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川泽坐在小花园的另一头,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接下来又是一些安抚的话,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说的什么,但从话里话外,蒋川泽都可以断定一件事——陆向南出轨了。
陆向南打完电话匆匆离开了。
老公背着她出轨,那余安然该怎么办?
突然间他很是心疼。
我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她的事情,我还能管吗?
蒋川泽思虑良久,算了,别纠结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到屋里。
陆家花园很大,离房间还有几十米吧,蒋川泽就听到屋里很大的嘈杂声,像是在吵架。
他正纳闷呢?
难道是余安然知道了丈夫的出轨?
不会这么巧吧?
他赶紧快步上前。
“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吗?为什么要回来?别打扰我妈妈,你不配!”
陆向北声嘶力竭地喊道。
“配不配不由你说了算!看看你有点儿为人子子的样子吗?不是我供着你养着你,这些年你什么也不是!”
原来是陆爸爸回来了。
“既然妈妈没有了,以后我们俩兄弟跟你也就没关系了。”
陆向南略带镇定地附和弟弟。
这是蒋川泽第一次见到陆爸爸。
威武高大的身形,别看已经年过五十,但是挺拔硬朗,如果要再年轻个二十年,他肯定比两个儿子都帅气。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要动手的节奏。
“大家都冷静一点儿,都还没出殡呢,吵架就那么重要吗?有什么恩怨是不是该往后放放?逝者为大!”
余安然站到他们中间,冷静地说道。
呵,这气质,跟以前的程小雨还真是判若两人,要知道以前的程小雨,就算是在讲台回答个问题,也都是畏畏缩缩的。
蒋川泽也赶紧快步上前,“陆伯伯您好!”
“你是?”觉察到有外人在,陆爸爸很快就收敛了刚才的一脸戾气。
“我是向北的朋友,您可以叫我小蒋。嗯,昨晚向北身体有些状况,我送他回来。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毕竟是个外人,蒋川泽可不想大家都尴尬,也不愿参与别人的家事,他还是选择回家吧。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挽留。
再次跟余安然见面,就是在陆太太的葬礼上。
毕竟有那么多宾客在场,这一次,陆爸爸和两兄弟没有剑拔弩张,而是一起顺利地完成了陆太太整个葬礼的流程。
而让蒋川泽感到惊讶的是,别管来的是什么样的宾客,余安然作为陆家的儿媳妇,始终都是落落大方,细致周到。
陆向南和陆向北两兄弟,此刻似乎成了她的下属似的,对她言听计从。
六年的时间,原来真的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至于陆向南那通电话,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余安然了,因为从他一直的观察来看,感觉俩夫妻还是很恩爱的。
可是陆向北一句无意的话又让他陷入了沉思。
“川泽啊,以后我只能投奔你了啊,哥哥嫂子很快就要去加拿大定居了,大哥本来就习惯国外的生活,估计很久很久也不会回来了。我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陆向北的语调带着呜咽声。
“什么?他们要定居国外?”
蒋川泽感到不可思议。
“嗯,应该在国内待不了几天了。”
蒋川泽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他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程小雨,两人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程小雨温柔地靠在蒋川泽背后,告诉他:“我如果能有一栋房子,置身在油菜花田之中,每天早上都是鸟儿喊我起床,每天都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该多么幸福啊。”
“哈哈,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当农夫、会种地,才能娶到你?”
“你呀!”程小雨轻轻捶了一下蒋川泽的后背,一脸娇羞。
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呢?
连爱好都可以变,连梦想都可以变?
对于一个从小喜欢自然山川的女孩儿来说,国外的环境她能适应?
这可不是普通的远走他乡,这可是遥远的国外啊。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轨,那还会义无反顾地跟他一起远赴加拿大吗?
虽然有古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蒋川泽此刻却决定提醒一下程小雨。
更确切地说,他还放不下她,只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他害怕程小雨太单纯,直到去了异国他乡孤独无助时,才发现自己的老公自己不忠,那她有可能会承受不住。
跟陆向北分别后,蒋川泽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好久,直到自己发现半包烟已经被抽没了。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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