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大人（旧版）

这是在暗示我必须百依百顺吗？

只是我不在乎了。不管是千手家，还是木叶的宇智波家，又或者阿飞即将带我踏入的未来，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段又一段的轮回。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又将重新开始。这样的事，我习惯了，得心应手，并且……也已经厌倦了。

可说不定我的一生都要如此度过呢！这样的命运，恐怕在父母丧命的那场大火燃烧时就注定好了吧。

我想起几天前宇智波家的灭族之夜，想起最后鼬看我的眼神……我清算了父母的仇恨，却又为自己结下仇恨，而且……

还卷入了他人的仇恨！

“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杀尽宇智波一族的原因？”我正色问道。

“没有原因，”他马上回答，“这是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他没有说原因。”

他又笑着拍拍我的肩，“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次任务一定会失败，多亏了你！见到大人我会为你表功的！”

“那么……你口中的大人，又是什么人？而且，你们想利用我的血继做什么？”我又问。

“我们现在就是去见他，到时你自己问好了！”他依然什么都不肯说。我叹气摇头，低声说：“跟你这样的人同行还真是让人寒心，我到底是你的棋子，还是同伴？”

听了我的话，他难得的收起了虚情假意和嬉皮笑脸，诚恳又有些悲伤的说道：“谁知道我是不是大人的一颗棋呢？我答应你，等见过大人之后，一定会解答你所有疑问的，所以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

马车在这时剧烈的颠簸起来，我掀起布帘看了看，发现我们正走在平缓的山坡上，周围则是一片密林。

阿飞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到的。”

于是我丢开布帘，重新在车厢内坐好。阿飞端详我的神色，又道：“你好像对我们的目的地一点也不好奇？”

我笑一笑，不再说话。他应该了解的，去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就像千手家和宇智波家都是地狱，这次的目的地也同样是。不过是，我又向下走了一层而已。

马车停下的时候，我闻到山茶花的香味。啊，有山茶花的地狱？

不过也不算什么，在上一层，我还见到了……天使。

我想起鼬温柔的笑脸，忍住心头的酸楚苦涩，搭着阿飞伸过来的手，踏出了马车。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直掉了队的孤雁，无力抗拒又恐惧的，飞入了鹫巢。

雨忍村只是个小村子，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荒凉的边境，和远处毫无美感所言的塔形高楼，似乎都是这么表现的。

所以，我想不到，在更偏僻的山坳里，会看到类似世外桃源的景象。

庭院，大宅。

满园的山茶花。

庭院宽阔，建筑美轮美奂，几个修建花木女仆穿着洁白的围裙，她们看到阿飞都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簇拥上来。

“欢迎光临——我的国！”面具人的声音魅惑，他做出邀请的姿势，牵了我的手，走上前去。

他的国？那么他口中的大人，是不是他的王？我顺从的跟着他穿过一丛丛的山茶花，看到大门上的金色把手。

没有什么可抗拒的，放松了身体，反正，我是能在地狱中活下去的人。

阿飞推开门，我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征服，还是屈服，对我来说，这根本不需要选择！

蒸汽，热水。

木制的风吕温润，水温正合适，女仆也很美丽。她们一个缓缓的替我添加着热水，一个在风吕中洒满下山茶的花瓣，还有一个用一把牛角梳，轻轻梳通我已浸湿的长发。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伺候，我颇有点不习惯。尤其是洗澡的时候。

女仆们的态度恭敬，她们叫我绘凛小姐。我委婉的请她们回避，她们微笑摇头，说这是少主人的吩咐。

所谓少主人自然是面具人阿飞。我便趁机问少主人的名字，不知道她们是事先被嘱咐过，还是同样不知道，都摇头笑而不语。

这里像是一座宫殿，当女仆用柔软的毛巾擦干我身上的水滴时，我不由的想到深宫中的妃嫔，苦笑着问道：“接下来，要把我赤裸着送到你们主人或少主人的床上吗？”

一个女仆恭声说道：“小姐说笑了。”

“那么他人呢？我然后要做什么？”

“少主人亲自去采办小姐生活所需的各色用品，马上就会回来。”另一人说道。“待小姐梳妆过后，少主人自有安排。”

女仆们并不知道阿飞会带我回来，她们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我不再开口，虽然不知道阿飞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我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

如一具提线木偶般，我任凭女仆们摆布，沐浴过后是更衣，梳妆以后是打扮。她们用特殊的花瓣包裹和摩擦我的指甲，染色后的十指，只有指尖一点殷红，清新又娇俏。

阿飞在走廊上等我，他靠着柱子站在窗户旁，穿一袭黑色的长袍，下摆上有红色云状的图案。光滑的独眼面具反着光，有点刺眼。见到我走来，先吹一声长长的流氓哨。

“至少，宇智波美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穿粉红很好看！”

我甩一甩华丽长裙宽大的袖子，说道：“别说废话了，不是要带我见你的主子吗，还等什么？”

“不，明天。”阿飞的独眼中带着笑，“今天你应该好好休息。”

“休息？”我反问，“只是休息需要把我打扮成这样？”我只轻轻一动，繁复发饰上的流苏摇摇晃晃。

阿飞用手划过我的鬓角，说道：“对我挑选的衣物首饰，还算满意吗？”

“你的审美，真是俗到让人想哭！”

他大笑起来，携了我的手，“走吧，大人在等我们！”

走廊很长，窗户宽大，一扇接一扇，金色的阳光照进来，衬得大理石地板光滑可鉴。一路走来，鞋跟一下下的敲击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在走廊中仿佛有回音。

窗外的花园里同样种满山茶花，还有稀疏的樱花树，花瓣随风飘下来，如同上下翻飞的蝴蝶。

也许这个地方并不完全是地狱。那么鼬呢？我想他要去的地方肯定没有这里的美景，那座耸立在贫民窟里的高楼，像是另一个鹫巢。我一时有些心慌，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你在想什么？”阿飞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没什么……”我掩饰的转过头，“我只是讨厌……这糟糕的地板。”。阿飞则笑起来，他说：“这是雨忍村，用木头的话，会发霉的！”

说着，他减慢了脚步，在一扇高大又厚重的门前停了下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请等我一下。”

他敲门，声音也变得恭谨起来，他说：“大人，阿飞回来了。”

门内一片静寂，阿飞等了等，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趁门开合时我向内张望，只可惜其中光线昏暗，根本看不到阿飞口中的大人。

站在门口等待阿飞的时候，我百无聊赖，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也许门内本没有人，没有所谓的大人，这一切都是阿飞的想象。而这个自称阿飞的面具人，根本就是个强大、有钱、变态的——神经病。

可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又开了。阿飞走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跟我来，大人要见你！”

踏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多希望他能如我想象，真的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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