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84章 新的故事：基安.哈列姆（旧版）

伟大的尼罗河正在静静地流淌，宽阔，平静，安详。它已经如此流淌了上千万年，如果没有剧烈的地质变迁——或者没有神灵伟力的干预的话——它还将继续这样流淌下去。

天蓝得瘆人，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中涌来了一阵又一阵热浪，使得远方的神庙和高大的椰枣树就像隔了一层舞动的轻纱，显得影影绰绰、飘忽不定。

正在这时，从河岸边茂密的芦苇丛中悄悄钻出了一只两头尖翘的小木船，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和一名赤膊的少年正坐在船中慢慢挥桨，两颗光亮的头颅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小巧的木桨插入水中，仿佛插入了一块巨大的翡翠，搅起的无数水花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好似一大把钻石洒在玲珑剔透的金纱上，一闪一闪的直晃人眼睛。

“基安，轻一点儿，轻一点儿！”老头突然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叫道，“再轻一点儿，……哟，这里有鱼哪！”

少年赶紧收起了桨，任由小船在碎玉一般的水面上轻轻滑行。

“啊，我看见了，父亲！”他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我看见了，是鲈鱼，很大的鲈鱼！……啊，很多很多鲈鱼，父亲，快看哪！”

“轻一点儿！”老头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一点儿……瞧呀，亲爱的……”

他坐直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中握持着一支长矛，双眼定定地俯视着水面。

少年一下子便屏住了呼吸，双眼也睁得大大的——他的父亲就要叉鱼了！

老头突然一仰身体，浑身的肌肉猛地绷紧，右手飞快地向前一掷！

那支长矛闪电般地向船头的水面直冲而去！

只听“哗”的一声，小船的前方突然激起了一道冲天的水花。

少年飞快地站了起来，而嘴里的欢叫却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便凝固了！

就在长矛消失的地方，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黑洞，就好像那里的水下隐藏着一头巨大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拼力吸水一般！

“快看，父亲！”少年骇人地尖叫着，“快看那边哪，父亲！”

黑洞在急剧地扩大，四周原本一片平静的河水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甚至开始了奔腾咆哮。

“划水，后退！”老头子忽然像疯子一般大喊大叫着，“基安，快划水，后退，后退呀！”

少年满脸通红，咬着牙一言不发，挥舞起手中的小桨拼尽全力划水，老头子也挥起一根长桨挣命一般划着。

神灵啊，这两个可怜人的挣扎根本就没有用！

四面八方的水都在向着那个越来越大的黑洞之中涌入，发出了滚雷一般的巨大声音；洞口上方已经笼罩了一层蒸腾的水汽，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变幻出彩虹一般的炫目色彩，真真令人迷醉而恐惧！

船上的两个人像癫痫病人那般疯狂挥桨，却阻止不了小船越来越快地向着那个黑洞靠近。

他们就要被那个可怕的玩意儿吞噬了！

“啊——！”少年突然又发出了一声骇人的惨叫，“父亲，我划不动了，我划不动了！我要死了！啊——！”

“啊……我的孩子，没用了，我的基安！”老头子突然放声大哭，“这是哈比神（尼罗河的河神）在向世人索要献祭哪！基安，我的孩子！你不会游泳，你快逃吧！……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站在哈比神面前，河水才能平静下来……”

“不！父亲……不！”少年一下子扔掉了长桨，扑上去用力拽住了老头的一条腿，“不……我的父亲！”

老头子决绝地狠踹了他一脚，转过身便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基安，基安！”他在水中挣扎呼喊着，“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一定要转告安虎老爷，哈列姆要去见哈比神了！忠实的哈列姆一辈子都不曾辜负他，不曾辜负整个安虎家族！一定！……”

“不！”少年扑到船舷上嚎啕大哭，“不，我的父亲，不！……”

转眼之间，老人那颗晶亮的头颅在波涛之中闪了两下，不见了。

而小船附近猛然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道雪亮的闪电突然劈中了水面上的黑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声音，就好像10万头牛在同时吼叫，就好像10万把铜号在同时吹响，就好像1000面大鼓在同时擂动！

……

“嗷！——”

伴随着一声扭曲至极的惨叫，基安.哈列姆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

这个瘦小的年轻人浑身大汗淋漓，胸膛就像拉开的风箱一般一张一翕；他咳嗽了几声便开始剧烈地喘着粗气，而身下铺着的亚麻布单子竟被身上的汗水弄得透湿。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突然开始放声大哭。

正在这时，房间的木门又响起了一阵狂躁的砰砰声！

“基安老爷，基安老爷！”有人在门外焦急地叫唤着，“您快出来呀！您快出来呀！尼普特生了！您快出来呀！”

什么？！

基安呆了一呆，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像兔子一般蹿下小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猛然拉开了房门。

门口正呆立着一个光头的瘦高汉子，一见这位年轻人风风火火冲了出来，一时间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基安老爷！”他突然捂住了嘴尖叫道，“基安老爷！你还是光着身子的呢！”

瘦小的年轻人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竟是一丝不挂，赶忙又回过身窜进房间，随便披上一幅亚麻布的单子，又悉悉索索找了一条牛皮腰带胡乱扎在腰间。

“生了？尼普特生了？”他一边整理着腰间的围裙，一边心急火燎地问道，“怎么样，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母子平安吗？”

“平安，平安！”那汉子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都平安，基安老爷！”

“我先问的你，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基安的两个眼珠子一下子便瞪了出来。

“啊，基安老爷！”瘦高个吓得一缩脖子，“啊，我忘记说了，是男孩，男孩！”

这年轻人突然长舒了一口气，身体便倚靠着木门软趴趴地瘫了下去。

那汉子赶忙冲上来试图搀扶。

“老爷，啊，基安老爷！”他一下子哭了起来，“您怎么了？您是不是热病犯了？”

基安却一下子跳了起来，用力踹了他一脚！

“快滚吧安皮耶，你这只臭虫！”年轻人一边笑骂着，一边追着踢那个倒霉的中年汉子的屁股，“快带我去尼普特那里，快去！”

那个叫做“安皮耶”的汉子赶忙答应一声，回过身就跑。

两个赤裸着上身、光着头的家伙一路飞奔着穿过一个小巧的庭院——里面种着漂亮的无花果树——几排高大的泥砖房子，一个晾晒着大麦粒的小广场，最后跑到一个小巧玲珑的“宫殿”前。

之所以说是“宫殿”，是因为它不同于这里随处可见的、朴素的泥砖茅草房子，而是用真正的花岗岩构筑而成的；在它的外墙上甚至还有用石灰石制作的精美浮雕。

对于这样的环境来说，这就有点奢侈了。

此时此刻，“宫殿”的门口有几个女人正在进进出出，每个人手上都端着水罐、铜盆、手巾之类的东西，人人步履匆匆、神色紧张，却能感受到一种掩饰不住的欢喜。

安皮耶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拽住一个年长的女人便大喊大叫起来。

“尼弗鲁托托大婶！尼弗鲁托托大婶！”他喘吁吁地叫道，“现在男人可以进入尼普特的房间吗？可以进去吗？”

那女人楞了一下，立即把手中的一盆水通通泼在了倒霉的安皮耶身上。

“啊，安皮耶，你这只迈汉的臭虫！”她的声音比他还要大，“你不知道迈汉的规矩吗？在产妇的房间前不可大声说话！”

那个倒霉蛋腰间的围巾已经被盆里的水冲掉了。

他惊叫一声，赶忙弯下腰，满脸通红地捂住了胯下的不可描述之物！

路过的几个女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宫殿”前的气氛显得极为欢快轻松。

基安连忙跳了出来，女人欢乐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吗？”他焦急地问道，“迈汉的规矩我都懂，我就怕冲撞了什么神灵……”

“可以，老爷！”一个女人缩手缩脚地行了个礼，忙不迭答道，“不过您可千万不能进入里面的产房，只能站在门口瞧瞧……您是男人可能不知道，女人的产房，此时此刻可尽是污秽之地！”

基安连忙点了点头。

两个女人慢慢掀起了“宫殿”门口厚重的毡布门帘，这位年轻人楞了一下，大步迈了进去。

……

同屋外酷热的世界相比，门里简直就是一个清凉天地。

基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里昏暗的光线。

他看见房间深处有几盏火盆的火苗或明或暗，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阴森可怖；他看见正中央一座常年凝滞的小喷泉竟开始喷水了，叮咚的水声却使得这里阴鸷的气氛变得有一丝活泼；阵阵水雾使得空气显得特别湿润、清凉——室内的凉爽也许正是来源于此。

在一片昏暗之中，女人们端着水熟练地穿梭往来、忙而不乱，一点都没有被密密匝匝、各式各样的家具和摆设绊住腿脚，真是十分神奇。

而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透出一丝更加明亮的光，几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嘁嘁喳喳地谈论着什么。

那里正是产房。

基安抖擞起精神，提防着不要和来来往往的女人们撞上，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产房”门口的女人们被这个黑暗中突然窜出来的光头年轻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容貌之后，连忙乱纷纷地准备行礼。

基安立刻摆了摆手制止住她们。

“就在里面？”他悄悄问道。

一个女人小心地掀起了“产房”轻薄的门帘，这家伙呆了一呆，还是努力伸长脖颈望了进去。

小房间内灯火通明，一阵阵奇异的香气正越过门口隐隐传来。

他看见一个女子正虚弱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脸蛋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苍白无比。

他看见四五个女人正在她身边来回奔走忙碌，一阵紧似一阵哗哗的水声表明她们似乎在给她进行某种擦洗。

“男人的脚步只能到此为止，”基安身边的女人笑了起来，“这里面可是伊西丝（古埃及的母性与生育之神）神圣的领地，老爷……”

年轻人也笑了笑，自觉地退后两步，表示非常同意她的观点。

“孩子非常健康，老爷，您放心吧！”另一个女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很胖很胖！神灵啊，安虎老爷可算有后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话，房间内的某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床上的女人嘴巴一咧，也开始哀哀嚎哭起来。

房间内外立刻变得忙乱了。外间的几个女人忙不迭地冲进了小门，而产房内已经忙做一团。

“老爷，没事的！”门口的那个女人紧张地说，“女人刚生完孩子都这样，绝对没事的！”

她点了点头，一闪身便钻进了门帘。

基安的嘴巴张了一张，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让开让开！”几个女人已经端着水盆冲着他叫嚷起来了，“别挡路！”

这家伙连忙闪到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纷乱却又兴奋的女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想了一想，还是缩着头避开那些穿梭忙碌的女人，又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宫殿”的大门口。

正在这时，门口黑影一闪，一个汉子突然冲了过来，一下子便狠狠地将他撞了一个四脚朝天。

原来还是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安皮耶！

顷刻之间，又一个飞跑进来的女人措不及防绊倒在他身上，在一阵尖叫声中三个人已是滚作一团。

“迈汉的臭虫！安皮耶！迈汉的臭虫！”基安一边勉力从地上挣扎着支起身体，一边不停地咒骂着，“你什么时候会长出脑子来，啊？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出脑子来？”

倒霉的安皮耶一边嘟囔着求饶，一边忙不迭地将两个人用力拽了起来。

“老爷，您快出去吧！”他喘着粗气说道，“塞尼松和哈杰塞尼松两位小姐也来了，正在外面等着您呢！”

塞尼松和哈杰塞尼松？

她们来了？

基安浑身一震，低头想了一想，赶紧朝着“宫殿”之外跑去。

……

在“宫殿”侧方种植了几排高大的棕榈树，而地上的树荫中则密密匝匝长满了灌木，几匹骆驼正跪在滚烫的沙地上休憩。

一见庄园“总管”基安带着他的宝贝随从安皮耶匆匆跑近，几个身穿白色罩袍的人突然从树影中闪了出来。

那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两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心中猛地一紧，连忙抢上两步准备跪下行礼。

一个女人赶紧俯身扶住了他。

“基安老爷，不可以！”她小声说道，“这里是迈汉，可不是阿玛尔纳……阿玛尔纳的规矩不可用在这里！”

这年轻人赶紧点了点头，拉着几个人便闪进了一座低矮的泥砖房中。

两个女人吩咐随从们到门外去守候，这个闷热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她们和基安三个人了。

这家伙有些害羞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妇人，看着她们憔悴蜡黄的面庞——同阿玛尔纳时期那两张丰腴娇嫩的甜美娃娃脸相比，她们现在简直老了十岁——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是的，这些人全都是大维吉尔的长子，尊贵的塞内德.安虎.莫润尔.孟图霍特普殿下（徐立晶）名下的奴隶。

他，基安.哈列姆，正是莫润尔.安虎殿下的老师和朋友，令人尊敬的“哈列姆老师”的独生子。

而她们，则是莫润尔.安虎殿下心爱的侍妾，美丽的塞尼松和哈杰塞尼松两姐妹。

这些人是怎么混到如今这样的地步的呢？

首都阿玛尔纳的“安虎”府邸之中，本来生活一片平静。

就在半年之前，在某一个古怪的夜晚，他们的“小安虎老爷”突然失去了魂魄（“卡”），而在两天之后老爷的“卡”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据说还是从3400年后的奇妙世界回来的——从此以后老爷就像变了一个人。

如果说，从前的小安虎老爷是一个乖戾、刻薄、令人生厌的家伙，一个完全被他那位高权重的老爹宠坏的年轻人——当然，许多帝国贵族都是这样——的话，那么“卡”回归之后的小安虎，竟突然变得多愁善感、心地善良了，有时候其心灵的柔软程度简直就像一个娘们。

让这些家奴们感到震撼的是，这位面目一新的小安虎老爷竟然破天荒地同自己的父亲，尊贵无比的泰菲比大人凶猛地大吵了一架，这在过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人人都知道，泰菲比大人可以把他“维吉尔”的位置传给小安虎，也可以传给他的姐姐——女性宰相在帝国的历史上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小安虎老爷尽管再混蛋，也必须使劲浑身解数来哄得他的父亲开心。而那个任性的孩子，就这么随随便便和自己的父亲闹翻了。

更要命的是，小安虎老爷不知冲撞了哪位邪神而导致心智糊涂，竟然亲手把自己在阿玛尔纳的家，全都解散了！而他们这些人，则通通——用那家伙的话讲——被“解放”了！

这还不算，那个犯了可怕的糊涂症的小安虎，竟然还要把自己的全部家产一文不剩地分给他们。

啊！啊！啊！

自从阿蒙——拉神从原初之水的莲花中升起，自从贝努神鸟从奔奔石上飞起，自从努特神创造了天穹，盖布神化作了大地，自从美尼斯法老建立了国家，自从蝎子王统一了埃及……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好像从来没听说过、看见过如此令人惊异的事情啊！

那位稀奇古怪的小安虎老爷真的疯了吗？

这些人不知道，也无暇顾及了。因为那个小疯子一大早便匆匆离开了阿玛尔纳，不知所踪了——有人说，他可能要去可怕的北方当什么“州长”，当然大家也不再关心，也没什么必要关心了。

这些人现在更加关心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命运也确实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塞尼松与哈杰塞尼松两姐妹从那时起就做起了粉红色的梦——在那个梦里，她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壮丽却冷酷的阿马尔纳，欢天喜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她们的家乡也许压根就没有花岗岩构筑的漂亮大房子，没有闪闪发光的镀金神像，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喷泉、水池之类的精美景观，也许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香喷喷的烤肉……但在自己的家乡，她们将获得梦寐以求的礼物——自由。

她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徜徉在葱绿的葡萄园里，而不必担心被追捕逃奴的军队所骚扰；她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河边沐浴，而不必担忧被无处不在的家奴们窥视；她们可以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而不必被她们的“领班”塔蒙催促，甚至运气不好时被自己的主子拿着鞭子抽打；她们可以所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必整个人生和命运都不得不牢牢地依附于另一个人身上……是的，她们从此以后可以背负着“自由人”的身份，快活地终老于这个世界，甚至还能做这个时代的女子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帝国的国土上旅行。

但这些姑娘瑰丽的梦最多只持续了一天。

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到来，硬生生终结了全部待“解放”奴隶的自由之梦。

那个人，竟是安虎家族的死敌，来自底比斯的辛希布家族的小辛希布大人！

说来也怪，那个成天靠着自己哥哥（大辛希布大人）的名头在首都混吃混喝的家伙消息竟是如此灵通，当“莫润尔.安虎老爷突然散尽家财”的消息刚一传开，他便在第一时间直接跑到了徐立晶位于阿马尔纳的府中，干脆利落地将那些还未来得及“散尽”的家财统统纳入彀中……通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小安虎老爷那些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庄园、财产和奴隶，在一夜之间便通通姓了“辛希布”。

而在这一过程中，尊贵的大维吉尔，泰菲比.安虎老爷全程都没有露面——是的，整个安虎家族竟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一个可能会在首都的政治舞台上搅起滔天巨浪的大事件，就这么悄悄地、莫名其妙地平息了。

至于小安虎那几位曾经的侍妾，这位新主子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但他还算有点良心，并没有直接拿来享用，而是把几个女人立即献给了自己的亲哥哥，神圣法老陛下身边的大红人，首席侍卫官大辛希布大人。

……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