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味
第二章下乡探亲和羞涩的爱情萌动（旧版）

陈淑华一行六人去的第四天头上就回到了县城。减去来回坐车住宿的时间，在市一中学习的时间也就大概两天。这陈淑华就是张经义的妻子。和丈夫同在县一中教书。虽然是个女人，人家可是常年奋战在高考一线的备考，带的班就是高三的理科数学。倒是张经义，在高一高二的历史课堂上穿梭。

这天正是星期日，陈淑华回来见张作不在家，知道又是下乡找他姥爷去玩了。果然放好行李等一应物件，就听张经义说到，张作去他姥姥家了。早上很早就走了。陈淑华回到知道了。

张作爱回姥爷家，已经成了个习惯。小时候，他爸他妈就养了他这一个独生子，虽谈不上娇生惯养，但好歹是要比乡下的孩子吃的玩的都要高出个等级。那个时候，逢年过节回姥姥家，有兄弟姊妹陪着一起玩，是县城里孩子常常体会不到的乐趣。

张作最喜欢跟大姨家的大表哥在一起玩。因为大姨嫁的人家不远，就在姥姥家下面一个村子，每次回到姥姥家，把他父亲从超市里买的麦片、奶粉、和新鲜的时令蔬果带给姥姥姥爷之后，就要迫不及待的找他表哥去玩。

张作的姥爷总买这么多东西了。搞钱也不容易。

一边把烟筒放在自己旁边的小木凳上，一边就迎上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看自己的外甥。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张作就说，姥爷，我把这些吃的放到你房里。一边说一边往他姥爷的房间里走。口里还不住地问。姥姥呢。

外面回答着，在菜地里呢，过会子就要家来了。

张作把什么奶粉麦片之类的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姥姥姥爷房间里的大柜子上。然后又把菜送到厨房。顺便洗了三个新买的苹果。那苹果又红又大，煞是好看。

然后跑到自己姥爷身边说道，姥爷你吃这个。他姥爷开心的从外甥手里接过苹果。

中吃吗？张作问、

中吃的很。张作可能不能完全体会那又脆又甜的苹果吃进自己姥爷嘴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姥爷，你牙齿还好着呢。

嗯嗯。姥爷的牙齿好着呢。

一边吃一边说笑。仿佛一对忘年之交。

寂寞的院墙里突然有了许多生气。

我去帮姥姥拿东西。张作吃完苹果，把那果核放在了庭院前的一棵桂花树底下。

去吧，走慢点哦。田埂上莫跑摔倒了。

张作一边答应着，一边往院墙外跑。

16岁的少年是一阵清风！

张作跑出院墙，在石墙与石墙之间，在巷弄与巷弄之间.......

不到两分钟，就在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视野。原来姥姥的家乡这么小。那短少的路程经不起自己浑身的劲。

张作远远就望见了自己的姥姥。在那一片较高的地势之上，是村里人的菜地。水田的地势相对低一些。这样的开垦是有他的道理的。

又是一阵比之刚才更加轻快的飞奔。张作小兔子一般地来到了自己姥姥的身旁。姥姥，我来帮你。

张作你来了，你爸可回家去了。

没有。我一大清早就坐车来的。他要来，可能就直接来吃中饭了。

也好。姥姥不用你帮。把你身上穿的衣裳搞脏了。

姥姥，这不碍事的。我来帮你拎水吧。

说着，就提着水桶往旁边的一条田沟走去。这旁边有菜地的人家都在这里取水浇菜。

你慢点啊。

嗯嗯。不一会子，张作就提了大半桶水朝自己家菜地这边走过来了。

姥姥，这葫芦瓢是你自己做的吧。怎么做的啊。

剖开那个葫芦取出来里面的囊，姥姥一边说，脸上都是像春风一样美好的笑容，把它晒干，O(∩_∩)O哈哈~。

.......

田野上都是祖孙两个人的笑容。

我跟你说，我们做的这个瓢。比你妈在超市里买的那个还好。你妈在超市里买的塑料瓢舀开水不方便，还不健康。

姥姥，明天回去。我要带几个你做的瓢回去可中？中，今年要做的新的瓢，过中秋节的时候你多拿几个。

张作一瓢一瓢的舀水，然后又将水倾泻在每一株菜根之上。那田沟的水沉淀过后，有着另外一种晶莹玲珑。

像一个扎着马尾的16岁的姑娘。不细细的看，哪里晓得这么好看的姑娘脸上却少不得几粒雀斑。却又恰到好处。张作的形容总是那么不恰当。难怪每次作文课上，张作总能写出一些幽默无厘头的句子。有时候都能把语文老师逗得捧腹大笑。张作似乎没有继承父亲的文学基因。倒是数理化生是一级的棒。接下来的高中两年，便是他在理科中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的张作还不知道，未来将有一个女子。为他讲秋湍泻石髓的意境高超玄妙。那样一个似乎也是从红楼梦里走出来的女子。

倘若他在今天之前就听过未来属于他的点点滴滴的美好故事，关于她和他之间的好故事。

那么他此刻面对着从葫芦瓢里倾泻而下的水帘。他就不应该想到脸上有几粒雀斑的好看的姑娘。他就也应该文艺洒脱一回。秋湍泻石髓，总有一种意境额外的贴合。贴合此时此刻那心底隐隐而来的不能名状的心事。不能告人的心事。

于是张作一边浇水，一边想到。刚进高一的时候，开学不久之后，语文老师让同学们写一篇暑假趣事或者未来的梦想的相关作文。

张作写了一篇名叫野人的文章。张作在文章里这样说道。我喜欢跑步。我还特别喜欢骑自行车。我是一个环保的大男孩。在有生之年，我想当一段时间野人。在没有什么人的大山里，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和大树林的鸟、猴子、昆虫......做好朋友。

文章虽然文笔简单，但是情真意切，感情自然。硬是把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年轻的语文女老师感动了，作为当堂那节课的压轴之作在全班公开大声朗读。

那是高中三年唯一的一次，自己的作文受到表扬的时候。

那样的好事再也没有了。张作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张作的脑子里疏忽地闪过刚才来时，田埂上有几处，雏菊开花了。鹅黄色的花围绕着洁白的、圣洁的花冠。

这是青春的花，开在爱情的田埂上，这条田埂与青春的血脉紧密相连。

乡村的爱情也是煞是动人。有的老，有的嫩。张作想，自己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为妈妈采摘下一大捧像如此这样好看的花。搁在妈妈的房间里，用花瓶，用洁净如银的水源养活。

所有的念头都像没有长尾巴的蒲公英，在天空里尽情飞舞。然后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生根发芽。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