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系统：全球神话时代
0024 诸子百家（旧版）

龙河镇。

楚家，北院。

楚雄身法奇快，眨眼间就到了楚家北院。

楚宁正派人打扫内外院落的血迹与尸体，看到楚雄以及不久后赶到的王兰，没好气道“来挺早啊！”

此时，天已渐渐亮了。

王兰关切问道“宁儿，没受伤吧。”

楚宁摇了摇头“命大，没死成。”

王兰揉着他的头道“瞎说什么。”

楚雄凝重看着楚宁“全死了？”

楚宁道“不然呢？留着过年？”

楚雄道“这二人我查了很久，他们很可能是此次案件的重大突破口，你……竟将他们全杀了，那案子还怎么查下去。”

楚宁道“整件事我全程目睹参与，事情脉络比你清楚。”

对于楚雄的顾虑，楚宁不是没想过，但楚雄的做法却让楚宁很不满，他并非得理不饶人，这件事若争下去，一定没结果，索性盖过不提，楚宁道“其实这二人就是凶手，因为是他们杀的人……对了，当然还有后山几个不长眼的鬼怪阴物也是参与者之一。但他们也是受人指使，所以也可说这件事还没完，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楚宁想了想，“看着吧，不出半月，水落石出。”

楚雄盯着楚宁，后者明显胸有成竹，楚雄叹了口气，终于承认老爷子当初的选择没错，点了点头“好孩子。”

……

启云国北部，大漠平原。

深涧、幽谷、丹霞、丘陵，莽莽原野，古道雄关，大漠散失的故事烟云，岁月沧桑，深邃久远。

这条路进出过各国的商队，驰骋过英勇的战马，飘拂过使节的旌旗，印下过僧侣的足迹。

这条路驼铃声声，天马曾在这里下凡。

路边色彩艳丽、辽阔花繁，乌孙、月氏曾在这里游牧，匈奴也在这里屯兵。

彩霞中看天边的飞雁，这条路上飞驰的战马群是一统江山的脚力之源，这条路上山涧五彩，奇景连环。

荒漠中心，有一人缓缓走来，自北向南，往东胜神洲而去。

他已经不吃不喝在大漠中走了数日，若换成别人，恐怕早已死在了这里。

然而，这人却只是衣服略显得肮脏破损，整个人仍然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他走了很久，忽然驻足观望。

远处隐约出现了一条河流、一座山谷、一群野兽……他都恍若未闻，直到他目之所及，穿透层层迷雾，看到森林、看到被森林包围的一个小镇……

“到了！”那人脸上露出笑容。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远处……

关山万里远征人，一望关山泪满巾。青海戍头空有月，黄沙碛里本无春。高槛连天望武威，穷阴拂地戍金微。九城弦管声遥发，一夜关山雪满飞。

天空中，随着他走过的大漠痕迹，由晴转阴……

一场难得的漂泊大雨，在寂静干燥的大漠上空，不见丝毫雷霆闪动，烟雾浩渺，黑云压城，悄无声息中，磅礴而下。

……

林中，黄昏后。

最后一点火烧云，消失在林木茂密丛林的最低处，天空便瞬间暗了下来。

一片丛林由过路客商、镖师、军队的马匹脚踏出的弯曲小径笔直的通往远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面对如此小径古道，即便是土生土长的草木，想要生存下去，都显得异常艰难。

这条小径经过刚才的一阵暴雨，道路泥泞，泥土湿滑，青牛缓缓行走，溅起的泥泞路面更加潮湿与肮脏。

青牛四蹄脏兮兮，牛背上老者悠哉哉。

老者是谁？

青衫青袍，随风飘动的鼓震大袖以及长长的胡须。

老者慈眉善目、鹤发童颜，一副仙人气派。

一手提着葫芦，一手捏着烟袋，抽一口烟，喝一口酒，别提多潇洒了。

青牛缓缓行走，小径响起了老者高亢的歌声……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

天涯。

音色凄美，余音绕梁。

……

小镇外连绵群峰，有一处相对较小的山体，沿着镇外小径直行，看到分岔路就转弯，直至找到那个山洞。

只要有山，就有山洞。

有的山洞大。

有的山洞小。

有的山洞美丽。

有的山洞险恶。

有的山洞像鼻孔，人人都可以看到。

有的山洞像肚脐，虽然大家都知道它存在，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山洞就像肚脐一样神秘，甚至比肚脐还神秘。

神秘的山洞内，一个白衣老人背着箩筐，手持拐杖，弯腰捡起地上的草叶，扯去脏兮兮的泥土根茎，擦去叶脉上的灰尘污垢，将剩余部分含在嘴里，细细咀嚼。

洞壁四周，生长出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青苔，老人仔细观察，认真记录。包括洞壁的苔藓，地上的枯草，内部腐朽生出白色蛆虫的树桩……都被其仔仔细细，记录在案，肆意放入脑海中任何一处地方，形成独有的神识，观摩全境。

老人取下腰间悬挂的酒葫芦，拔去塞子，喝一口酒，嘴中似是在自言自语“医者仁心，济世救民。”随后，往洞中深处看了一眼，这一刻，无比幽森的洞内，仿佛出现无数双闪烁诡异光芒的眼睛在盯着他，怒目而视，白衣老人面无表情，拄着拐杖，缓缓朝洞内深处走去。

相同的一座山脉，山巅。

转过六七个山坳，爬上六七个险坡，来到了悬崖边。

崖下立千仞，深不见底。

对面也是一片云雾缭绕遮挡住的峭壁，两峰夹峙，相隔四五丈，从山下看来，呈现出天一线的壮丽景观。

一位落魄书生站在山顶悬崖，神色荒诞，无精打采，低头往山下望去，看到的是云雾缭绕，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

他目之所及，与白衣老人所在的山洞只隔云雾距离。

落魄书生这一路走来，沿途记载诸多风景、名俗文化以及听到的志怪灵异，自认为已经对天地间所理解的万物之道，无所不包的写在那本定名为《九洲杂俎》的怪异小说中，心中无比畅快的同时跟着又是无比失落。

听说此地的与众不同，千里迢迢赶来，不惜耗费心力，身体力行的去攀登山峰，直到登上山顶，来到这悬崖边上，放眼望去，连绵不绝，一览群山全貌，心中的迷茫与失落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欢腾。

他却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这座峰峦下方相距并不远的山洞中，有个白衣老人和自己的想法，竟然如出一辙，出奇一致。

对面刀削般的山坡上，乱发般的藤萝间，有个黑黝黝的洞窟。

白云在洞前飘过，山藤在风中飞舞。

落魄书生虽然看得见，却过不去。

真实身份是名震天下的小说家如今却打扮成落魄书生低调模样的读书人，往危崖下看了一眼，淡淡自言自语道“有学问的人若是从这上面摔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跟没学问的人一样会被摔死？”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得这句话，文绉绉的，学问气确实很足，但却是一句十足的废话。于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连话都已说不出，落魄书生忽然蹲下去，将峭壁上的一块石块扳开，石头里立刻弹出了一条钢索，上面带着个钢椎，就像是人为制造的一处玄关。

落魄书生淡漠笑道“所料不错，墨家已经捷足先登。”

他拽住钢椎，往下一按，只听“夺”的一声，钢椎迅速冲出去，已钉入了对面洞口的山壁，在两峰间架起了一条索桥。

落魄书生又开始自言自语“不知道墨家有没有刻意留下后手，以防他人进入此处，倘若如此……唉，若要跌死，有学问的人先跌死。”

他说着，难免哭丧着脸，自嘲道“可是这又能有啥法子？当初决定来这里采风时，就应该想到会有危险。”

然而，落魄书生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之后跌死，总比现在就跌死好，生命诚可贵，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何况……

落魄书生不能确定，自己或许还有法子能不死。

毕竟墨家百密一疏也是百家中出了名的，与唐门做人留一线，如出一辙。

落魄书生有些自嘲道“原来书读得太多也并不是件好事，倘若只读书不学一些保身手段，在这座残忍江湖上行走，还真容易死了。”

落魄书生迈出了最为艰难的那一步。

钢索是滑的，山风强烈，走在上面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

……

视野再被放大。

这一幕，都被腾云驾雾在更高天空中的女子看在眼里。

女子神色淡漠，静静观摩，仿佛在看一场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有趣故事。

眼神一转，目之所及，是那片丛林深处。

一人骑白马前行，马上之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偷偷看着自己，心念一动，白马化作白虹，在林中闪烁成一道如剑白虹，一飞冲天。

这人从坐于马背到站在通体白虹的飞剑上，气质怡然，如一座世人皆不可逾越的高峰，白马化剑，御剑飞行。

更远处的山峰上，名为“尸佼”的男子，目睹了此事的全过程。

包括那入山的老人、山顶的书生、云上女子、骑牛道人、白马非马的剑客以及……大漠行走的侠魁。

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个匍匐在地的野兽傀儡，充当部曲扈从，机器与机器的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机械骨骼摩擦的咯咯声。

名为尸佼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纸，咬破手指，在纸上肆意书写符文，一张张黄纸符箓，孕育而生。

这些黄纸符箓，倘若施加灵力直接引爆，一定会给偏远小镇，带来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然而他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将符箓放到地上，一张张黄纸符箓，触及地面的同时，如生根发芽，符纸幻化腾草，沿着山林，疯狂生长，接近一处处距离较近的山体，攀援而上……

做完这一切，尸佼才似乎放下心来，留有空隙，喘了口气，对身后的野兽傀儡缓缓道“诸子百家相聚其九，儒家圣人的面子还真够大的。墨者不与百家争，这龙河镇不进也可。”

一个个野兽傀儡听他这么说，都匍匐在地摩擦头颅，似乎在恭敬行礼告别，不等尸佼下令，便四散离去。

尸佼看着林间由动荡转安宁，走出隐藏身形的树林，亦步亦趋，慢慢往小镇走去。

适才操纵白马化剑的男子，按剑降落云头，飞剑化作一柄精致小剑，在周身旋转护持，男子心念一动，摊开手掌，飞剑就停滞于掌中，原来是一柄制作精良古朴的木制飞剑。

操纵飞剑的男子收起精致飞剑，来到尸佼面前抱拳行礼，神态十分恭敬道“鲁师！”

尸佼点了点头，不苟言笑，气度威严，继续提步朝小镇走去，一边走，一边吟诵小诗:

“世间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谁说百炼神机的机关术，除了战争攻城，还不会玩点粗浅心机？

名为“尸佼”的男子，取下头戴的面具，露出一副苍老容貌，心有所动，回首顾盼。

那操纵飞剑的男子也即扭头看去，脸色凝重。

尸佼与半空女子遥遥对视，女子冷笑传音“白马非马，鲁师妙手。”

变作苍老容貌的尸佼不一定真的叫尸佼，只是仍选择这个称呼，出人意料的朝女子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在他身旁的剑客脸色凝重冷傲，一道只有他和尸佼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二人耳边炸起。

“杀与不杀？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尸佼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轻轻摇头，回绝了剑客男子的询问。

女子学着江湖人固有的抱拳姿势向他回礼。

真实身份被称为“鲁师”的沧桑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沉声道“这第一合，算名家胜！”

……

视线最终被放大到包括整座龙河镇，甚至是龙河镇外的风水郡。

然后，就会看到一幕惊世骇俗的景象。

诸子百家弟子，以风水郡为目标，龙河镇为目的，从四面八方，进风水郡，如潮水般，涌入龙河镇，仿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气磅礴，蔚为壮观！

那一日，有百家门徒，齐入龙河镇，只为争这一座洞天福地的一线登天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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