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复仇记
襄樊有个过水桥,小桥流水旁,正是水桥庄。这村庄约有二百来户,紧靠在城边。这庄子非同小可,有几些大户人家,常常布施贫户,深受敬仰。富者流油水,剩菜饭比穷苦人家喝吃稀汤汤还强,贫富甚是悬殊。庄户人家,有的进城里做买卖,有的种地,有的打工,五花八门,要有尽有。
却说这水桥庄上,出了个房任魏,在城里开个酒店,财大气粗,盛气凌人。又雇用几个家丁,皆为粗壮打手,个个自称“炼家子”,给房掌柜保驾。说是护卫大酒店生意,其实,是房任魏想给自各儿长威风。如此以来,许多胳膊拧不过大腿者,便称呼房任魏为“魏老爷。”
再说,水轿庄上有个做小买卖者:洪向广。这天,担着一挑水果杂食,正往城里匆匆赶路,迎面就碰上几匹高大马骑冲来。洪小贩急忙躲闪,往路边抢步,却是来不及。五骑横冲直闯,头一匹高大枣红马昂首嘶哮,前蹄腾空,踩将下来。不偏不倚,正踏着洪向广;后蹄飞起,又将他踢一脚。一担杂果噗通倾倒地上,满路滚了一片。
只听得骑者厉吼:“狗奴才!惊了马!踏死你这爬虫!”洪向广倒在路边,痛得捂压伤处,挣扎起头,望了一眼。才知是房任魏骑高头大马,领四员护卫,个个挎着腰刀,望城外飞奔而去。
好心人将洪向广搀扶,靠在墙角,问长问短。庄上邻里看见,帮他将地上杂果拾进筐,马蹄踩坏及掉进臭水沟里糟踏了一半。路人围上来不少,议论纷纷:
“算你倒咧邪霉!碰上个襄阳一霸!”
“上衙门告他去!岂能白白踏伤!”
“胳膊拧不过大腿,官员与那魏老爷早就私通,斗不过他吔!”
“房任魏欺人太甚,马伤人,看也不看一眼,就跑啦。”
“扯不清!马骑上还骂他是狗奴才爬虫,赖这伤者是惊了马哩!”
洪向广之妻邱氏得报信,即刻叫几个亲戚,将丈夫抬回穷宅。得消息是:遭到房任魏骑马踏伤,又气又怒,一阵心酸啼哭。一儿一女,大的五岁,小的三岁。见其娘哭泣,皆上前抱住爹娘,一齐恸哭,好不悲惨。
邱氏所以哭得伤心,不光是为当今发生马踏之事。原来,洪家与房家早就结下怨仇。本是同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房任魏与洪向广从来不打招呼,见面怀敌意,一个恨死一个。
说来话长,长话短叙。从祖爷辈开始,两家为地界,曾大动干戈,打过仗。终是两败俱伤,谁也没占便宜,从那时就结下仇。到了父辈,两家老爹都去城里卖粮,为抢生意,又打闹不休,没完没了。
这下来传到后一辈人,正是房任魏与洪向广。父辈结怨有仇,这辈人更甚。遇马踩踏,洪向广那里受得了这等气,颇觉奇耻大辱,便又明里斗不过房家,总是埋下复仇种子。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