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婆子，我打铁养你啊！
第四章 说好的文艺风，您突然打铁？（旧版）

“真要打铁？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爷爷点香是做什么？点木炭吗？”

“笑不活了，你用香点着木炭给我看看？香有且只有一种用途，祭拜！”

“打个铁祭拜什么？最近确实出来不少嚷着要复苏传统工艺的，隔壁主播直接用电锤打铁，铁料用的还是模具开出来的半成品，倒胃口。”

“楼上说的是铁憨憨那个小主播吗？他其实也挺拼的，那炉子里烧的是真火，看着就热。”

“哈哈哈楼上的我怀疑你在暗讽他，老阴阳人了。”

“爷爷真要打铁？这把年纪了，太拼了吧。”

“对啊，其实介绍介绍他们的褂子，撒撒狗粮，再让奶奶讲讲蜀绣，大家也爱看的。”

……

直播间里弹幕哗啦啦刷着。

这时候，传来了宋洛的声音。

“老君在上，弟子宋洛今日起炉打铁，叩请老君传承。”

宋洛说着，将三根竹立香平举额前，对着龛位上的老君像恭敬三拜。

拜完后，将香敬在像前的香炉里，又是一拜。

旁边，毛慧兰也抱着小毛豆站直身子，安静地看着。

宋洛站直，走开一步才说话。

“这老君像供奉的是李老君，他是咱们铁匠一脉的祖师爷，开炉先敬祖师爷，这是规矩。”

他说着看向镜头，表情与刚刚的慈眉善目比，蓦然多了一抹肃然。

沉沉地说道：“开工上炉不呼喊，打铁过程不叫人。”

“这，也是铁匠的规矩。”

“老头子要起炉了，之后就不跟孩子们唠嗑了。”

“咱得尊祖。”

宋洛话音落下，转身的那刻，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转变。

破窗户里灌进来一阵冷风，吹动他的白发，莫名有种落地重千斤，身负壮志酬的肃穆感。

炉膛支在左上方，老君像下边，旁边连着古老的手拉风箱。

老头子年岁虽高，但身形挺拔，站如松，举止都很有气概。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火折子，对着吹了一口，火立即滋滋地燃起来。

稻草已经备好，点燃放进炉膛里，先堆上几块小木屑，等火燃起，放进几块拳头大小的木炭。

木炭很干燥，没多久就燃红了。

宋洛继续加砍劈好的木柴，手把住风箱拉杆，用力一拉。

“呼啦——”

风灌进炉膛里，顿时通红一片。

烈火熊熊而起。

在火燃起的那一刻，老头子脸上肃然起敬。

尘世的繁芜仿佛都消失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在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

老婆子拿了一张小扎子坐在旁边，静静陪着老头子。

小毛豆儿吃着自己的小手，好奇地听着炉火噼啪响，像是知道老祖宗要做什么，不哭不闹。

……

火光摇曳。

将两位百岁老人满头的银丝，映出忽明忽暗的红。

窗口，大雪纷扬，素封千里。

……

“这火折子道具做的不赖，爷爷拿出来的刹那，有种穿越时空，来到了古代打铁房的错觉。”

“有那味道了，我烦躁的心，今天被爷爷的这炉火抚慰。”

“爷爷刚刚转身的那刹，我忽然想到了老年张三丰，侠者豪气，我自坦然。”

“我本来想走的，可我被爷爷突然的肃穆吸引了，我想看后面的仪式。”

“打不打铁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想看爷爷奶奶。”

“我觉得这个直播间能让我的心静下来，我先住下了。”

“刚刚一听爷爷要打铁，人走的只剩三十个了，我去把我喜欢传统工匠的同学都喊来，爷爷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爷爷，不管爷爷抡不抡的动铁锤，就凭您刚刚那三炷香三拜又一敬，我决定挺您！”

“天涯若比邻”打赏一艘飞机。

“好难坚持呀”打赏一发火箭。

……

等木柴燃烧起来后，宋洛起身，走到墙边的木框前，弯腰翻了翻。

找出两块熟铁料，一块比巴掌长一些，一块只有两指大小。

另外还有一块一指大小的生铁料，放进一只坩埚里。

最大的那块熟铁料最先放进火堆里加热。

老婆子已经在风箱前摆好小木扎，宋洛坐下来，冲她一笑，拉起风箱杆。

“呼啦啦——”

风箱抽动，风呜呜呜地灌进炉膛。

火焰很快淹没熟铁。

首次加热，在风箱加持下也得半小时左右才能将熟铁烧到能锻打的程度。

宋洛很有耐心，只坐在小木扎前一下下拉着风箱，一双深邃的老眼此刻闪烁出精明的光芒，紧紧盯着火炉里的变化。

屋内没人再说话，只有炉火和风箱呼呼啦啦的交相辉映。

沉静而安宁。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停了，观看人数为35人。

半小时左右。

熟铁已通红，宋洛看着铁的颜色变得赤红，悄然松开风箱。

脱掉褂子，只留里面一件月牙白的长衫。

慧兰很熟练地接过老头子递过来的褂子，抱着小毛豆坐到墙角根前。

宋洛转身，在炉膛前闭目，脑子里过了一遍打铁的各道工序。

随后，他的手动了。

抄起火钳伸进炉火中，夹住铁块放到炉前打铁架的铁砧上面。

两只肩膀一抖一松，握住地上他拳头两倍大的大铁锤。

这是铁匠最大的一杆锤，有18斤重，杆细且软，铁锤举起来的时候力是摇摆的。

抡大锤得有经验，力气得大，最是辛苦。

宋洛握住锤杆，左手在下，右手往上三寸靠近杆末。

力微微一沉。

抡举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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