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府,十二层天书楼。
燕北王许枭正死死盯着军师诸葛明,那模样好似要吞了军师。
“怎么样?军师以为这信是真是假”
只见两人身前的桌案上正摆着一页信,那信正是明武帝委托海昌富公公送来的。
只不过海昌富公公差人送完信,自己却跑到许平安那院子里头送命去了。
没多时,这封信便靠飞雕送到了燕北王府。
毕竟许枭在奉安城也是布有不少眼线,甚至那皇宫大院里头也有不少自己人。
信件请了国子监里头的大师润色过,不过即使是许枭也能看懂其中意思。
主要意思就是说,自己的麒麟儿因为愧疚自废了修为,承蒙皇上开恩准许沦为平民回乡。
诸葛明看了眼许枭,又拿着这份信瞧了又瞧,温温吞吞的说道。
“当然是假,明摆着那朱大明激将法呢”
许枭熊一般的手掌往大腿就是那么一拍。
嘭!
“老子就说嘛,只不过军师你说说看,为何那朱大明要送这封信过来?”
“平白无故摆我一道,还用麒麟儿刺激我,他脑子没病吧”
诸葛明气定神闲地分析道。
“这事哪有这么简单”
“我之前说了,如果能废掉一身修为回来已经是万幸”
“但现在看来,麒麟儿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废修为的问题”
“而是生死危机!”
这句话可把许枭吓得不轻,连忙抓住军师的手。
“军师,算我老许求你,别卖关子了,有一说一,你这么整,我这老心脏受不了啊!”
诸葛明被许枭纠缠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认真讲到。
“如果说这封信是真的,麒麟儿到可以保上一条性命”
“毕竟废人回来也好过不回来”
“但据朝中线报来讲,在此信发出奉安城后”
“朱大明接着又宣了严嵩和童贯觐见”
“这两人相信你不陌生吧”
许枭听到这二人名字,顿时睚眦目裂气得火冒三丈。
这两人可是当年伏杀他爱妃主谋!
许枭早就想把他二人挫骨扬灰,只是这中间有太多的纠葛,他许枭也只能认了。
他这燕北王之所以常年不去上朝,就是不想再见这些杂碎。
仇人近在眼前,大仇却不能报,还要受他们气。
许枭怕自己忍不住要暴走!
但许枭如今实力早已不如巅峰时期,他从军这么多年能躲过无数暗杀。
最大的依仗还是燕北王妃!
他许枭总是说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燕北王妃算是其中之最!
“军师,那之后呢?宣这两人密谈恐怕没什么好事吧!”
许枭忧心忡忡,生怕当年惨案重演。
诸葛明只能惋惜叹到。
“怕是当年的京城伏杀要重演了!”
砰!
“啊呀呀呀!”
许枭听到军师此言,瞬间暴走掀翻了案台。
一向老好人的他,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
他紧握双拳,无数怒火从胸腔喷薄而出。
他在忍,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怒火燃烧了自己的理性。
他为了这太平盛世而忍!
他为了燕北这万千百姓而忍!
他为了燕北百万骑兵不乱而忍!
他为了许家不散而忍!
这一切他偏偏没有为自己。
这是什么燕北,明明就是悲凉。
往事一幕幕让他这个血性男儿难平心中意气。
许枭咬牙切齿。
“这阳宋王室欺人太甚!”
“老子五千许家族人起家为你阳宋皇室打下这太平江山!”
“老子发妻为了阳宋皇室你的高枕无忧付出了性命!”
“如今连老子儿子你也不放过!”
“阳宋王室,我许枭自此与你势不两立!”
忍无可忍,他许枭也无需再忍。
他决定了,现在立刻马上率三千虎豹骑直逼皇宫!
若是不放麒麟儿,我燕北必反!
许枭厉声说道。
“军师,坐久了,咱们这些老东西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诸葛明起身望着远处的山河,整个清风山的风景尽收眼底,叹然谓道。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
“这都是阳宋王室的命”
“罢了,咱们找齐老家伙们再去奉安城叙旧!”
两人言罢便一齐转身下十二层天书楼。
却没想到许同飞已经守在亭门口。
一袭轻衣如白雪的南宫,仍旧抱着书本,只是耳朵却偷偷关注着许家。
许同飞已然收拾干净,整个人俊秀无比,唯独那双阴沉的眼睛充满红血丝,好似要杀人般。
只见他嘴里缓缓吐出。
“我。弟。到。底。怎。么。呢。”
许枭愣在原地,看了看军师。
他现在可不敢把真相告诉大儿子,这消息让他听了去还不得气得肝胆炸裂。
许枭知道许同飞是在担心麒麟儿,但他真的不能说,只能好言相劝。
“呃,好儿子,你弟弟呢,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现在就整顿一下亲自去接他!”
许同飞怒视燕北王,愤怒的眼神里藏着点点失望,他在用眼神逼迫真相。
“你。骗。我”
许枭被这咄咄逼人的眼神也是搅得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亲儿子。
只能是强装镇定拍着胸膛说道。
“爹保证把麒麟儿带回来,你就在家好好待着”
许同飞完全不领情,气势汹汹转身就走。
许枭眼见他要出门,只能跟上大喊道。
“爹发兵!”
“爹现在就发兵去那奉安城!”
“把你弟弟接回来”
许同飞这才肯罢休,再转身回来认真说道。
“爹,这次我信你,咱们爷俩一定能把麒麟儿带回来过年!”
.......
奉安城,皇宫。
这天的皇宫与往常般森严,但也出现了个奇怪的现象。
在一条通往正殿的路上,躺了一连串横七竖八的宫廷侍卫,还有不少稀碎的残剑和羽箭。
而在最前方则有位牵着白毛驴的男子,戴着斗笠,拿着根竹棍东戳戳、西戳戳。
与这等级严明的皇宫大院氛围格格不入。
“这皇宫也不怎么样嘛,比起大明宫紫禁城还是小气了点”
许平安边走边打量着宫殿的一砖一瓦,旁边的白驴则温顺的跟在他旁边。
此时一队又一队镇守皇宫的禁卫军,向许平安所在的地方赶来。
而大殿之内。
以明武帝为首端坐正中间龙椅之上。
大内总管童贯抱着蟒鞭位列龙椅旁边。
左前边则是坐着的太师严嵩。
文武百官分列左右。
整个大殿气势森严,似乎隐隐有大事爆发。
一名名探子身披甲胄,争先恐后火速疾驰进殿跪见。
“禀陛下!贼子许平安已杀伤禁卫军一队!”
“禀陛下!贼子许平安已斩杀御前校尉孙武东!”
“禀陛下!贼子许平安已杀到御道!”
随着消息一波接着一波传进大殿。
文武百官都有些懵了,这阳宋立国以来还没有哪个人敢在皇宫内如此放肆!
更是对许平安有这么大能耐颇感震惊!
“这许平安怎么就在宫中大开杀戒了,十年不是过得好好吗?”
“不清楚啊,听说跟燕北有关,这杀心也太重了”
“在皇宫禁地杀人,已经是死路一条”
见到群臣开始私下耳语,当朝首辅张居正出列躬身问道。
“陛下,今日再开朝会可是为了燕北王的儿子许平安?”
在明武帝的示意下,大内总管发话了。
“此子每日饮酒作乐思念归乡,承蒙陛下恩准即将送他荣归故里”
“可这小子得了失心疯,把过去传话的海昌富公公给杀了,现在正在大殿里作乱”
“陛下念在与燕北王的情分上,才没有下令镇压”
“诸位也是亲眼所见,这许平安是如何胆大包天了吧”
“按法当斩!”
首辅张居正听闻此言也是面露苦色,这样一来这阳宋天下恐怕又要大乱了。
“老臣,还请陛下三思”
“这顽子乃是燕北王的心头肉,若是贸然镇杀,恐怕燕北生变”
首辅张居正虽然主张削藩王,但不是在这种极端情况之下。
大师严嵩冷哼道。
“能生什么变,现在北匈奴蓄势待发狼吞虎视,他敢违抗皇命吗?”
“莫要说镇杀区区一个黄头小儿,哪怕是他许枭亲自来,这人也得杀!”
“目无王法,传出去岂不损天子威仪!”
这句话可彻底把张居正的话给堵死了。
况且许平安确实在宫中大闹,按律当斩。
明武帝龙盘虎踞,一副天下尽在我手的目光遥望着殿门外的大道。
有一道身影正从小渐渐变大,变得清晰。
那身影好似一位剑客。
又好似一位流浪在外的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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