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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希望（旧版）

当天下午，姜宇阳一行人就来到了省城。

在路上，他们提前查阅省城的医院权威排名，选出排名前三家大医院作为就诊目标。所以一到省城，他们没有丝毫浪费时间，直奔排名第三的医院而去。

至于为什么要先去排名第三的医院，是因为很多人都有“将最好放在最后”的思想观念。这样即使在这家医院得到令人失望的消息，也会心怀希望，期待后面更好的医院能解决问题。

没想到，风尘仆仆进入医院后，大家都傻眼了。

虽然已是下午，但十多个挂号窗口外，排队等待挂号的队伍长得惊人。去咨询台询问，被告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病了。

姜宇阳没料到有这么多人。他急中生智，想起一般人流量大的医院都会有私卖票号的“黄牛”存在，于是便全神贯注、四下寻找。

找来找去，连个“黄牛”都没看到。他心一横，不再耽搁时间，和父亲商量下，便带母亲前往下一家医院。

没想到，其余两家医院的就医者更多。排名第一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号都已经预约到下周，意味着短期内无法看上病。

“怎么有这么多患者？”姜宇阳和父亲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满怀的希望仿佛瞬间被凉水浇灭。

母亲倒是看得开，反复说“看不上病就回家”。但她越这样，姜宇阳的心就越如刀绞。

父亲是老实人，一辈子待人友善，但没有能耐也没有社交。所以现在能救母亲的人只能是自己。

姜宇阳告诫自己此刻要冷静，一定能想出办法。结果也确如他所料，冷静后就想到一个主意。

他开始给还有联系的高中同学逐一打去电话，问谁在省城或有关系。黄天不负苦心人，结果还真找到一名高中时关系疏远的同学在省城考上公务员。

姜宇阳给他打电话，对方惊讶之余也对老同学表现了极大的热情。虽刚上公务员不久，已凭身份结交了几名医生朋友，通过他们联系到一名省内权威骨科教授。

这名教授在最好的医院工作。因为是一流专家，平常出诊很少，想找他看病极不容易。今天他在病房，通过联系，答应为姜宇阳母亲看病。

姜宇阳对老同学千恩万谢。老同学谦虚了几句，然后反复暗示姜宇阳要对自己的帮助“表示表示”。

姜宇阳和父亲仿佛看到曙光，急忙带着母亲再次前往省内第一医院。几经周折，终于在住院部见到骨科权威教授。

姜宇阳将母亲的检查结果全部交给教授，父亲则在旁边将患者病情介绍一遍。

教授一边看着各项检查单和影像胶片，一边直摇头，表情十分凝重。良久后坦言：“患者伤骨处的骨膜损伤严重，将导致断骨缺血而愈合不佳。简单说，大几率影响行走。”

姜宇阳的心一片冰凉。

教授给出建议：要么立即住院，准备二次手术，但失败的概率极大。要么去北京、平海或广州等大医院求医。无论如何，治疗费至少要二十万，需提前准备。

姜宇阳被高额的治疗费吓了一跳。偷眼看父亲，只见他面色苍白，五官纠结到一起。

辞别教授后，父子俩用轮椅推着母亲往外走，心情差到极点。

父亲愁容满面，忍不住长吁短叹。

姜宇阳询问才知，原来父母虽一辈子省吃俭用，但毕竟都是北方小地方的普通工人，攒的积蓄并不多。一年前还在家附近买套小房子，预备给姜宇阳结婚用。目前还剩八万左右的存款，还是预备给姜宇阳毕业回来后找工作时疏通关系用。

但存款连治疗费的一半都不到。

姜宇阳得知家里经济状况后也发愁了。但随即牙一咬，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治疗母亲的伤腿。他决定将自己的那套婚房卖掉，再向亲朋借些钱，凑齐治疗费。

父亲同意他的想法。

母亲当然极力反对，宁愿一辈子拄拐，也不愿让家庭破财。

他们一家人发出的声音不小，早已惊动周围的人。正在争执不下时，突然旁边走出一名老者对他们说：“这位大妹子是不是要看伤腿？”

姜宇阳没好气，不想理睬老头。

但父亲还是很礼貌，当即回复：“是的，我爱人的腿严重受伤。专家说她的病大概率预后不良。真发愁啊。”

那老头接茬说：“胳膊和腿受伤，虽不致命，但想治好很难。”就这样竟和父亲聊了起来。

姜宇阳心里很烦躁，怪父亲如此心大，竟还浪费时间和那老头鬼扯。他打算过去拉父亲离开。

突然听到老头大声说：“哎呀，你们错了。”

父亲忙问缘故。

老头解释道：“去北京、平海等地的大医院看病固然没错，但民间名医那么多，为什么舍近求远？省城附近有一名知名老中医，住得离着不算远，家传四代专看骨病，你们为何不去他那看看？”

父亲眼睛一亮，忙问老中医的详情。

姜宇阳此时确信那老头就是一医托，专门骗人去黑诊所那种。于是气呼呼走过去，拉着父亲的手说：“爸别理他，咱们走吧。”

老头看出姜宇阳的想法，有些生气，不悦地说：“小伙子是不是认为我是医托？我一不收钱，二不陪你们去，能骗你们什么？再说假如你们去老中医那，觉得不好直接走就是了，也不会损伤钱财。我和你们说这个是因为之前我的家人多年的腿部顽疾被那老中医治好了，看你们需要帮助才好心说的，竟被当成骗子，真是岂有此理。”

父亲连忙道歉，赔礼道：“小孩子不懂事，老哥别见怪。老中医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能否告诉我？”

老头真的将地址和电话号码都写下来，交给姜宇阳父亲。然后不再多说，嘴里轻声嘟囔什么，直接走了。

姜宇阳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说：“肯定是个骗子。爸，咱们不要浪费时间。”

但父亲却觉得老头的话有道理，认为反正老中医离此不远，去试试运气没什么不好。

姜宇阳被父亲说动，也就不再坚持己见。

一家人又找了一辆车，向老中医的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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