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陈玄奘的九九八十一难
第四章 关于离开的问题（旧版）

穿过闹市，我朝城外走去，路过一间屠房，我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道家人见不得杀牛，佛家人见不得杀马，自然是因为那一句’道家青牛骑出去，佛家白马驮将来‘。

不过出家人慈悲为怀，看到任何杀生都应该心生怜悯，尤其是像我这种饱读经书的僧人。

换作以前的我，一定会走入屠房，劝那屠夫放下屠刀，不过自从上次这样劝说，被他打出来了之后，我就此打消了这念头。

快走过屠房时，我还是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屠夫正在宰杀一头牛。

“阿弥陀佛。”

既然是杀牛，那我就看一会儿再走。

一个时辰之后，我摇着头离开了屠房门口。

正当我迈步之际，我发现我的功德值数字，居然减少了一个数字。

从663，变成了662。

岂有此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我看与不看，那头牛的生死，已经不是我能左右了的，就因为我一时专心，多看了那么一小会会会会会会会会儿，就扣掉我一点功德值，简直不讲功德。

以后这屠房还是少经过为妙，莫说这屠夫以后再杀牛，即便是把牛的一家，牛爹爹、牛娘娘、牛爷爷、牛的祖宗十八代一块宰了......

如果是这么大的手笔，那倒是值得看一看。

.........

傍晚时分，我来到了那位公子家，抬头看了一眼府邸牌匾，白府。

白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坐落在城外，此地山青水绿，极为幽静，正应了那句’庭院深深深几许‘。

敲门之后，白府小厮替我打开房门，小厮看了一下我的打扮，知道我是前来诵经的和尚，将我带到了客房。

此时，白府正在用晚饭，因为出家人不吃荤腥，他们特意为我准备了一些斋饭，用完斋饭之后，我的任务到了。

小厮将我领到了灵堂，我坐在帘帐之后，与那具暗红色棺材仅有一帐之隔，我拿出诵经需要用到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后，开始了今夜的工作。

是的，要从今夜诵经到明日一早，于是我当即想起了一位老农曾经给说过的一句话，’钱难赚，屎难吃‘。

屎难不难吃我不知道，这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钱难赚。

念经其实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为什么我喜欢念经，不是因为我喜欢，是一件事情成了习惯，又找不到别的事情代替，那你除了做这件事情，剩下的时间，也只剩下吃饭、睡觉。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一手撵着佛珠，一手翻着经书，轻声念着经书上的经文，时不时敲一下佛钵。

不论做什么行业，做久了都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比如屠房的赵屠夫屠宰牲畜，比如城外河边的刘船夫划船渡河。

又比如我诵经，自幼成长在寺院，什么经书对来我来说，都没有难度，甚至你若问我，那一段经文是哪本经书写的，我会告诉你这段经文在哪一本佛经，哪一章，哪一页，哪一行。

其实我大可不必看着经书诵经，这一本《地藏经》里面的内容，我早就烂熟于心，莫说是正着诵经，哪怕倒着诵经，对我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

就像从刚才开始诵经后，我一直做的那样。

其实经文在心中，正着念，倒着念，心意到了，其他的自然也就到了。

只是碍于拿人钱财，不拿本经书做做样子，怕人家以为我偷工减料。

刚才我与白府几位主人家打过了招呼，看了一下白府家里面的人员结构，更重要的是家里人员的年龄结构，我并不觉得白府近期内，还会与我们寺庙有业务往来，但住持的话我还是牢记在心。

还是那句话，人有祸兮旦福，世事无常，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谁也说不清楚，所以我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时至半夜，屋外蝉鸣虫叫，我已经诵经了两个时辰，走出灵堂，外面月明星稀，星河璀璨。

此时，这一幕天海景色美不胜收，如果能有一艘小船，可以畅游在银河之中，那肯定是一幅极为动人的画卷。

我趁机看了一下白府的厢房，发现都灭了灯，也就是说他们都睡了，我长舒一口气。

回到灵堂之内，我停止了诵经，从包袱中拿出了一本武侠轶事小说，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学佛念经不是我的爱好，那是一种习惯。

我喜欢看武侠轶事，但不向往里面的生活，那些白衣少侠鲜衣怒马闹市间，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对于一个出家人来说，太过遥远，遥远的就像此时我走出灵堂，伸手摘下一颗星星那样。

正当我专心看书的时候，一位老人冷不丁的来到了我的身后，探过脑袋到我肩膀上，悄无声息地的蹭着我的书看。

我不介意别人蹭书，但我介意他离的太近。

我也不好意思背过身子，那样显得太小家子气，只好挪了一下屁股。

过不到一会儿，老人家又靠我靠的很久，我再一次挪了一下屁股。

老人家嘀咕道：“他看得见我？”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不是我，但我下意识地答了一句：“看不到。”

老人家呵呵笑道：“小师傅，原来你真看得见我。”

我放下了手中的书，准备继续诵经，不是因为我害怕，也不是因为我小气，完全是因为既然这次诵经超度的对象都出现了，我当着他的面偷懒，也太明目张胆了。

老人家坐到了我的对面，“小师傅，既然你看的到我，那你也别诵经了，陪我聊聊，等下阴司的鬼差来了，我就要走了。”

我答应了老人家的请求，毕竟对我来说，此时诵经，亦或者与老人家聊天，都是工作，都是动动嘴巴的事情。

聊了许久之后，灵堂内两道浮光乍现，两位阴司鬼差出现，叫到了老人家的名字，老人家跟着两位鬼差走了，临走前还对我善意地微笑了一下。

老人家走后，我开始思考了一个关于离开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武大。

我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对于离开的人来说，离开的是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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