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世侠客传
第62章 两面（旧版）

人心两面，一面为己，一面为公。是故，圣人有恶，恶鬼存善，唯势矣。

关中之地，孔家领头的7位聚魄境莫名消失，孔家人自然不会认为是司徒胜了，根据现场的状况，应该是追司徒去了。无所事事的孔家人自然是要将司徒连根拔起，作为司徒明面的第一势力，桃花坞首当其冲。

长安城中，董紫衣和伍晴就被一起吊在桃花坞的总部前，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司徒勾结董卓！

而此时的桃花坞，除了一些舞-女，早已伤亡殆尽。这些舞-女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在桃花坞蹲守的孔家人需要乐子，仅此而已。董府那里，现在是孔家子弟的居所，全府上下，往来宾客不绝，不管是皇室还是士族，这么好的讨好机会，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说不得，只要孔家人歪歪嘴，祸乱关中的董卓就得伏诛！

至于司徒的名声，在关中士族的口诛笔伐下，臭的不能再臭。不管司徒有没有和祁连联合，只要士族说有，这件事也就成了公论。

好在，在众多桃花坞的牺牲品中，没有找到李儒的身影，不然加上他这个鸠杀先帝的巨恶，司徒的名声必然会更臭！

祁连并没有司徒想象中的有用，至少，孔家人根本就没去找他，而是直扑桃花坞。什么天下大义，孔家完全不在乎，因为，只有活人才有说话的资格！

一时间，司徒在关中的名声尽毁也就罢了，可孔家却没有再诛杀董卓的打算，关中局势在最近几天，居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然后，就是鸠虎的反扑！

下雪了，关中初冬大雪，就像是上天都垂怜孔家，不让董卓的军-队有所作为！但董卓还是动了！为了董紫衣！

自董紫衣被擒，消息传回郿城，不过一天，原本龟缩于郿城的董卓亲自带大军，又一次杀回了长安！

桃花坞为董卓开路，三万大军直扑要害。

桃花坞前，孔家子弟还在看着一众舞-女在雪中起舞，不管谁被冻得倒下，等着她们的只有屠刀。旁边，士族的子弟陪侍一旁，饮着热酒，不断为孔家子弟捧臭脚。

或许该庆幸，董紫衣是个大块头，伍晴为了复仇，一身伤疤……两人都算不得美人，不然，等待二人的就不止被吊起来了。

士族很现实，司徒斗不过孔家，一丝机会都没有！曹操都屈服了，他们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站司徒？

区区曹操的狗罢了……

而就在这个孔家人最得意的时候，董卓回来了。

长安城门开的无声无息，长安百姓默不作声。几万大军，就在桃花坞残余的带领下，光天化日突袭了自己的总部和董府！

史笔在士族手下，但眼睛长在长安人自己脸上！

桃花坞赶走了董卓，平息了长安的屠-杀，他们感恩于心。现在，既然她们选择和董卓合作，长安百姓不支持，但也不反对！至少，在这乱世，还愿意救济他们的，只有那群做着皮肉生意的舞-女。现在她们有难，长安百姓救不了，却绝不会阻止她们自救，哪怕合作对象是万恶之源的董卓！

董卓恶，恶在士族，至少百姓是不在乎的！

长安的兵是吕布的，他有反心不假，可孔家人一口一个蛮奴，让这位鸠虎第二，也很不爽！士族更是妄图此时下了吕布的兵权，彻底把吕布逼上绝路，理所应当的给自己的义父开了城门。

轰隆隆的铁蹄突然响彻长安，原本寂静无声的西凉铁骑，冲锋了！

桃花坞原本认命的舞-女仿佛疯了一般，铁蹄的冲锋就是她们发难的信号！生？死？这些在饿死边沿被捡回来的苦命人，死亡能吓到她们！？她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反董相国，可既然董卓自己开口，她们听命就是，左右不过一场戏，她们本就是戏子，很擅长这个。

现在，有人却不让她们活！你让我死，我认，因为实力卑微！可要认士族羞辱，便是千人骑、万人踏的妓-女，今日也要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有死而已！

大汉，雄烈的不只是男人！舞-女不要命的冲向惊悸万分的士族和孔家人，虽然，她们的命不过是对方一剑的问题，可就是死，她们也要在这些人身上咬下一口肉！

一位孔家子弟，惊恐的看着刚刚还温顺驯服的舞-女，睁大眼咬着自己的胳膊，哪怕只剩一个头颅，那眼中的仇恨和杀意，也没有一丝消减！

崩溃，在西凉骑兵冲锋的时候就开始了！

几位舞-女小心的救下董紫衣和伍晴，在一众姐妹的怒吼中，将两位必须活下去的大人救走，剩下的人，只管拼死也要挂在士族身上，阻止他们逃走，静等着骑兵的冲锋！

地面再次染红，趁着大雪，就像是点点梅花，为这些苦命的女人，做最后的送行……

董府，重新夺回老家的董卓看着虚弱的女儿，接过李儒递来的名单。但凡见过孔家人的士族，一个不留！孔家人损失了不知几人，一切都化成肉泥，难以分辨，而剩下的人一心逃走，便是骑兵，在这冰天雪地也追不上。只是苦了轻易表态的士族，这次，他们再也没有嘴抹黑司徒了……

关中最后的繁荣结束了。西凉兵裹挟着快要饿死冻死的流民，疯了一般虐-杀着一切可以见到的士族府邸，只要敢见孔家人，一个也别想幸免！而那些没见过的比较幸运，至少西凉兵不带头，仅凭流民，很难敌过士族的府兵。

董卓彻底得罪了士族，他不在乎了。在他有心的安排下，被流民抢剩下的仓廒余粮又发放给了关中百姓，不管是不是收买人心，至少，这个初冬便有大雪的冬天，不会太难熬。

桃花坞又招收了一大批人，因为董卓发粮是受了桃花坞的威胁，不管士族信不信，反正百姓信了。他们读书少，确实好骗，但这一次，被骗的心甘情愿……

拖家带口的被组织南迁，形单影只的去留随意，对士族有仇的，不论男女都归入了桃花坞，这一次，即是彻底暴露了董卓的司徒的暗中合作，但也真的没有人可以发现这种暴露。

士族遭难，自保尚且艰难，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些？便是那些没有盲目表态的，现在也不敢多说，这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世界，而现在的关中，西凉兵虽然损失惨重，也没人敢小看董卓的屠刀。

士族势大，西凉兵不过十几万，对上数倍的世族府兵损失惨重，倒是不让人觉得意外。可作为世间第一个敢把士族杀干净的屠夫，司徒若在，也得大大的写一个“服”！

只是，在这场动-乱中开始渐渐自肥的西凉将领，以及因为补充兵员而变得混乱不堪的西凉军，董卓却实在没办法整理，只能等待来年开春，再做定夺。

今年的雪，来的着实早了些……

另一边，千里突袭孔家的司徒，一路上不断汇总着桃花坞的情报，大概理清了家人的现状。司徒的家人还在曹操的控制下，至少这位枭雄没有完全抛弃脸面，勉力为司徒保住了家人。

只不过，孔家势大，曹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阴奉阳违的维持着局面。

关东，不少仰慕司徒江-湖人，在徐图的周旋下，已经护得他们周全，不用司徒过多担心，只要他一声令下，必然为司徒救出家人。这些人原本就是士族的门客，为他们看守司徒的家人，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是吹牛。

始终，再严密的网，也挡不住“监守自盗”……

司徒不想节外生枝，既然家人安全，就让徐图按兵不动，他却继续向东，在孔家的探子追上他之前，先一步到了孔家隐门藏身的泰山，对于那些给孔老二守灵的凡俗中人，司徒没动……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孔家挟持司徒的家人，坏了隐门的规矩，司徒怎么报复，天下人没资格说一个字指责！可若是司徒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在孔家普通人身上，那就有点难看了，便是万年观第九少主，也不该以这样的气度示人。

虽然日后免不了结仇，但至少现在没得选。嗯……或许不是没得选，而是没有那个能力罢了……

保卫孔家的是一个隐晦的幻阵，司徒没准备留情，就在周小鱼眼前，将手中的腐尸散散布于大阵周围，顺带的，还有司徒的鲜血。

一个人突袭一个大家族，虽然孔家高手大多去了鬼窟，现在的家族驻地只是个空壳子，可也不是司徒光明正大就能攻下的。向来不喜欢和敌人留情的司徒，给孔家带来了第一份大礼：毒！

灵毒灭灵，腐尸散腐血，又是在大阵的半封闭环境，最终演化成了一场没有流血的罪恶。对比孔家那些纨绔子弟的小打小闹，灭家绝种的司徒才是真的恶！恶到没人敢说话，就是真枭雄！

还得感谢孔家的驻地有灵脉，不然，这腐尸散不可能附着在他的鲜血上弥散到整个孔家，现在的孔家完全是个死地，任何进去的人，结果只有一个：尸骨无存！

这是司徒为那些报信的斥候准备的礼物，想来，三天之内，他们都会进去送死。

周小鱼有些疑惑，并不知道司徒做了什么，有些困倦的和他一起离开。三天狂奔两千里，周小鱼实在太累了，但司徒的事还没有做完，因为还不够！

“孔家隐门灭绝！汝当自重！”

曹操半夜惊醒，看着额头上的字条，疑心病更重了……

同样的字条，还落在了荀家的门口，司徒知道这是个不弱于孔家的势力，在没有决定屠灭荀家前，自然没办法贴人家脑门上……

警告了关东士族，司徒并没有和自己的家人温存，只有躲在暗处的司徒才是最强大的威慑，只不过，南迁也被提上日程，在劝服了徐图之后，他便拖家带口的护着司徒的家人南去，而司徒必须在他们到荆南之前，想办法让桃花坞安排好一切。

然后，司徒就收到了关中桃花坞被灭的消息……

“师弟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天玑和雨殇虽是敌人，可居然颇为和谐的在一起饮酒赏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位对观主之位都没兴趣。

司徒自暗处现身，也没想过能瞒过二人，鬼窟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能瞒过他们两个。

“要几条人命！”

“嗝……”天玑打了个酒嗝，“孔家的？听说过！只是你求到门上，怎么也得有点诚意……”

司徒划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随着一滴腐尸毒摊在两人面前，二人惊恐的后退，脸色难看的等着司徒解释。

“诚意就是其他人不用跟着孔家人一起死！”

司徒没想过，这祁光调制的腐尸散居然对自己伤害不大，就像灵毒一样，腐尸散似乎是邪毒的极致。可惜所剩无多，司徒也不想这样的东西传播开来，若不是今日形势所迫，司徒真想这种灭绝人性的东西彻底从世界消失。

腐血而生，越腐越广，这样的毒，真的不该出现在世上，不然司徒怕有一天，这毒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司徒自己不怕，别人呢？

天玑看着那毒-素在灵气环境下居然越发壮大，只能退步：“我来办！把这鬼东西收了！”

司徒上前，让腐毒顺着自己的伤口回到自己的身体，眼见着司徒的皮肤都有点清灰，只不过几息，倒也恢复了正常。

天玑挥手让人把孔家人捉来，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看法的意思。

想想也是，胁迫第九少主的家人，孔家有点太不把万年观放在眼里，原本天玑、雨殇还想乘机威胁司徒加入自己的阵营，现在看来，既然两人僵持不下，司徒又自己有办法解决问题，干脆卖个薄面，先雨殇一步，天玑拦下了这个人情。

“这毒！谁配的？”

“仙人遗存，你可以在鬼窟找找，说不定还有！”

司徒撒谎从来不打草稿，有本事天玑就把鬼窟寻遍了，挨个试试是不是这种毒。

“你怎么保证，不会用在我们身上？”

司徒掏出个不起眼的小瓶，一饮而尽，天玑眼见着司徒满脸灰败，暗叹这位是个狠人！不愧是庄某看上的，不过，这样一来，就更不能看着司徒做大了。

“你们不必忌惮，现在这毒没了。”司徒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眼前两人忌惮的对象，对于观主之位，司徒压根儿没想过。

“你倒是不怕我反悔？不过也算了，你向万年观求助，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司徒笑笑，想到了二人的用意，不过，更多的还是嘲笑。在万年观经营了多年的两人，居然忌惮到了司徒这种无名小辈身上。若是司徒，随便找个机会杀了就是，哪来的这般畏畏缩缩！？看来这万年观也不比士族的纨绔子弟强多少，左右不过是天赋高一些而已。

“连家人都保不住，需要向门内求助，自然无颜再争夺观主之位！我这便宣布退出，不过，我把家人安排在桂阳郡，想来以清溪镇的条件，多少能求一位高手护我周全。”

“哈哈哈！好，你是聪明人！”

雨殇颇为开心的认可了司徒的识时务，清溪镇有洞府一座，万年观要向南发展，也确实需要一位高手坐镇。雨殇当场表示，有个老不死的总是难为他们这些少主，准备将这个麻烦扔给司徒，让他自己看着伺候。

雨殇这个人给司徒的印象很好，是个豪爽之辈，便是阴谋诡计，也被他玩的光明正大。天玑则心思重一些，若要做观主，司徒更看好天玑，作为道门最弱，雨殇显然是嚣张了些。

天玑也不说话，但是看眼神应该很是满意，想来也没少被那人难为。

孔家的老家伙们被万年观一个个押了过来，司徒无视了周遭看热闹的众人，当场便废了这6位已经是凝魂境的超级高手。灵力被废，这些人年事又高，相当于直接杀了他们，为了平息儒家的“愤怒”，万年观只能废了司徒参加观主竞选的资格，以平众怒。

可明眼人都知道，孔家那是自己找死！

司徒有资格觊觎观主？没有！一丝丝的机会都没有！

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头，万年观为自己的第九少主强出头，他们能说什么？真要说，他们非常希望万年观可以迁怒整个儒家，可儒家的管事很懂事，当场表示孔家罪有应得，这件事直接就这么揭过了……

冤有头，债有主，罪不及家人，这是江-湖至理。孔家自己坏了规矩，合该有此下场，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司徒更狠，已经灭了孔家满门……

初冬大雪，司徒押着孔家最后的几位遗老，也向着长安而去。

谁对？谁错？

孔家在长安的名言说的很对，死人，不会说话！只是天道轮回，这一次，灭掉的是他孔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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