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蔷
第五十八章 金殿传胪（感谢大家的月票，您的打赏、花花。月票都是对我的激励）（旧版）

这天终于到了金殿传胪的日子，贾蔷自是在宁国府内沐浴更衣，然后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向午门赶去。

贾蔷到达午门的时候，午门早已被拥挤的士子所充满。多少年的努力，就要在今天被证明了，众位贡士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着自己被唱名的那一刻。

要知道当年韩琦说的一句‘东华门外以唱名者乃好男儿’，不知道说中了多少士子的心，从此多少士子都在为这个目标奋斗。

只听一声钟响，众位士子躁动的心情勉强压下。只见他们都取出了自己的号纸然后高举着，这是他们从殿外走向殿内的身份证明。

由于这次的考试是由大学士两人，院部大臣六人充任，并派大臣监试。所以所有贡士都是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太和殿，并分列左右站着。

此时只见皇帝周政坐于殿内龙椅之上，内阁大臣、尚书、读卷官等大臣分列于殿内，贡院的考试官，在此时也和在殿试时一样，在殿外当值。

众人看见皇上高坐，立马像煮饺子一样，纷纷落下。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此刻士子的这句话，怕是他们这当官生涯中最真诚的一次。

周政望了望长长的队伍，竟然有了一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想法，他笑着道：“平身。”

“谢皇上。”落下的饺子又像葱郁的树木，一个个挺拔俊秀。此时，上至阁臣、宗室，下到巡抚皆以经进了殿，场面异常宏大。

就在这一切停当后，张敬承作为内阁领班大臣开始向皇帝进献三鼎甲的试卷，殿试本不该皇帝亲自唱名的，而是由内阁领班大臣按照五个层次，宣读新科进士名字，再由殿前的禁军卫士层层通传。

而大周朝的这次殿试，周政为了显示国家的重视，却是自己开始唱名。只听他读到：“进士第一甲第一人顺天府贾蔷。”在他还没有读出名字的时候，可以看到各位贡士都已经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一个个眼神热切，都在祈盼皇帝周政读出的是自己的名字，等到贾蔷的名字一出，人群中一阵沸腾，有叹息、有扼腕的、更多的艳羡。

贾蔷却是从队伍中出列，站到了队伍最前面。皇帝周政则是又狠狠的注视了贾蔷一眼，不瞅不行啊。因为大周朝建立一百多年，这是唯一一个“贾六首。”小三元加大三元，一路由县试到殿试皆是第一名，且没有一场落第，连续考试拿到了状元。这是什么，这就是大周将要兴盛的征兆。为什么别的朝代出不了这样的才子，偏偏在他雍政朝出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天下人见此，也会夸他一句，吾主圣明。而贾蔷也会被载入史册，因为在这以前从来没有人一场未落的中了六元，而且贾蔷十七岁的年纪也是绝无仅有。

就在众位贡士还在拿眼神杀死贾蔷的时候，周政却是已经从美好的幻想中走了出来。继续拿出一份试卷，大声道：“进士一甲第二人，安阳张齐。”周政每报出一个名字，就见禁军卫士层层通报，待听到卫士传出的一甲第二名的名字后，又是一阵失落，好了这也与我们无缘。

一甲第二人也同样与贾蔷站在了一个位置，不一会儿又听到了一甲第三人的名字正是种遽，两人相视一笑。贾蔷却是想起了当初跛足道人给两人算过的命，这冥冥之中果真是有安排吗？他不禁想到。

此时却是已经读到了二甲，里面传来了‘宜赐进士及第’，待第三甲和第四甲唱名完殿内又传来‘宣赐进士出身’；到了第五甲，就只听到’宣赐同进士出身‘了。这一流程完毕，只见禁军按个询问了了前三甲的贡士，不现在应该叫进士了。询问了他们的籍贯和父祖姓名，从而确定是否是本人，待确认后，才把他们接引至殿下。

“请诸位新科进士随咱家去后面更衣。”此时有一个内侍过来对着人群中的前三甲，也就是贾蔷、张齐、种遽说道。这里就不得不说大周的礼制了，只有作为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是有单独班次，有资格向皇帝进谢并作谢恩诗的。

随着殿内传来的一声，“赐进士袍笏”，众位新进的进士，有了自己的朝服，贾蔷他们自然也不例外，换上了朝服。在一声“选新科进士进殿”的声音中，三人纷纷整理好衣冠，走进殿去。

只听周政说道：“探花郎家中可有族人在朝为官。”

种遽急忙一礼道：“禀告皇上，家父已然过世，只剩家母一人在虞城务农。家中并无在京为官者。”

周政听到种遽的回答：“甚好，早闻探花出身寒门，却不堕其志，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接着他又看向贾蔷，这次却是微笑中带点打趣：“状元如此年轻啊。确是写的文章典重不乏犀利，讨论颇中要害，很好。”

贾蔷一怔，显然没想到周政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交流。他急忙施礼道：“学生议论狂妄，原是并无阅历，见识浅薄之故，还请皇上恕罪。”

周政此刻倒是郑重起来道：“年轻未必识浅，朕看来，那些不合时宜，更无益民生的陈冗旧制、陈腐习气，正需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锐气，才能刺穿打破。比如，沿袭自前朝的乡绅免税之制，你不是有很多意见要发吗。”

贾蔷明白，自己的文章里并没有提到什么免税之制，这是皇上以他的文章为托词。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的脑袋快速运转着该回答的话，只听他说道：“其实臣并未详查，只是见到周边百姓的遭遇妄下断语。”

“妄下断语，所以你觉得乡绅免税之制很合时宜不需要改。”周政问道。

“臣并未做足功课，金殿之上不敢胡说。”贾蔷知道周政的意思，然而他却不想成为朝中大臣的靶子。

“好，你没做足功课，朕给你说。百姓本就大多贫苦，而乡绅借此机会大量购置土地。他们仗着自己免税，却是毫无顾及。而普通百姓因为没有土地，便成为他们的佃户，他们每年收取的租子一年比一年提高，这样下去，不知道将来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朕之大周，不知道又要多几人称王，几人称霸。”

“臣等死罪。”众位大臣纷纷请罪告饶。

周政却是不管不顾，继续询问贾蔷道：“乡试的时候，你不顾及自己的前途，尚能上阙直谏。如今金榜题名，以这状元的身份却在这大殿上唯唯诺诺，才成绿衣郎，便失赤子心了吗。”

贾蔷显得有些激动道：“臣从未忘却赤子之心。”

周政嘴角一抽道：“初心为何？”

贾蔷道：“为百姓请命，为君王分忧，为国保太平。”

周政道：“那此时朕就让你为民生之事发表议论，你为何不敢说，是怕影响了仕途功名吗，还是说你真正怕的是底下这些轩盖如云的官员。”

贾蔷道：“臣不是不敢，更不是怕影响什么功名仕途。而是实在没有做好详细的笔陈，待臣认真详查后，必不辜负皇上。臣深深觉得，出于善意的鲁莽直言、任性之行，也许反而害人。尤其当这一言一行，出自身居高位者时。”

“好，甚好，虽然年轻却不乏老练，榜眼、探花也应该以他为榜样。”这时的周政却是婉言一笑。

贾蔷听到笑声，才知道自己从刚刚的困境中挣脱了出来。伴君如伴虎，果然名不虚传，他知道今天的他已经掉入了周政给他挖的坑中，而且这是他自己愿意跳的。

随着三人被同步赐予食物，量体制袍，宣告着今天的殿试正式结束。接着他们三个会参加今天最重要也是最风光的事情跨马游街。按照大周律法，最前面的状元是可以享受只有皇帝才能有资格使用的七驺金吾卫开道引路的。可想而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游街过程中道路两旁行人竞相观瞻，甚至还有可能被人榜下捉婿，大小登科一日举行。

贾蔷却是没有大小登科的想法，只想着顺着流程游玩街，然后赴国子监拜谒先师孔子、参加闻喜宴完成这些虚礼就好。毕竟自己再也回不到‘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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