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卧房里的床是新做的,却只有一张。
一个不忍心赶,一个本有心留,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李原留宿在了公主府。
这让刚刚还用言语刁难过李原的管教嬷嬷,很是庆幸。
幸好自己当时狠心舍下了脸面,没有一门心思地强拦到底。
不然的话,恐怕今夜之后,自己不但饭碗不保,可能连脑袋也要搬家了。
所以说,在饭碗、身家性命面前,脸面还真不算个甚,有时候丢了也就丢了,就像是这次。
今晚还是两人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
赵雨墨此刻,如同兔儿一般,微微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紧紧抿着红唇,显得十分紧张。
李原则以一种十分温柔的方式,揽着她的身躯。
令她依靠着自己的胸膛,让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
屋里的床就靠在窗边,灯已经熄灭了。
但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朦胧月光,李原依然能够看清她的面容。
此刻的赵雨墨,薄唇抿得很紧,精致的鼻子微微翕动着,很是可爱。
李原一手揽着她娇柔的身躯,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点着,一下一下的。
就这样,赵雨墨紧张又期待,静静地等了许久,却发现李原除此之外,再没了其他动作。
她心里不免有些羞恼,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恼他什么。
她心里明白,其实李原定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余毒未清,怕圆房时再伤了她。
可怂就是怂,自认识以来,她最苦恼的就是李原的怂。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以前在话本子上看到的一个桥段。
有个富家的千金小姐和相恋的书生,相约一起出游。
途中偶遇大雨,不得已之下,二人寻了一处空屋避雨,到了夜里也只好留宿在这里。
屋内只有一张木床,这二人虽两情相悦,却未曾有过肌肤之亲。
那千金小姐怜惜书生,便含羞邀请了公子共宿一床。
并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
那书生果然是个君子,竟真的隐忍了一夜,未及于乱。
次日清晨,小姐醒来,竟是绝尘而去,唯留一书:汝连禽兽都不如。
没想到李原竟也是个连“禽兽都不如”的君子,这样想着她便拿眼神,幽幽地看向李原。
美色当前,望着自己对嗔怒而视的赵雨墨。
李原是极力地在压制自己的冲动情绪。
过了许久之后,才压低嗓音沙哑地道:“傻姑娘,你余毒未解,我现在不能要了你。”
闻听此言的赵雨墨,心底却是泛起了气恼、失落、委屈……诸多情绪。
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自己的克星。
因为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牵制住自己的情绪。
也许有句话说的不错,感情里谁先心动的那一刻,已决定了最后的输赢。
所以,他与李原之间,注定输的那个人是她。
泪水如丝,无声无息地滑落在了脸颊上,她却依旧是睁着美眸,倔强地望着对方。
赵雨墨是那种典型的桃花眼,眼头深邃,眼尾略弯上翘。
四周漾着淡淡的粉,形状似桃花花瓣,引人无限遐思。
她平日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又被压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妩媚之中带着一点点纯,动人心魄。
她哭起来的时候,则是另一种娇弱的风情。
李原是见过她哭的,上次醉酒时她便在他面前哭过。
那时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人怜惜不已。
今晚的她却是另一种模样,很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味道。
双眼四周缀着点点情思,嘴唇微微颤动着。
她这幅动人的样子,直让李原生出了一种蹂躏她的冲动。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
……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温暖的晨曦,透过窗棱轻柔地洒在垂下的幔帐上。
从微微掀起的一角,隐约可见云锦薄被上绣着的凤栖梧桐的图样,二人此刻正相拥而眠。
李原听见外间有轻微脚步声,已然醒转来。
低头温柔地看着臂弯里的佳人,一夜间她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春色。
唇边不由自主地溢出满意的笑,这并非是他的第一次。却从没有哪个女人,让他有这样的满足感。
这就是爱情吗?
那么,李秀儿又是什么?
他相信自己不是,天下第一个唯一一个喜欢两个女人的男人。
“我果然是个渣男!”他自嘲地想。
只可惜,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不好享,说是如坐针毡也不为过。
他自请冲喜,求娶重病中公主之事,如今天下早已人尽皆知。
而他半月前就给家里写了家书,言明了此事的原委。
可是直到现在,家里竟还未有回信传来。
在他看来,这肯定是他那个古板的父亲对他,这个儿子自作主张地求娶公主的事情是不赞成的。
想归想,他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依着他凡事爱往后推的毛病,只得把此事先放一放。
也许时间久了,老爹就想开了,毕竟可是做堂堂公主的公爹,说起来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可能时间长了,木已成舟,家里就会慢慢接受吧。
又想到再有一月,国子监就要休春耕假了。听往年的学子说,这个假期还挺长的,足有一个多月。
到那时他免不了还是要回家,想想到时候就要直面父亲的责骂。
他就不禁有些担忧。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
毕竟他又不是圣人,他是无法左右旁人的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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