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春雨连绵。
中午时分,允嘉走出寝宫。
曹少卿走在后面,为允嘉撑着雨伞。
二人走出花园,门口有一辆马车候着。
马车出了章台宫,从章台大街上南行。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府邸下停车。
素衣打扮的允嘉对着府邸鱼贯而入。
他今天是来见张良的。
张良被抓回来已经大半个月了。
允嘉一直没来看过他,只是吩咐曹少卿派人对他严加看管。
每日保证他的起居饮食,另外还命人从墨造署那边送了一堆宣纸过来。
允嘉走入大厅,一位看起来像商贾的中年人立马起身行礼。
“属下见过公子!”
允嘉问道:“张良在哪里?”
“回公子,在书房。”
“公子吩咐过,定期为他送去书简,让他抄书,他此刻正在书房抄书。”
允嘉点头,“曹少卿,随我进去。其他人按部就班就行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
正在奋笔疾书的张良,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个年轻人。
允嘉跨步走进书房,也不说话,只是随后捡起地上书页,就开始扫视起来。
张良猜测,上次那人口中的公子,便是此人了吧。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话,张良也不想说话,回头继续抄书。
允嘉看着这些写满字的书页,内心感叹。
这怎么一个个写字都那么好看,真是气人。
片刻后,允嘉来到张良身边,笑问道:“子房兄,这些宣纸还凑合吧?”
张良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毛笔归位。
“你说这些东西叫作宣纸?”
允嘉点头,“正是叫宣纸。书写起来比书简方便吧,携带也方便。”
张良并未回应这个话题,问道:“你把我囚禁于此,到底想干什么?”
自从被捕之后,张良被人一路带回咸阳。
本来他以为自己是要被当众处刑,没想到只是把自己抓来囚禁。
而且并未虐待拷打自己,反而提供笔墨和这些所谓的宣纸给自己,让自己抄书。
允嘉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字“我是帅哥”。
不过又觉得字迹太丑,遂把字划掉了。
“让你先抄抄书,是让你冷静下,以便于我们后来的谈话。”
张良一脸疑惑。
允嘉放下毛笔,“张良,我想让你跟着我。”
“你是谁?”
“公子允嘉,始皇帝嬴政的第十二子。”
张良皱眉。
允嘉笑道:“你是想说,你行刺了我父皇,我不仅不杀你,还要拉拢你,让你觉得很奇怪?”
“不奇怪,你是个人才,所以我才没有杀你。这么解释你听懂了吗?”
张良哼道:“听懂了,但是我不答应你呢?”
“嬴政暴政,大秦暴政,我为何要辅佐一个暴君的儿子?”
允嘉眯眼微笑道:“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我说了,你是个人才,所以不杀你。”
张良回答道:“那我也告诉你,我不答应!”
允嘉摆了摆手道:“先别拒绝的太快。听我把话说完。”
“张良,字子房,生于旧韩,颍川城父人。”
“出身于贵族世家,祖父张开地,连任战国时大韩三朝的宰相。”
“父亲张平,亦继任大韩二朝的宰相。”
“可谓名门望族。”
张良问道:“那又如何?”
如今旧韩已灭,只有大秦。
对于张良来说,他对大秦有着国仇家恨。
所以断然不会答应允嘉的要求。
允嘉不以为然,“张良熟稔兵法,自幼遇到奇人,获得《太公兵法》,从此苦读兵书。”
“为人颇有政治才能,郊游广阔。”
张良疑惑了,这些事情他是如何知晓的。
允嘉继续道:“故而才能得知我父皇途经博浪沙,说服了那几人与你一同刺杀我父皇。”
张良冷笑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杀了我?”
允嘉摇头,“杀你多没意思。”
“旧韩颍川城父,你的母亲、祖母,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张良怒视允嘉,“你这是在威胁我?”
允嘉哈哈大笑,笑完后看着张良轻声问道:“我不配吗?”
“只允许你刺杀我父皇,不允许我杀你全家?”
张良反驳道:“嬴政暴政,人人得而诛之。”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你来便是!”
允嘉轻蔑一笑,“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
“要杀你我早就杀了,甚至在你们没动手前就可以杀了你。”
“真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张良看着允嘉,眼中满是怀疑。
允嘉笑道:“我也不诳你了。你们那群人中没有内鬼。”
“只不过我探子更早的发现了你们。”
“对你大韩来说,我父皇乃是暴君。”
“但对我大秦来说,我父皇则是妥妥的明君!”
张良犹如一块钢板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杀了我吧。”
允嘉道:“不急,跟我走一趟,到时候想死我成全你。”
张良纹丝不动。
允嘉冷声道:“你是想你家里人死在你前面是吗?”
张良犹豫了,随后起身。
允嘉笑道:“这才对嘛,跟本公子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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