力一击的武肇已经躺在地上表情极为扭曲，比脸上表情更为扭曲的则是武肇那条全力挥出的手臂。

武肇一击不仅没有伤了卫一尘分毫，倒是把自己的隔壁给废了，见状武常兴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的武肇，带着那几个族中长辈赶忙上前，磕头作揖，把能想到的好话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只求卫一尘不要迁怒武家镇。

这一串一串的好话卫一尘一句也听不进去，没有理会武常兴，转身径直离开了武家大宅，临走只留下一句：“别跟着我。”

被武肇这么一闹，现在卫一尘就算说自己不是仙人，也不会再有人信了，所以最后说的这一句“别跟着我”此时也成了金科玉律，真的没有人再敢跟着卫一尘，由着卫一尘一个人穿过大街朝镇外走去。

就在几天之前大福还在想着怎么偷偷离开武家镇，没有想到今天，卫一尘竟然在众人顶礼膜拜中，大摇大摆离开了。

离开武家镇，卫一尘顺着大道一路疾行，现在时间尚早，刚过午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赶路。

自从离开武家镇之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汇聚了一大团乌云，一直悬在卫一尘的头顶越压越低。终于一声闷雷，大雨倾盆而下。

卫一尘顶着大雨快步疾行，心中万千情绪交错，摸摸脸上，不知多少是雨多少是泪。盼了多年的自由，猝不及防的来了，甚至还脱胎换骨得来一副如此强韧的躯体，可此时的卫一尘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顺着大道一直走了二十多里，路边出现一间小小的铺子。淋了一路雨的卫一尘一头钻进铺子里。

“哟，客人快坐，先喝碗热茶。”

店里就只有店老板夫妻二人，卫一尘是店里唯一的客人。这家小店本身就偏远，加上这么大的雨，可能已经有一阵没有客人了，见卫一尘进来，赶忙招呼卫一尘坐下，也完全没有嫌弃卫一尘浑身湿漉漉。

“额~~~”

端着一碗热茶，卫一尘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卫一尘也从来没有当过这所谓的客人。

“山野小店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眼下只有刚出炉的烧饼，要不您配着这热茶凑合一口？”

“可以可以。都可以。”

卫一尘点头应和着，心里想着烧饼就好，要真有山珍海味也吃不起啊。

几个烧饼一碟咸菜，一大碗热茶水，卫一尘硬是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一会功夫，五个大烧饼几大碗热茶下肚，卫一尘倚在桌子上有些出神，已经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这么痛痛快快的吃一顿饭是什么时候了。

吃完结账，烧饼一文一个，咸菜和茶水不要钱，一共收了卫一尘五文钱。

刚要出门，又回头让老板把店里剩下的十几个烧饼带上。武家镇三面环山，一面是海，想从陆上离开，只能翻过大山，二三百里的山路正是这些年挡这卫一尘离开的天堑。

不管多远的路，这次一定要走，饿着肚子可不成。见外面依然下着雨老板还特意用油纸把给卫一尘的烧饼包了起来，免得被雨水浸透了。

怀里揣着烧饼，卫一尘重新走进大雨中，朝着大山深处走了去。

顶着大雨一直走的天黑无法视物，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漆黑的山路，越下越大的雨，卫一尘跌跌撞撞摸索着想找个地方避避雨，等到天亮再走。

终于，在远处看到了点点的亮光，应该是有户人家吧。

循这那一点亮光走近一看，并不是什么人家，只是一个低矮的茅草屋，点点火光从屋檐下一个小小的窗里透出。卫一尘从窗户小心翼翼的往里看，只见到一老汉坐在火堆边。

卫一尘刚抬手想敲门，就听到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避避雨，烤烤火。”

轻轻推开茅草房的小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房子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就只有地上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口锅，一个老汉席地坐在火堆旁，老汉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卫一尘，挪了挪身体，让了个位置，指了指火堆对面的地方道：“坐下吧，烤烤火。”

卫一尘笑着唉了一声，坐在了火堆边上。刚坐下，老汉便问道：“从哪里来？这是准备去哪？”

老汉随口一问，却是难住了卫一尘。

是啊，准备去哪啊，一心只想着离开武家镇，只想着走出大山，至于之后去哪里，还真的没有想好。卫一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回了一句：“从武家镇来。想到山外去看看。”

“武家镇？听说那里最近在闹瘟疫啊。”

“是，不过您放心，我并没有疫病，不会传染的。”老汉问的随意，但是卫一尘却有些紧张，赶忙解释到。

见卫一尘突然紧张起来，老汉哈哈一乐道：“莫说是没有，有又何方？老头子七十六老鳏夫一个，今晚就死还是再活三十年没甚区别，还怕这疫病不成。哈哈。。”

老汉的豁达出乎了卫一尘的意料，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你运气不错，今天打到了两只松鸡，来尝尝。”

老汉揭开锅盖，肉香四溢。

其实卫一尘从一进屋子就闻到了锅里的肉味，只是老汉收留自己避雨就已经十分知足了，也没有再敢打锅里的主意。

“我这里还有些烧饼，一起就着吃吧。”

卫一尘从怀里取出油纸包着的烧饼，放在火堆边烤着，老汉一见烧饼哈哈一乐道了一句“甚好，刚还说可惜没带点干粮呢。”

火烤的烧饼配着热腾腾的松鸡肉，一口下肚，淋了半天雨的卫一尘浑身以暖，说不出的满足。

老汉又从背后拿出一个大大的酒葫芦，自己仰头饮一大口，一扬手递到卫一尘的手里。

酒，这种东西卫一尘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举起葫芦便喝了一大口。

只觉一道辛辣灼热从舌尖一路烧到胃里，直烧的卫一尘急促的大口呼了好几口起才缓过神来。

几口酒下肚，茅草屋里的生分也缓和不少，一老一少也热聊了起来。老汉聊了自己中年丧妻之后三十多年就一直在这山中放牧，虽然孑然一身，却也自在。卫一尘没有什么精彩的过往，但是从小放牛牧马，和放牧为生的老汉倒是有不少话题可聊。一老一少，直聊到深夜，才在几分醉意中各自睡去。

次日天明，雨过天晴，阳光透过小小的窗照在卫一尘的身上，卫一尘睁眼一惊慌忙坐起，才突然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武家了，不会因为起晚而被责罚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小小的茅草屋，还残留这昨天的酒肉味，却不见老汉。

“起来啦，年轻人就是好啊，能吃能睡。”

卫一尘刚一走出草屋，就听到老汉的声音，循声望去，草屋旁阳光下，老汉坐在一截木桩上正整理着一根长长的鞭子。

卫一尘笑嘻嘻的道了一声谢。

“准备走了吗？朝这边走，不到二百里就出山了，出山离麟州就不远了。年轻人可以去那里转转，说不定有一番际遇。”

昨天夜里卫一尘聊到自己无亲无故，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现在老汉给了卫一尘一个建议。

麟州，是这附近最大的城镇，比武家镇不知大出多少，武家镇的年轻人也都热衷于去麟州闯荡一番，就连武常兴也在麟州有些产业。

如今卫一尘举目无亲，没有牵挂，麟州或许是一个好去处，所以听完老汉的话就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眼里却有那么一丝的怯意，这些年在武家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只得唯唯诺诺摇尾乞怜，如今真到了天高任鸟飞的时候，却对未知的世界有了一丝惧怕。

一旁的老汉似是看出了卫一尘的心思，哈哈一笑道：“年纪轻轻，只要身上有衣，脚下有鞋，肚里有食，这天涯海角也不在谁家的院墙里，哪里又是去不得的，真要是一番闯荡觉得外面不好，还可以回到这山里放羊不是吗？”

说罢，老汉将一个包着昨天剩下的烧饼和肉的纸包塞给卫一尘，挥了挥手，便没有再多言，转身扛起牧鞭走了。

卫一尘朝着老汉的背影挥手道了一声保重，转身朝着先前老汉所指的方向去了。

重生后的第一天，天气也是雨过天晴，加上老汉之前的那几句话，卫一尘如今心里豁达了很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朝着麟州的方向一会跑在大道上，一会又窜上小路，终于在欢快的流窜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是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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