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归时，夜满星辰
第十章——飞蛾扑火？（旧版）

自以为是处泪斑。

星点的黑，可无论如何擦拭，都不复清晰。

黑点开始旋转，凋零，掉落。

原不过灯蛾一只，它为何飞的如此之高。

也不知它飞了多久，在挣扎许久后，一瞬间失力。

跌入千点烛灯从中。

锦香忽觉人生无味，幻觉如它一般自空中跌落，就此燃尽浮生。

不过一界凡人，会有来生吗？

传说凰皇将重生于灰烬之中，汐汕王会重现于忘川之中。

忘川已经干涸，未现流处，万雍清启更早“死去”，飞灰消逝。

百年流过，“真佛”未肯见过众生。

“哼~”介于苦笑与嗤鼻之间。

沐愿之站起来，此番仙境，到底还是糟践了。

坐下人影晃动，各色发冠头饰，好似一簇簇待宰的鹌鹑。

摇着头，拍了拍手。

“姑娘们也都累了，下去吧。”

话锋急转。

长刃透彻石砖，没入台板。

“偷偷摸摸可是英雄作为？何不敢与我对上一对？！”

一含静月无声，满夜星辰未答。

“开个玩笑罢了，晚辈们，怕是哪个姑娘家的情郎吧？不晓得事的孩子罢了，上菜，上菜，快点。”

珍禽走兽，各色食肴，齐齐端上。

中年男子一脸讨好，打着圆场，长得倒是中规中举，灰袍，塌着腰恭维到滴水不漏。

唯转身时露出不相称的红鲤莲花裤腿来。

“好小子，真会来活，两头落好人。”

“呵~扶碧华是吧！沐愿之有先帝之姿，谁敢明着得罪？”

“也罢不提，船到桥头自然直。”

年幼一些的声音举起玉石酒杯答道。

“云生啊，你不懂什么是可惜，冉烈英雄，多烬少年！”

清杯撞响，反射月的光芒到此人脸上。

白发“少年”，长睫下深藏一双澈亮狼目，对视间不觉流露出寒凌。

“老气横秋，好像你有多大似的！”名叫云生的咕噜着，嘴早就被不知名的烧肉塞满。

反观白发少年神色坦然，对那满桌见怪不怪，四下环视眉眼一皱旋即转淡。

只顾啄着茶汽，寻常陪人。

叫云生的正吃着兴起，被人一拍肩膀打断。

埋头阴影下的怒戾在一瞬间转为笑脸。

转过头来，还不待起身，那人先开口：

“奥？我就说看着眼熟！小楚啊，你家少爷没来？”老者个子很高，倒背着双手，微弯着腰，模样倒是亲昵。

“啊！是老爷子您啊！少爷有事，估计要晚些了。”猛地蹬开椅子，与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老爷子依旧是一脸和善的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快吃饭，快吃饭，我看着像你，来打个招呼。”

而楚云生此时的模样就差一条尾巴了。“您体格好多了吧？”

“好多了好多了，要不说你那药好。”

“得嘞，算算日子，也快吃完了吧，我们这些小辈脱不开身，一会下场，我给您送过去。”

那老爷子笑得更和善了：“好~！不急啊，以后没事常来。”满口应下。

“哎，您忙。”

老者摆摆手。

待老者走远，楚云生这才算长舒了一口气。

“要不是怕那小子惹事，能让我来，要不是我，你能见到这场面！”

没得瑟完。“来了也不吃？！”

“不喜欢。”

还要废话。

“你怎么在这？！”俊秀的一个人，只是薄唇煞了风景。

面对着嘲讽的人，楚云生脸色发寒。“这位？没见过。”

“我兄弟，没见过世面，正好借这个机会！”

男子正要发难。

“阿福，这家主人是喜怒无常的主，你们都收敛着点。”走过赫色道袍的老者警告。

“到时候，饶是“夫人”都救不了你。”

再说另一边。

沐愿之在侍妾的搀扶下，愤然归席。

乐舞才开了个头，便匆匆了结。

顶着一脸清纯的“络湫鸿”，谄媚的跪下身来，近贴着脸为其倾酒。

任谁也无法对这样一张脸生起气来。

“我没拦住。”黑暗的角落中走出那个白衣侍卫。

言罢，大口喘着粗气。

人是从暗道那边过来的，沐愿之笑起。

“仲孙？！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

络湫鸿明显抬脸偷瞧一眼，本来“胆敢”直视沐愿之的她。

悄然把“姿态”放下，先低垂眼睑，再俯下去脸。

把注意力都放到酒壶上，装作倒酒。

素白道衣，可一挽金丝灿光炫目，低眉含目，自一番出世离尘。

无喜无悲。

侍妾很识趣的把位置让开。

把酒杯蹲在桌子上，发出侧耳的声响，推至“仲孙”面前。

“你来是求我，喝一杯怎么了？”

烈酒视若无物。

又是一杯，仰头又是一杯。

无欲无求的瞳，骤发出光色。

“羽卿人在哪？”三分醉意。

“金发灿瞳。。。我想，你该是仲孙…家的梦云吧！”装傻卖疯。

对面的女子不愿答话，自顾把过来络湫鸿手里的酒壶。

络湫鸿的脸更低了，越发不安。

“她会去哪里？你该比我清楚。”沐愿之一脸自信得逞之意，打着哑谜。

“我从未离开云涧。”

“好~等今晚结束，我同你去寻。”

“你一个自顾不暇的人，先看顾自己吧。”

沐愿之的目光转向络湫鸿，手指自下而上，勾勒年轻身体的弧线。

“湫鸿？…”只敢偷眼。

“去舞完那曲，哪里能有头无尾呢？”眼瞅着羞红面颊的女子离开，坐于台前。

一扫琴弦，净散杂音。

美人背身而坐，削肩修身，清秀依不失妖娆。

无声寂默之中，玉指拂点。

“清雪零寥飘散过后，几断未断，火树银花于瞬间绽放，盛夜开来。”

混乱而不为失序。

沐愿之这才转过头来，又笑。

“素不相识，您又何必留生机于我？”

仲孙梦云猛然的顿住，看一眼沐愿之的脸，徐低下眸来。

“她不在这里，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清傲中浮现一抹不合时宜的娇羞。

话题一转，站身离开。

消弱归于无序的弦，正适合告别“梦寐之人”。

“你若能活我会再来找你。”

“怎么？您以为我会输？”繁闹过后的音调，几近凝结，宛然初学者的姿态。

“喝彩”之人不在少数。

“若在曾经或许可能。”幽泉潺济，碧落未底。

“如今螳臂挡车罢了。”月落乌啼，风哀曲郁。

试问谁敢言说“问心无愧”？

“您比我想象的美，难道说，您也动过凡心？”星辰陨丽，秋蝉竭迹。

“纵使周文昊当年，盖世无双，也挡颓势。”剑指穹意，艳残绝笔

“你不该提他。”沐愿之看向仲孙梦云，不许她的视线移开。

美绝的梵音虽入人心却归于无声。

无法反驳。

“输的只是你们。”沐愿之不容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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