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成了系统发放主
第九章 人间有疾苦（下）（旧版）

走进门。

最先入目的，就是满地狼藉的旧报纸、易拉罐和不知掉了多久的头发丝。

然后就是各种古旧泛黄的家具，只有一扇门的冰箱外表好像沾染了乌黄乌黄的漆，上面结了小而多的黑油球。

再就是一张玻璃桌，有一脚不知什么原因矮了一截，被一团脏乱的抹布撑起来，这才不至于倾斜摇晃。

这个厨房建在门的对头，其实说是厨房，甄苟更愿意称其为一个灶台，就是这么个简陋的厨房，被后面自行修建的篱笆围栏院子围住，燃烧的木材和干枯的枝叶，都静静堆在篱笆栏边，方便随取随用。

一位面目慈善的妇人正在做饭。

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就发现甄苟站在厨房门口。

她被吓得一跳，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私闯民宅，是要判刑的！”

甄苟看着妇人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找我妹妹的。”

甄苟怀疑这个妇人不是那个女孩的母亲，而是拐卖来的。

“妹……妹？”即使在刚才，妇人的脸上仍带着慈善，但现在的她，脸色却略显古怪，但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难道就凭你妹妹和我家女儿长得像就能随便带走她？”妇人恢复了淡定，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你试试看，你能不能带走我的女儿！或者说，她认不认你这个所谓的哥哥！”

甄苟刚想争论，却被不知何时进来的女孩给推倒了。

甄苟趁着这个机会，装作一阵虚弱不堪，好半天才爬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妇人盯着他的背，眼里全是凶光，但最后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异动。

妇人继续炒起了菜，只是边炒边说道:“难道你的妹妹会在背后推你吗？小伙子，你就是看走眼了。但我不和你计较，不过看样子，你也失去了家人，和我一样。既然如此，不如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

甄苟满身萧然，他露出一抹无奈而僵硬的笑。

然后也不客气，直直坐在仅有两只椅子的其中一把。

“也罢，是我看走眼了。其实我的妹妹自我小时候便被人拐走了，但那时候拍了照片，我因为看着你家女儿和我妹妹有几分相似，这才引起误会，”甄苟越说声音越低沉，甚至开始狠狠地锤自己胸口，“那些人真是该死啊……”

妇人听了，手下的动作不变，可背着甄苟的脸却露出笑容。

那个女孩不知听了没听，眼神依然麻木，她继续返回刚才的工作。

甄苟前胸甚至两小臂都沾上了黄灰和泥巴，但他却浑然不觉，竟然还在那抱怨着自己和拐卖的人。

妇人终于做好了饭菜，有清炒野菜、卷包菜和酸辣土豆丝，这些菜说不上丰富，却也足以饱腹。

见妇人已经开始吃了，甄苟连忙问道:“你女儿一起吗？”

妇人没有抬头，只是说道:“我女儿她总是这样，如果觉得自己还没干完活，是不会主动吃饭的，叫也叫不动。”

妇人好像以为甄苟不信，连忙叫了几声女儿的小名，但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妇人不以为意，只是苦笑了下，嘴里嘟囔着“女儿太乖、太懂事了，这样叫都不来吃”什么的。

见妇人催促他赶紧吃，甄苟只好低下头吃着饭，但他的眼睛，却无意间飘向了一个和狗洞一样的入口。

甄苟感到奇怪，按理来说，这家人并没有养狗，可家里为什么单独开了个狗洞？

很快，甄苟发现妇人在往他后面使眼色，回头一看就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跑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甄苟怀疑女孩要吃饭，却被面前这个妇人赶了出去。

“我刚想让她过来吃饭，她却怕生……”妇人撑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盯着他。

甄苟放下吃完的碗筷，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先吃吧，我就不打扰了，现在家里作业还没写，得回去了。”

妇人作势挽留，“要不再吃一点？”

但甄苟去意已决，毅然离开了。

出来时，就看见女孩站在很远的地方呆滞地看着他。

天色已经很亮了，不知为何，甄苟觉得身体很冷。

女孩看着甄苟渐行渐远，最终舒了一口气，然后慢缓缓地进了屋子。

“女儿啊，我的好女儿……”妇人一脸慈善，温柔的话语仿佛要感化众生。

但女孩只是盯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眼里闪烁着光，口水不知觉的淌下。

“想吃吗？”妇人站起身子，笑道。

“妈……妈，我能……吃吗？”女孩一脸渴望地抬头。

“当然可以啊！不过……”妇人话音一转，

另一只手竟然狠狠地甩在女孩脸上，女孩被巨力抽到地上，“你为什么，让陌生人进来啦？”

女孩被吓得颤抖不已，她立马爬到妇人脚下，又是磕头又是痛哭，“他……他硬是要冲进来……”

“嗯，我懂，体力悬殊，拦不住他对吧！”妇人转手抄起一把椅子，对着女孩的背狠狠砸了一下，她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下次像我这样，对陌生人狠一点，你推倒他有什么用？是吧！”

不顾女孩在脚下痛苦的呻吟，妇人把桌子上的剩饭剩菜都丢进垃圾桶，然后回卧室睡觉去了。

女孩趴在地上缓了好久，最终爬向垃圾桶，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最后，钻进了狗洞……

门外的甄苟收起了力量寄生，在力量强化过程中，人的身体素质全面提高，包括听力……

就算门被关了，隔音效果很好，也丝毫不影响甄苟听到里面的对话和女孩痛苦的声音。

甄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黑暗，相比自家校园里发生的霸凌，一所普普通通的民宅，藏着很多人一生都想象不到的肮脏。

甄苟无法想象这个女孩是怎么活过这么多年的。

他理解女孩的不反抗，因为反抗，没有用。

她反抗赢了，去哪里？

她反抗输了，更是生不如死。

没有人为她鸣不平，哪怕在这么一个祥和的村子里。

是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吗？或许不是，只是觉得不重要，这不关他们的事，真是这样吗？

红点就在女孩身上，他当时当然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就在他后面，可她还是用自己仅存的善良，推倒了甄苟。而不是用刀穿过他的心脏。

甄苟大口喘着气，体力消耗剧烈，可他却又哭又笑，指甲陷入肉中，却浑然不知。

哭的是，女孩的不幸。

笑的是，自己能拯救她。

“您已成功剥夺未苏醒的‘血手’，目前进度1/3。”

能被血手青睐的人，得是多么绝望？

甄苟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系统的力量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丝用处。

……

不多久，当地的派出所被一场疑似重大案件所震惊，三四辆警车飞速开往这个村子，很快就抓住了犯罪嫌疑人。

再经过专家对其与其“女儿”亲子鉴定后，彻底证实了这场时隔将近十年的人口拐卖案。

最终，犯罪嫌疑人被处以死缓，关进多人监狱。

……

那位女孩因为时隔多年，不知亲生父母和地点，被一对夫妇领养。

……

这是短短三天所发生的事，甄苟坐在寝室床上，掏出藏着的手机，看到死缓，满眼微笑，这可比死刑好多了，因为在死亡前，一个多人监狱里，总会发生一点“小碰撞”，这点“小碰撞”，监狱长总有“疏忽”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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