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追,快追!”
韩疏影听着逐渐逼近的叫喊声,情急之下直接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跑进了树林。
“快,别让她跑了,快”
领头的蒙面男子也带着几个手下紧随而至。
惊慌之中,韩疏影一脚踏空,摔进一个小山沟里。
“怪了,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哎,大哥,咱真要把她的脸给刮花了吗?到时候我谢写老爷他......”
“瞧你那怂样,怕什么,你就不怕二小姐发你脾气来捅你两刀啊!”
“别说了,赶紧追,快!”
领头的蒙面男子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但却已经被躲在小山沟下的韩疏影听个正着。
心中暗想,这几个人竟是冲自己来的,他们说的谢老爷应该就是谢丙炎。
那他们口中的二小姐是谁?这个二小姐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呢?
韩疏影又等了一会儿,估计蒙面人已经走远了,这才从树坑里爬上来,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去哪了?”几个蒙面人在林子里还是没找到韩疏影,
“大哥,在那儿呢!”
要说还是这个蒙面胖子眼神好使。
说话间几个人又追了上去。
摆脱劫匪,韩疏影顾不上检查脚上的伤痛,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树林,
然而,令她绝望的是,眼前,横着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没有桥,也见不到摆渡的船。
韩疏影走到河边,试着往河里走了几步。
看着过膝的河水,又无奈的退了回来,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四处张望着。
......
“历老师,我们演剧队真要去上海?”
“是啊,宣传抗日救亡,总不能躲在山沟里吧,也要去大城市,去唤醒更多的同胞,”
“太好了,大上海一定很繁华吧,”
“去了就知道了。”
河滩上,几个学生打扮的人围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
很显然,这是一个要去上海的演出队,
师生几人围做一团,丝毫没有察觉跌撞而至的韩疏影已经爬进了他们身后装戏服用的木箱里。
“快快,快点!”
历文轩和他的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男子已经冲了过来,
追了这么久,蒙面的黑巾早就丢哪去都不知道了。
“喂!看没看到一个女人从那边跑过去?”领头的男子冲着历文轩大声喊道。
历文轩却是一言不发。
“喂喂......问你呢,耳朵聋了?刚才看没看见一个女的,从那边跑过来。”
一旁的男学生见来人直勾勾的看着厉老师,气势汹汹的样子,挺身而出道:“你们干嘛,你们。”
历文轩面对几人更是毫不畏惧的叱责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吗?”
“你他娘的,少在这吐酸水,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领头男子说着就要用刀去捅历文轩。
一旁的胖子赶紧扯住大哥的衣服,悄声说道:“这是厉家大少爷!”
厉家大少爷?
领头男子口气马上软下来,赶紧拱手赔罪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是厉少爷。”
说着还假模假样的踢了胖子一脚,埋怨手下没早点告诉自己。
历文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顾自打开箱子,打算把叠好的几件衣服放进去,却发现箱子里有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正惊恐地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厉文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放进箱子。
抬起头打掩护道:
“你们刚才说,要找的那个姑娘,是不是穿个蓝色衣服,”
躲在箱子里的韩疏影闻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对对对,是是是”
“没错,厉大少爷看到她往哪里跑了?”
“我看她往那个方向跑了,”厉文轩手指着东边说道。
“谢谢厉大少爷!快追!追!追!”
厉文轩见此长出一口气,打开箱子,伸手去扶韩疏影,一边嘴上说道“姑娘,快起来,那些人都走远了。”
韩疏影微微后仰,拒绝了他的搀扶,一从箱子里站起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SH,SH在什么方向?”
“S海?南边。”看着眼前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厉文轩笑着回答道。
“谢谢!”
韩疏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便要朝着南方走去。
厉文轩看着韩疏影还赤着双脚,拿起一双布鞋,上前几步拦住她说道:
“哎,姑娘!SH离这里很远的,你呢要不去蚌埠坐火车,要不去福星码头坐轮船。”
说着就把手里的布鞋递给了韩疏影,
韩疏影刚接过布鞋,就看到厉文轩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大洋,就要往自己手上塞,连忙推攮。
“拿着吧,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有些不方便,有人照应是件好事。”
“谢谢。”
韩疏影红着眼眶说道,
她想回到SH就此隐姓埋名,脱离叔叔婶婶的监控,脱离谢家人的逼婚。
但是不一会韩疏影就停下了脚步,
“婶婶知道你委屈,可政府为了备战,把所有的煤炭都掌握在了他们手里,你也知道,如果船行没有煤炭就会垮掉,这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不想毁在我们的手上吧。”
婶婶的话没错,没有煤,父亲一手创建的船行就会毁于一旦。
为了这个船行,父亲积劳成疾,在她十岁时就撒手人寰,是叔叔婶婶把她养大,虽然婶婶待她刻薄,但毕竟对她也有养育之恩。
叹了口气,韩疏影擦干眼泪,转过头又换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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