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身上传来的疼痛,居然……还存在感觉么?
“唉!”牵着马的紫衣公子长叹口气,似乎忙不迭的想要把马上伤员赶下马,“你总算是醒了,走了半天,我脚都快起泡了,你给我下来吧!”虽然这样说着,回过头,脸上确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手上也没有要将之赶下马的动作。
“抱歉。”干涩的嗓音似乎已经冒烟,轻柔得不带丝毫力气,拖着貌似已经是个累赘的身体下马,朝着眼前之人,抱拳一礼,“多谢。”
一声过后,哪怕意志足够坚持,身体却无法负担,再次倒下。
“唉!”那人扶额,脸上的扭曲确是让他人想要发笑,“这算什么事啊……”脸上的扭曲却又变成一种无奈,“要不是看在……”眼神下意识的往自己酒壶上看了一眼,随后只能摇头。
一夜过……
“你总算是醒了。”紫衣公子从迷糊之中转醒,确看到火堆上的两只烤鱼,一人靠着树,脸上是疲惫,但同时更多的,却是玩味。的确,这‘总算醒了’的话从后起的他口中脱出,怎么都有些不对。但随后他心中的愉悦已经溢于脸上,也是因为在这种时候,他没有掩饰的必要。这个人,似乎与他十分相合。
虽然相合,但没有找到共同语言的他们,也无从谈起。
感受着身体里缓缓传来的力量,总算不似之前那么虚弱,身体里本应蓬勃的内力,现在比起过往简直如同小溪与长江,燕雀比鸿鹄。之前……是梦么?
起身,随手在腰间一抹……
“额……”紫衣公子脸上浮现尴尬,“你的那把剑……被我换成酒了。”
‘那把剑’也就是说只有一把了,“什么样的剑。”言语中没有出现什么波动,平淡道。
“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似乎……”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特点,“没什么特别的。”
“那就无所谓了。”他带着的几把剑,可没有一把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是一名剑客么?”紫衣公子似乎对此表示怀疑。
“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才应该被称之为剑客。”他吐了口气,陌生的身体,但却意外的熟悉。
“嗯……”紧锁的眉头有些纠结,“我不是太懂。”
“我是剑客。”言语中的笃定,似乎不容置疑。也对,如果他都不是剑客,那这世间,又有几人,能被称之为‘剑客’呢?
前一句问他什么样的人被称之为剑客,下一秒便说自己是剑客,紫衣公子有些错愕,这种笃定,这种自信,从未见过。
“既然你醒了,接下来打算去哪里?”紫衣公子小口饮了口酒。
“如果你不介意多加一副碗筷的话。”凭他脖子上的项链,不说其他装饰点缀,光中心那块两寸大小的蓝宝石便价值连城,面前的不是一般人,他敢肯定。而这很陌生的时间,不知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面前这‘不是一般人’不也是一种及其优秀的消息来源么?况且以他自己的能力,就算没有浑厚内力,无论置身何种情况,想要脱身也不过小事而已。
“其实……我是很介意的。”紫衣公子纠结的低声道,但却没有拒绝。
“上路吧,我们去哪?”他起身,稀薄的内力带着点点点不适,他适应这具身体,但却不适应这具身体的空虚。
“han国。”平静的声音,万千思绪化为二字。
han国?亦步亦趋的跟在其后,心中凌乱不显于脸,这……是什么时代?
“我说兄弟,你不是剑客,而是厨师吧!”紫衣公子端着手中的木盘,里面一碟鱼香肉丝散发诱.人香味。
自从身后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人加入到和他一同的行进之中,他的生活……不对,是伙食,就从此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还没有吃过同样的菜,却同样的美味。第一次,好吧,第很多次,他觉得让他跟自己一起同行,是一个及其英明神武的决定。
眼前的,是断碑残垣,没有一面完整的墙壁,没有哭泣,没有人声,黄沙在蔓延……余下风声。
地上沾满污.秽的米粒被满是灰尘的手拾起,不假思索的放进口中。另一边,女孩看到行来的两人,将自己的弟弟档在身后,满脸警惕。
一声轻叹,他口中那难得的美味,似乎已经食之无味,回头望去,后面那人的眼中有伤感,有悲怜,却未有一丝动容。
“你似乎看透了一切。”他想不到这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年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但正因为将之看透,所以才会如此无奈。”眼神放在两个小孩身上,其中的平静,居然让两个小孩逐渐安心,不再发抖,“所谓的帮助,不过是让他们苟延残chuan。”
“你这……唉!”紫衣公子翻身下马,将手中木盘递向女孩,“虽然事实如此,但可真够扎心的。”
“现实,往往残酷,”他头也不抬,“你不会不明白。”
“所以……”看着接过木盘,不断道谢的女孩,他看向身后,“我决定在我家里再多加两幅碗筷,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貌似随意开口。
“那么……愿意跟我……我们两个走么?”他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着这对姐弟伸.出手。
女孩眼中出现憧憬,随后马上甩甩脑袋,却不是拒绝,带着自己的弟弟一跪,一拜。
“不必……不……”
他还没说多话,女孩男孩就被另一人抱起,放到了马背上。
“我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收下他们?”他抚着下巴。
却没有人回答他,人家早已走出十数步远了。他连忙跟上。
“我说……如果在这里的不是两个小孩,而是两个成年人,你会怎么做?”他脚程本就不快,也幸亏故意在等他。
“杀。”从口中突出这个字,瞬间释放出的杀意,令人胆寒,却又在刹那之间收敛,消散无形。“有着自保能力,却仍旧在此等死,他们已然失去了活命的资格。终究要死,我送一程,早日死去,润泽万物,自然而然。”
刚刚的言语,颇有几分道家思想,与道家相干?“对了,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搂着对方的肩,“对了,我叫韩非。”
韩非?他的瞳孔猛然睁大,又缓缓恢复,一字一顿缓缓开口,“荆·天·明。”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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