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师那些年
第1章 巫蛊入梦(旧版)

大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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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陆垚,垚字是师父起的,有山高之意。

他说我五行缺土,命犯戊己凶煞,二十岁时会有血光疾厄之灾,甚至会有官讼之险。

所以我不能与人沾亲带故,媳妇也不能讨。

名字虽然是师父取的,但我印象里第一次见他,却是在八岁那年。

这得说说我爸,他嗜酒如命,好赌。

赌输了喝的烂醉如泥就会对我拳脚相加,我娘就是这么被他打跑的。

所以师父把我带走,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那天我爸又输钱了,挨了几大板之后我偷跑出来,师父他老人家就站在街对角烧饼摊前朝我挥手。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胡子拉碴,戴着贝雷帽,笑的邪性却不使人生畏。

他说是我娘遣他来寻我。

我信了,他手上有条红绳,上面串着一颗铜色珠子,我娘手上也有一串。

他给我买了个烧饼,我便跟着他离开了马桥镇,后来逢人问起,他就说我是用烧饼换来的。

我跟着师父来到南杭市,他在南杭远郊的长岐镇经营着一家私人事务所,也就是我现在坐的地方。

事务所什么活都接,他也什么人都见。

婚内被出轨的男男女女、求升官发财要摆置风水的中年人、甚至是给死人超度。

心诚礼至,则有求必应。

师父还救过邻居家爬到树上却不敢下来的猫,收费五毛。

他说,做我们这一行,不能不收钱,不收钱坏的就是自身气运。

我问他,我们是哪一行?

他不告诉我,只扬了扬手上那串红绳铜珠,然后说,三教九流而已。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教我本事。

堪舆、相面、占卦、问道…

真如他所说,三教九流他全都会,也全都教我。

以至于他走之后,我接过衣钵,以往那些老客户都会称我一声小陆师傅。

噢对,师父他老人家姓杜,名字就霸气多了,叫杜九鼎。

但在南杭,在业内,他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天师,杜天师。

别的我不知道,但听往来客说,师父他老人家在天师榜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有次事务所来了一位神秘委托人,带了几大箱子现金,要委托送魂归。

这是有人死在异乡,灵魂想要落叶归根,但因种种原由入不了宗堂。

接受了委托的师傅被称为送魂人,送魂人的职责便是化解灵魂与故乡的恩怨,送其归乡,好入轮回。

在业内,没真本事是降不住这项业务的。

委托人很神秘,师父与他会面时不许我在场,更不许我问。

最后也是占了一卦凶吉,卦成,才答应接下这笔委托。

他说要我做这个送魂人,若机缘巧合或能化解戊己凶煞,日后讨个媳妇,也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当时还什么都不懂,只悻悻点头。

委托人交给他一个黑陶罐子,他随身带着,还在封坛处画了一道符。

一路上他不让我碰那个罐子,说里面的东西很邪性,染上的话要损阴德、坏气运。

七日之后,我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

当地人管村长叫酋长,男女穿着皆以银饰为主。

师父见了酋长,说明来意,酋长却忽然大怒,叫嚷着背弃族人的祸害没资格入宗堂,而我们肯定是同党,随后又指着我说这个小杂种也要留下。

那些人很可怕,他们胳膊和脖子上大多盘着蛇、蜈蚣这些毒物,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师父叫我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睁开,哪怕是他叫我。

我当时害怕极了,但按他教我的法门,闭气凝神,心无旁骛,耳边喧嚣皆渐渐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师父在我肩上轻轻一拍,一股气劲在我周身荡开,将我震醒。

“莫怕,师父在。”

也是他说完这句话,我睁开眼,见到了此生见过最恐怖的画面:

人与虫的残肢断臂横竖交错,血与毒液相互交融。

是的,刚才那些人全都死了,包括他们酋长。

师父也受了重伤,血腥味加上眼前情景摧垮了我当时弱小的心智,我扶着那个黑陶罐子就吐了出来。

可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安静了一路,那黑陶罐子忽然剧动起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黑雾便冲破封印,破罐而出。

那团黑雾在半空中迅速凝成一道利爪,又避开师父掌风,直朝我袭来。

在我即将葬身利爪时,师父以指为剑,打出数道符咒,将那团黑雾牢牢束住,随后捏诀入阵,引爆了所有符咒将黑雾炸的烟消殆尽。

奇的是,烟散过后,黑陶罐子里突然冒出阵阵迷雾。

我脑中瞬间闪过那个扼住我喉咙的男人,骨子里我不肯承认那人是我爸。

回过神来,师父已浑身是伤,把我吓坏了。

我问他会不会死,他敲了一下我的头,说我死了他也不会死。

他那天脾气很差,带我走出村子的一路上骂骂咧咧,我只听他说什么原来不是冲他去的,而是冲我来的,什么贼心不死,天道犹存。

我没听懂,也没敢问。

路上无人敢挡我们,但我远远望见一个也望着我的女人,红衣刺眼。

我望她生出亲切,便与师父说,他却矢口我花了眼。

师父说的没错,我应该是花了眼,待我转头,那女人便不见了。

回到南杭之后,箱子里的钞票全都变成了冥币,师父说这是送我们上路的,好在贼人奸计没有得逞。

而那与世隔绝的村子是苗疆地界,他叫我此生都不要涉足,若是遇上什么用蛊的,也莫要招惹。

总之做些小生意,哪怕是给那些婚内被出轨的怨男怨女们拍拍照片也够养活自己了。

我问他,那我娘呢?

八岁那年我跟他离开马桥镇,十年过去了,我一句也没问过,我总觉得这辈子活个人样就行了。

我娘真要记得我,这么多年也该来找我了才是。

他没回答我,只将手上那串红绳取下交到我手上,嘱托我要是哪天这颗珠子动了,便是我命劫将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一直很好奇红绳上那颗珠子是什么。

师父说是印记,以凡他宗门弟子,都有一颗这样的命珠傍身。

那为什么师父把他的珠子给了我,原本属于我的那颗呢,难道我不是他弟子?

我没想明白,但跟师父跑业务这些年见惯了离别,从他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后,也就默认了他要走的事实。

我问他,以后还能见着吗?

他将手放在我肩上说,兴许能。

怪的是这十年里世界天翻地覆,二维码、5G网络、新能源……

我个头也蹿蹿地长,他却一如当年,还是那身大衣,那顶贝雷帽,就连脸上的褶子也没多一道。

他走那天,路上已经没有烧饼摊了。

我给他沏了茶,以敬师礼跪在地上,他喝了一口,便消失在事务所门前那条巷子口。

从此我接管了九鼎事务所,成了那些老主顾口中的小陆师傅,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至此两年,过往渐如云烟。

直到今天,一个女人走进这间屋子,所有的记忆才统统汹涌而来。

我走神了,或许该叫她女孩,羊毛衫搭格子裙,十分邻家。

“小陆师傅?”

我随口应了一声,眼角余光不自禁瞥向手上那串红绳。

早在这女人敲门时,安静了两年的珠子,动了。

惊心之余,我将袖子捋下,盖住红绳。

师父教我观人先观面,这女人生得高颧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相匀称,不像多灾多祸之身。

但来时行色匆匆,带了不少焦虑,尤其是她喊我那声小陆师傅,像极了溺水之人在试探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收起思绪,问她要委托什么业务。

她坐立不安,神色间也有些虚晃,我给她倒了杯茶,又燃起檀香,在那杯茶上我捏了一道清神符,有定神静气之效。

她喝了果然缓和许多,于是跟我说她是单亲家庭出身,但上个月他爸往家里带回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准备给她她当后妈。

我说这不是好事么,单亲父亲找个伴儿也正常。

结果她脸上神色骤然乍变,脸部颧大肌几近扭曲,嘴巴张开几次也没说出话来。

这是被吓坏了。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我很好奇。

待我叩响檀香炉,一声沉闷悠长的回音将她心神镇住。

她瞳孔微张,遂说那女人带了很多瓶瓶罐罐去她家,每到深夜就会发出异响。

更可怕的是她家近日多出许多爬虫,都是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物。

甚至今天早上她睁开眼,一条细黑长蛇正盘在床头朝她吐着信子……

跟我说这些时,她几近崩溃。

我扯开话题,问她叫什么名字。

“颜艺。”

她把自己名字告诉我,又说自己是城北陈大师推荐而来,还掏出了印有我联系方式的名片。

陈大师?

我对此事的兴趣又浓了几分,她口中的陈大师在圈子里叫陈老幺。

一位久负盛名的风水先生,专精宅乐升平,还参加过风水论坛峰会,但我却知道,这老小儿经常舔着脸来找我师父请教。

陈老幺的本事在我这算不得什么,却也有些手段,若不是棘手,这到嘴边的肥肉他是不会撒口的。

问过她父亲八字,我着手推了一卦。

卦成,大凶。

而卦象……我下意识皱起眉,凶卦常有,但这卦象里的东西,我却碰不得……

师父千叮万嘱让我莫要沾染的,怎么就被眼前少女带来了?

见我久久没作回应,颜艺似乎耗尽了耐心。

“小陆师傅,你……行不行啊?”

走投无路之人往往都这般焦躁,她这是不信我?

所求亦所需,露露本事也好。

我收回心思,告诉她:“你父亲本命属金,时柱为庚,笼统来讲是个八字很硬的人,但过硬易折,你说的这个女人,虽然是冲着你父亲去的,但你也恐遭牵连。”

“我?”

惊讶的同时,颜艺脸上更多是疑惑。

“我且问你,那女人进门前一个月开始,你是否经常梦到烂草席裹着泥巴往外渗黑水,还钻出一条条泥鳅?”

她闻罢大惊失色,呆滞了几秒过后疾呼:“大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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