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趴在桌子上,小脑袋很是好奇一般的斜着看冯保。
自己现在无权无势,哥哥也还只是个皇太子。
想要扳倒这个老油条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哥哥对他心有惧怕,还是得从这里入手。
“皇兄,你要变皇帝了,那岂不是和父皇一样,说什么都没人能反抗喽?”
朱翊镠晃了晃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吧!”
朱翊钧不确定的回答道,以他现在的年龄的确无法体会到帝王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皇兄你自己都不确定,还说以后阿镠想要什么都能送给我,阿镠不信!”
朱翊镠嘟了嘟小嘴,随即又把目光投向冯保。
“冯大保,你天天跟着皇兄,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冯保一时错愕,没想到四岁的王爷会这么问。
但是就算自己权势滔天,这场面上的话还是不能疏忽。
皇太子后天就要登基了,要说这整个大明,从理论上来说,他的话就是圣旨,就不容任何人反抗!
“的确如此,陛下九五至尊,乃先皇钦点的继位天子,自然是无人能反抗他的话。”
“不过,陛下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许多东西还是需要为臣的多帮着思量、建议、纠正,才称得上明君。”
冯保弯腰,认真回应。
不愧是成精了的大太监,说话是滴水不漏!
不过朱翊镠可不用管你这一套。
“那就是说皇兄你也不是说什么都管用的!”
朱翊镠掰扯着手指头,话锋又是一转。
“这样吧,皇兄你命令冯大保把桌上的墨水配着这三页稿纸都吃下肚子,我就相信你!”
“这......”
朱翊钧和冯保都惊呆了。
这算是什么证明方法?
“阿镠,这可不妥,哪有人吃纸喝墨的?”
朱翊钧连忙说道,他可不敢这样对冯保。
万一禀告到母后那里去,自己又得被训了。
“我不管!皇兄,你们都说皇帝的话最管用,现在你让冯大保吃纸喝墨也不算什么嘛!”
朱翊镠一脸的不高兴,小脾气说来就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无人能察觉的狠色,又补充了一句。
“我刚刚还看了哪本书来着,有句话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注释的意思是......”
这下朱翊钧是彻底慌了,他一下堵住弟弟的嘴。
“阿镠,不能胡说!”
朱翊镠可不是当做未来皇帝培养的料,一向在宫中仗着李太后纵容和皇太子的宠爱,任性妄为,骄横的很。
什么帝王风骨,明君之道,皇道威严,这些条条框框在他这里跟本没有用!
先皇驾崩后,可以说更是无人能约束他。
即使是原主,虽然只有四岁,也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了。
朱翊镠挥着小手。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和母后说,皇帝的话是不管用的,没人听的!”
此话一出,原本是当做王爷年幼习惯胡闹的冯保也是脚下一软。
这可使不得啊!
当今李太后垂帘听政,是大明实权真正的掌控者。
冯保之所以能在皇宫中掌握如此大的权势,也是因为李太后这座靠山。
要是有任何风声传到李太后耳朵里,说皇帝的话是不管用的。
那就是找死!
一听到母后,朱翊钧更加没办法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冯保,“大保,你......吃吗?”
“老...老奴,吃下就是了!”
冯保冷汗直下。
陛下登基在即,而自己也等着这个时候把东厂督主的位置给搞到手。
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只见他立马上前,将稿纸往嘴里塞。
才吃了一张,就感觉嚼不动了。
不过朱翊镠那双天真的眼睛可是盯着他呢。
没办法,端起墨水就往肚子里灌。
实在太难吃了!
不过,再难吃也得吃啊,皇帝的话就是圣旨!
要是陛下调皮,他可以禀报李太后。
要是陛下读书不认真,他可以通知严师,内阁首辅张居正。
但是这种皇帝的话不管用的危言,他是万万不敢让风声漏出去丝毫的,哪怕自己根本没说过。
一时间,连朱翊钧也看呆了。
大保虽是太监,但是不仅识字,而且艺术造诣很高。
喜欢收藏许多书画,还会弹的一手好琴。
平时书法一道,就是由大保亲自教他的。
因此,这个大太监浑身总是有几分文人气息。
这人一旦“聪明”了,管教起皇太子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只有十岁的朱翊钧根本无力抵抗。
但是今天,居然自己一句话,他就得吃纸喝墨!
“这就是当皇帝后的好处吗?皇帝真的说什么都是无人能反抗的么?”
朱翊钧看着冯保在努力咽稿纸,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痛快!
那种惧怕也淡了许多。
而且,他对皇帝的概念,似乎多了一分理解。
“陛下,王爷,老臣已经完成了,刚刚的话可千万不能传到太后那里去!”
冯保吃完纸,喝完墨,赶紧提醒道。
结果那满嘴的黑牙和变得黑不溜秋的脸颊,差点令两兄弟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没糊弄我!”
朱翊镠露出天真的笑容。
看见没,哥哥啊,皇帝是这么做的!
皇帝的话,可是圣旨,无人能反抗!
要是自己式微,那就要懂得借势,咱母后就是现在拳头最大的。
希望你能多多领悟啊!
冯保一身狼狈,肚子直闹腾,行了礼,赶紧退出书房离去。
“好了,阿镠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我们也该回寝宫了!”
朱翊钧牵起弟弟的手,走出书房,心里却是暗喜。
原来当皇帝,还有这种好处。
而朱翊镠的注意力,则是回到了系统的抽奖机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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