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之海
第五章 猪猪的阴谋论（旧版）

经过了一番折腾，山洞内部的一块区域已经被改造成了何年家里的模样，空余的地面和四周也用创造魔法变成了森林环境，山洞外冰天雪地，里面却是四季如春。

穿着花衬衫和大裤衩，何年慵懒地瘫在藤椅上，忙碌了一阵身体依然没有丝毫疲惫，但精神消耗剧烈。不用为了衣食住行而担忧，他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定，接连异变产生的复杂情绪也渐渐消散，他深知虽然有了创造魔法这一作弊般的能力以及静夜思的陪伴，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毕竟他的异界之旅是不知名存在刻意安排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静夜思此刻正在客厅翻看书架上何年的珍藏的漫画，微弱的星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脸上，按照何年心意出现的黑色礼服将她如雪的肌肤映衬得更加恬静。何年一边欣赏一边想，这样的异界生活似乎也不错，一房两人三餐四季。虽然房子是现造的，两人一个是奇怪的异界人，一个是抛弃机械生命的人造人，三餐更是无稽之谈，四季只有洞外的无边风雪。

“真好啊，这就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何年感叹道，“我很怕麻烦的，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悠闲过了，不用考虑工作，不用处理人际关系，身边还有个美少女，要是这个美少女愿意帮我揉揉肩捶捶背的话，就更完美了。”

听到何年的话，静夜思把漫画放回书架上，笑了笑，说：“谢谢夸奖，揉肩捏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你可能来不及享受了。”

“嗯？”何年表示疑惑。

静夜思随手抓了一包何年放在桌子上的辣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是什么品种的波奇，使用你的以太感知，有惊喜哦。”

何年听到少女的调侃，猜测少女俏皮的性格以及一口流利的现代术语，或许是自己在使用精神以太的时候不够熟练，将夜夜的性格和自己的经历也加了进去造成的。

几天的交流静夜思已经习惯了何年慢半拍的反射弧，她一头栽进沙发，熟练地撕开包装，补充道：“你带着我在别人的地盘上招摇过市，还圈地自萌，好了，地主找上门了，不关我事哦，我可是用以太伪装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的，他们就算看到我也只会觉得我是一个普通人类。”

“呃……我们现在走来得及吗？我也不知道这地儿有主嘛，”何年明白了问题所在，他虽然怕麻烦，但并不是没有担当，相反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尽量不给别人造成麻烦。一边将精神以太发散出去探查情况，他一边问静夜思，“我不太擅长打架，上一次打架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和同学抢厕所……”

话还没说换，一种狂暴至极的精神以太主动向何年的精神以太发起了冲击，两种精神以太刚一接触，产生的以太波动直接引发了雪崩。感受到了对方毁灭性的力量，电光火石之间，何年已经完成了头脑风暴，他刷地从藤椅上动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拎起静夜思就往外冲，在行动的同时另一只手还不忘将整个小屋塞进了魔列车车厢。刚冲出被大雪淹没的山洞，精神以太反馈得到的信息清楚地告诉何年，他和静夜思二人，被数万强大的生物包围了。

肉眼可见的空间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形态各异的雪域魔兽，何年已知的大型魔兽就有大脚雪人、独眼巨人、冰原雪狼、冰霜陷阱草、猛犸、蚂蜓等等，间隙中还能看到一些冰元精和各种小型魔兽，天空中黑压压一片，纯粹用冰以太凝聚而成的各个种族的大伤害单体攻击魔法蓄势待发，看上去能把他轰得渣都不剩，唯一奇怪的是部分有翅膀的魔兽并没有占领制空权，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地面待命。

在这数万魔兽形成的极大压力下，何年十分紧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体外面，殊不知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声和挂在脖子上怀表齿轮的转动声形成了同调，在时空干涉的力量下，所有生物仿佛慢镜头下的纪录片。何年的精神以太完美地捕捉了所有生物的每一个动作，由于以太感知的能力，他还能清楚地看到生物体内结构和以太流动。不同的个体所具有的以太气息也不同，何年得到了新的感悟。

身前是凶猛的魔兽群，身后只有一个静夜思。

在怀表和心跳的同调中，在这诡异的环境里。

何年感受到了时间、空间以及生命的本质。他从容地穿梭在魔兽群之间，寻找着唯一和自己接触过的那股精神以太的主人，他不喜欢打架，直觉告诉他狂暴的精神以太应当是这些魔兽中的话事人，哦不，是话事兽。

“别找了，我在这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何年精神以太形成的力场如镜面般碎裂，同调也随之中断。

“米勒卡，放我下来。”一只体型远超同类的大脚雪人从兽群中站了出来，它伸出遮天蔽日的大手在自己头顶上摸索了一阵，然后轻轻把手摊在了何年和静夜思的面前。

“卑鄙而又强大的外乡人，吾乃雪域之王贝希摩斯，趁我带领部下反击托尔丹后裔对雪域的破坏之时入侵本王的领土还霸占本王的洞穴，你必须做出解释并且赔偿本王的损失。”一只圆滚滚的紫色小猪顶着两只小恶魔角，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腔，瞪大眼睛凶神恶煞地命令道。

看着紫色小猪扭着屁股像人一样坐在大脚雪人掌心，来回甩着小恶魔尾巴，两只小猪前蹄交叉抱在胸前，摆明了一副敲竹杠的模样，静夜思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二人心意相通，何年也看明白了，虽然知道传说中的惊人魔兽贝希摩斯在幼年期时的外形，的的确确就是一只紫皮小猪，曾经在游戏里他还有过一只贝希摩斯幼崽宠物。但亲眼见到这个场面，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既然魔兽们的王亲自出面，加上以太反馈中得到了魔兽们解除攻击状态的信息，看样子是不会再起争斗，于是何年十分配合、装模作样地陪这只幼年贝希摩斯玩起了打劫的桥段。

转念一想雪域之王刚班师回朝发现自己被偷家了，谁遇到这种情况不生气呢？强忍住笑意，何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尊敬的雪域之王，我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强大的风雪让我们迷失了方向，于是找了个山洞稍作休整，命运的安排是如此的神奇，我们也不知道这就是您的居所。”一顿彩虹屁加上熟练的被害人自述脱口而出。

出乎意料地，贝希摩斯十分随意地认可了何年的解释，然后伸出一只小猪蹄对着何年指指点点，表达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本王明白了，你没有说谎，冰元精们提供的消息说有一只拥有强大以太的生物在雪域上瞎逛，本王花了三天时间暴打了伊修加德可恶而又虚伪的精灵族，毁掉了他们在雪原上建立的几个生产据点，第一时间赶回来，发现你居然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真是过分，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本王。”

何年的大脑飞速运转，加上刚才时空干涉的时候对魔兽们的观察发现所有的生物体内以太能量都在缓慢流逝，入不敷出，显然是刚经历过惨烈的大战，魔兽们拥有惊人的恢复力，身体上看不出问题，但以太流动骗不了他。何年觉得猪猪贝希摩斯应该是碍于面子并没有说实话，于是提出了帮助魔兽们恢复以太，从而让他们能更加安全地在雪域上生存，毕竟和伊修加德发动了战争，人类的贪婪何年自然是一清二楚，如果在受伤状态下遭遇人类中的强者布下的陷阱，雪域魔兽们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何年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心里已有计较，于是对贝希摩斯说：“和伟大的雪域之主魔兽之王贝希摩斯大人相比，相比我拥有的财宝不值一提，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想暂时留在雪域帮助您的部下们治疗伤势，在完成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绝不给您添麻烦。您应该能感觉到，和您强大的力量相比，我的力量更细致入微，能让它们尽快恢复。”

贝希摩斯打量了一下追随它的魔兽们，看了看何年，又看了看何年背后的静夜思，甩了甩小猪尾巴，同意了这个提议。

在忙碌了小半个月之后，何年完成了对最后一只冰元精核心的修复工作。这半个月其实也没做什么，大型魔兽们吸收以太的方式简单粗暴，有贝希摩斯这个地主罩着，前面三天何年放开手脚疯狂凝聚以太，让大型魔兽们围着自己疯狂吸收来补充消耗，就像一个超大号的以太凝聚器，效率也是相当地惊人，有的魔兽在经历惨烈的战斗后以太及时得到了补充，个体战斗力不降反升。后面的日子则是凝聚以太给吸收效率低下的小型魔兽和冰元精们修修补补，由于效率实在太低，何年干脆悄悄用创造魔法直接凝聚以太形成身体部件给他们装上去，再使用以太进行愈合，跳过了个体吸收这个过程，导致很多小型魔兽的以太品质出现了质的飞越，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影响之一就是各国的猎魔队因何年的所作所为而惨死雪域的概率直线上升。来到当初落脚的山洞，也就是紫色猪猪贝希摩斯的洞穴，何年打算跟雪域之王道别之后，前往伊修加德，为历史的进程添砖加瓦。

贝希摩斯在这段时间内并没有放开对何年的监视，何年心里也很清楚他的所作所为被猪猪尽收眼底。越是强大的魔兽，感知能力也越强。一人一兽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贝希摩斯已经认可了何年，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贪婪邪恶的人类。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贝希摩斯站在米勒卡肩上，挥着小猪蹄告诫何年，“直接用精神以太观察其他的生命是一种特别不尊重的行为，因为强大的精神以太可以直接窥视到别人的秘密，所以那天本王十分生气并且给了你一下，不过你也蛮厉害的，脑袋居然没裂开，想当初……”贝希摩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猪猪。”何年心怀感激，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直接讲了出来。

贝希摩斯听到这句话直接炸了，小猪蹄子快要戳到何年的眼睛：“猪？本王，你居然骂本王是猪？”

“呃……在我的家乡，猪猪是夸别人可爱的意思。”何年认真地解释道。

贝希摩斯愣了愣，从以太波动上感觉到何年没有说谎，于是说到：“本王可是雪域最强的存在，可爱这个词，还是算了吧，跟本王完全不搭边的。”

何年笑了笑，恶趣味涌上心头，怂恿到：“可是真的很可爱啊，要不极道恶猪吧，贝希摩斯毕竟是一个种族的称谓，有一个自己独特的名字岂不是很帅？在凶恶一道上做到极致的猪猪，感觉会很不错。不用送了，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看大家的，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活着。”

贝希摩斯似乎终于想起来还没有问过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

“麦尔赛可睿特感谢雪域之王的款待，我有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

挥了挥手，在和贝希摩斯以及大脚雪人米勒卡、冰川猛犸卢芭等魔兽首领道别以后，何年叫上静夜思，沿着小脚雪人们拼凑起来的地图，开始赶往他心心念念的人类国度之一的，由精灵族统治的山之都伊修加德。

在何年二人远去之后，米勒卡不解地问到：“尊敬的王，他并不排斥我们，您为何不邀请他留下，半个月的时间您也发现了，他拥有极强的以太凝聚力，能够让很多有天赋的孩子们得到最快的成长，也能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处。”

“没这么简单的，米勒卡。”贝希摩斯一边思考一边回答这个从小就陪着自己的大脚雪人族的智者，“我们的雪域属于三不管地带，能避开我的感知直接降临雪域的存在能有几个？这两个人虽然表现出了善意，在我魔眼的观察和分析下也不是什么上了年纪的妖魔鬼怪，所以年纪轻轻拥有这么强的以太，不太对劲，我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贝希摩斯接着问道：“雪域和远东的距离还是蛮长的，这两人都是黑发黑眸，明显的东方人特征，最近有东方人的商队经过伊修加德吗？”

阿尔提克从风雪中走了出来，严谨地答道：“尊敬的王，根据城内提供的消息，伊修加德为了抵挡龙族的怒火，闭关锁国时日已久，近日因为我们摧毁了他们的生产基地，为了补充器械和食物已经开始通商，目前在城内的商队有沙都的东阿尔迪纳德商会，森都的灰冠商会，以及摩杜纳的罗薇娜商会。接到您的命令之后进行了排查，均无东方人面孔。”阿尔提克欲言又止。

米勒卡伸手拍了拍阿尔提克的头，说到：“还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必吞吞吐吐。”

阿尔提克看了看贝希摩斯，得到首肯后小心翼翼地说到：“尊敬的王，罗薇娜商会的人在进城前主动和我们留在大审门外的哨兵小队进行了接触，负责带队的小脚雪人传回来的消息说，罗薇娜商会的负责人想要和您对话。”

贝希摩斯的两只小猪耳朵动了动，看向米勒卡，笑到：“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阴谋，绝对是阴谋！无奸不商，不理他们！”

贝希摩斯看着还没被风雪掩埋的何年二人的脚印，想了想，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阿尔提克，命令道：“等等，追上刚走的那两个东方人，你亲自去，告诉麦尔，让他代表我去见罗薇娜商会的负责人，老爹说过，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能对付人类阴谋的，当然只有人类的阴谋，我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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