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灯光诡谲的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
人性的贪婪,在这里显露无疑。
就像此时穆言,就处于众目睽睽之中。
翘首期盼着等待手指扣下扳机。
一旁的林枫看见他只是一直把玩着手里的左轮枪,并未有什么照着太阳穴来一枪的打算。
瞬间倍感无趣。
“穆大爷,您要真是怂了就乖乖把枪还我然后给钱好吗!”
语气里已经全然是无奈。
穆言听见这话微微抬眸瞄了对面恨不得把不屑写在脸上的林枫。
果然,年轻人,心急火燎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有趣。
“小伙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对着自己开枪的样子真的很狰狞。”
穆言突然开口说道。
林枫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刚要开口反驳穆言他就算狰狞也比他这个不敢开枪的老货要强一百倍。
下一秒却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塞回了肚子里。
“咔。”
一声闷劲的脆响响起。
只见穆言嘴角带着一丝没有任何情感的笑容。
面色极为从容的冲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在场的所有人几近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穆言对着枪械没有任何被压迫的样子。
就好像他手里的只是一把水枪。
“起码你要做到像我这个老人一样面不改色。”
众人惊愕之余,穆言徐徐开口说道。
看着对面小男生震惊放大的瞳孔,心里暗暗冷笑。
“说实话你真的具备了当下优秀年轻人的勇敢猛劲。”
又是一句看起来好像在夸奖实际像个死神一样没有理头的话。
林枫没有驳回,因为从他那逐渐开始染上恐惧色彩的瞳孔里。
射映出将枪交换一只手慢慢移到另一侧太阳穴的穆言。
就在众人随着他手的抬动已经开始张大嘴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之时。
“咔。”又是一枪,空了。
“但你并没有掌握好什么是真正的勇气。”
穆言微微扬起下巴,看尽世间沧桑的双眼此时一片沉寂。
他胜利了。
瞬间欢呼声四起。
所有人都在高呼着穆老牛笔。
对面的林枫活了二十年头一次感受到姜还是老的辣一词的真正意义。
因为就在刚刚一枪里,他从穆言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对生命的畏惧,而是另一个极端。
对生命的嘲笑!
低头自嘲了一下后,虽然很是不甘心,但还是打算抬头恭喜对方。
这点江湖道义他还是有的。
可就在抬头那一刹那,林枫的瞳孔瞬间像受了惊的动物一样极速收缩。
几乎同一时间,正在为穆言欢呼的群众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众人视线聚焦处,是穆言再次举起枪,缓缓的对准了自己左侧脸颊下方。
此时不光是林枫,孙浩,亦或是苏清和,在场的所有人皆像失了声一样张口欲无言。
双脚就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动弹不得,早就忘记了还有阻止这一说。
“所以什么是勇气呢?”
穆言不带有一丝情绪的问题像冰冷的冰雹一样狠狠甩在林枫脸上。
就未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枫早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大脑运转功能。
只得木讷像个机器人般左右两下摇头。
穆言再次露出如冰霜刺骨一样的笑意。
此时场内除了依旧喧嚣的音乐声,早已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似一场大气不敢出的死局般。
看着穆言极其悠然缓慢的速度扣下扳机。
对面的林枫早已控制不住表情,随着穆言的节奏半眯半睁着眼睛呈不敢多看一眼的样子。
“咔。”
一声闷响再次响起。
“压力面前保持优雅。”
三枪结束,穆言转动手枪凝视着林枫说道。
而此时的局面,林枫如果可以,估计马上就吓尿了裤子。
穆言缓缓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林枫见状紧张的急忙起身,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差点瘫软原地。
只能狼狈的扶住地面,保持蹲下的一个姿势抬头看着同样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穆言。
“小伙子,年纪轻轻沉不住气,以后是要吃很多亏的。”
穆言用手擦拭着并没有落灰的枪身说道。
“而且,你刚刚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非常没有礼貌,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将手枪搭在林枫侧脸上,语气里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没人管教的孩子,必须得用点强制手段。
林枫感觉到脸侧冰凉的触感,表情瞬间凝固,全身的血液瞬间陡然泛起一股阴森的冰意。
刚想歪头躲开。
“砰!”
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林枫的发鬓钉进了身后的墙壁里。
巨响吓得众人差点抱头乱窜。
“糙!!!耳鸣了!!!”
林枫瞬间双腿失去知觉般瘫软在地,像一个躁郁症患者一样捂着自己的耳朵。
右耳嗡嗡作响,一瞬间以为自己聋了。
下半身也十分没有出息的原地失了禁。
一旁的穆言反倒毫不在意的活动了下肩膀,淡淡说了句“打歪了。”
正可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到这话的群众一看,这哪是什么打歪了,分明就是死神在人间给了林枫一个大发慈悲的眷顾。
但穆言确实没有想真真切切给他来上一枪,毕竟一人错事屠满门什么的,那是玄幻小说的故事。
就这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这一个擦边枪,够他算上心理辅助治疗缓上好一阵子了。
紧赶慢赶赶来的穆姿音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狼狈和优雅共存的画面。
瞬间气得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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