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驻足人间的风景
十五（旧版）

“你跟他俩有什么恩怨？”楚霖偏过头，冲陆云飞问道。

“你他妈少管闲事”猴子被陆云飞反绞住手。“你动刀子，这我就不能不管了”楚霖往猴子那边瞟了一眼，“二打一还用刀，你俩还是男人吗？”

“他”陆云飞用下巴点了点猴子，“跟我一个学校的。前几天找我收‘保护费’，我没给。今天又碰巧装上了，没想到他还牵了条狗。”。

“你吗······”狗链话说道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蝴蝶刀，连忙住了口。虽然他知道这小子不敢在他动脉上来一刀。但还是估计几十刀只判轻伤这句话。这年头的小孩个个都深藏不露，万一真碰上了解剖天才，几十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骂你呢，有话憋着。”楚霖故意在语气中加上几分不耐烦，“想挨刀子就直说。”。说完，他转头问陆云飞打算怎么解决这事儿。

猴子倒是很识相，这会儿已经开始认怂了。“就你这样，还收保护费？真当一中初中部没人了？！”陆云飞冷潮热讽道。大部分“地头蛇”都是这样，遇到软柿子时肆无忌惮，碰到石头就开始装孙子。“滚”陆云飞对猴子说，“以后要是让我在学校里再看到上次的事，给你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你！”说着，松开了手。

楚霖见状，把刀移开。猴子和狗链落荒而逃。“这刀质量不错。”楚霖耍着刀说。随后他把刀刃收起来，递给陆云飞：“你留着？”。打了刚才这一架，楚霖心里的烦躁早就烟消云散，自觉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就多说了几句话。

“刚才的事，谢谢你啊”陆云飞看着楚霖的眼睛说，“要是那个瘦子用刀，我可能就吃亏了······，对了你也是一中的吧》我看你有点眼熟。”

“嗯”楚霖道，“咱俩一个班的。”。他把目光挪到刚才走来的方向，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柯煜寒再和自己打了照面后，连忙转身跑了。他连忙追上去。因为他注意到她的鞋跟有些高。照刚才的速度，肯定会崴到脚。

柯煜寒看到楚霖发现自己后，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她目睹了刚才楚霖打架的全过程。楚霖脸上的冷酷表情，出手时的干脆利落让她为之心动。

“哎，慢点，别······”楚霖边跑边说，“崴到脚”三字还没说出口，柯煜寒的身影就往右边一歪。一阵“哎呀”传进楚霖耳中。

楚霖三步做两步跑到柯煜寒身旁。“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后面有老虎啊”楚霖蹲脱口而出，丝毫没注意言辞。见楚霖这么说，一股愧疚从柯煜寒心底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上来”楚霖在柯煜寒面前蹲下，回头说，“我背你去社区医院，先弄袋冰消肿。”。

“不用了”柯煜寒连忙抬头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过去。”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嘴上依旧说着：“你这个样子，想一条腿蹦过去？赶紧上来！”。

见楚霖这么说，柯煜寒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推脱。再加上她其实根本不知道社区医院在哪儿，只好乖乖趴在楚霖背上。

此时陆云飞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跑过去询问情况。

“她崴到脚了”楚霖站起来说。“麻烦你了。”，柯煜寒在楚霖背上轻声说道。

柯煜寒的呼吸很轻，打在脖子上痒痒的。一时间楚霖竟有些恍神。但他没有放任思绪飘远，很快就回过神来。“抓紧了”，他说。

“嗯”柯煜寒道。话音未落，楚霖就已经迈了出去。

社区医院里这会儿并不是很忙，但声音能算得上吵。孩子在扎针时的哭喊声、父母长辈的安慰声、招呼护士换吊瓶和医生询问病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大夫此时正戴着听诊器，听着面前孩子的心跳。楚霖见状，只好背着柯煜寒在后面排队。在听了一会儿心跳后，大夫转身找出一根水银体温计，夹在孩子腋下。

“她怎么了？”，大夫问楚霖。

“崴到了”楚霖说，“拿冰袋和云南白药”。

“你小子”大夫笑了，“干脆你来当医生算了”。他说完，让一个护士从里面的空病床上拿个枕头，顺带一个椅子。自己则去拿冰块、云南白药和其他包扎用的东西。

这个医生在这个社区医院里待了二十多年。从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到现在的年逾不惑。这片儿的很多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有的甚至能叫出小名。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没被调走，坊间有各种传闻。但大夫本人却一直没有回应过。每当有人问他时，他总是以“没门路”的理由搪塞过去。

楚霖从大夫手里接过冰袋，从旁边拉来一个塑料凳子。手里提着冰袋，轻轻贴在柯煜寒脚踝肿起的地方。“怎么样？会不会刺激到？”他轻声问道。

冰块贴上以后，柯煜寒明显感到肿痛感明显轻了许多。“我来吧”，柯煜寒伸出手，想拿走楚霖手上的冰袋。

“没事”楚霖换了一只手提冰袋，说“过一会儿即可以包扎了。”。

“哦”柯煜寒只好把手收回去。她不敢看楚霖，只好只好看着一旁正在给刚才的孩子写处方的医生说：“那个医生，你认识？”。

“嗯”楚霖说，“这片的孩子基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完，他把冰袋放在一旁，边缠绷带边说：“他姓郑，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了。”。

“你怎么知道？”柯煜寒问道。她有些惊奇，楚霖是怎么知道自己出生前的事。

“这边的人都知道。”楚霖说着，抬起头看着柯煜寒：“你是搬过来的吧？”。

尽管一下被看穿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事。但这会儿柯煜寒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倒生出了几分崇拜感。就像小孩子对超级英雄的那种崇拜感。

“嗯······”柯煜寒说，“我家以前在F市。”。

T县隶属于F市，但在某些方面却让F市望其项背。就比如教育。T县县立一中高中部，一本率逼F市市一中平均每年多出5个百分点。更不必说本科达线率了。

楚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站起身，去郑大夫那里要了一把小剪刀。把固定用的绷带剪断：“好了。”。

“谢谢”柯煜寒说，声音里带着歉意。话音未落，楚霖说：“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不用了，已经够麻烦你了。”

“你这样怎么回去？”，楚霖看着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说。

“我买根拐杖”柯煜寒下意识地说，同时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了手机。

“你看这里像是卖那东西的地方？”楚霖反问道。

柯煜寒环顾四周，确实没有陈列的拐杖。她仍不死心，转头问一旁的经过的护士。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感到一阵尴尬。“嗯······F市的社区医院一般都有卖的”，她看着楚霖的眼睛强行解释道，脸上飞起一片红潮。

楚霖也看着柯煜寒的眼睛。在视线相撞的一瞬间，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悸，脑子里一片空白。少女的五官几乎长在他的审美上。言语间的礼貌和文静更是让他觉得她的与众不同。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这样盯着别人看的行为很不礼貌。他略带尴尬的笑了笑，觉得脸上有些热。

看到楚霖的笑容，柯煜寒觉得心里像是化了一块巧克力，又软又甜。她不敢在脸上表现笑意。只好装作看手机的样子低下头，强压着将要扬起的嘴角，在心里偷偷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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