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界线上的黎明晨星
第一卷第三章：收留？（旧版）

1.全新的晚上。

凌耀在卫生间里，将毛巾浸入水中，然后拉起拧干。

洗了两三次脸，褪下毛巾的凌耀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这么做是否妥当？

少女被抓之谜、异国美少女之谜、奇怪的名字之谜、偷渡者之谜、少女的居所之谜、是否要送入警局之谜、当前是该先洗手还是先洗脚之谜……

各种各样的谜团缠绕在凌耀的心头久久不去。

3月21日，异国少女密涅瓦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凌耀的作息规律，虽然现在也才是两人认识的第二天，不过恢复过来的少女似乎对凌耀并没有陌生感…

比如。

“嘿呀！”

一道轻柔的声音。

接着，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与墙壁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明明在刚认识却摆出一阵习惯已久的姿态的凌耀撇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前就是凌耀口中的异国美少女了，姿态清秀，长顺的银色头发纷纷落下，像是刚刚跑完长跑头发凌乱的样子。

不过，凌耀家里很小，怎么可能供人长跑？

凌耀继续把水用手捧着泼到脸上，然后从一旁的挂衣架上拿了一条干毛巾擦了起来。

偶然之间他不经意的看了看眼前的玻璃镜面。

一个上身裸露的飞机头男子也褪下毛巾看着他。

……

凌耀连忙向身上看了过去，只见自己的身上除了下半身外，上半身的部分完全一丝不挂！这是为了防止泼水的时候打湿衣服才脱了的。

少女依旧用那种淡然且有些激动的眼神看着他。

凌耀连忙用毛巾包裹住自己的上半身，但是过短的毛巾压根没办法完全包裹凌耀一拳。

慌乱的凌耀只能再次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衣服也挡在眼前防止少女看到什么不宜的画面。

不过，似乎少女并未感到害臊，反而有点像某些对着腹肌有着特殊喜好的女生。

“那个…密涅瓦小姐？”

凌耀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与此相对的，少女…还有她肩膀上的鹦鹉，一起歪了歪脑袋。

“怎么了吗？”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能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着我啊！”

凌耀这么吼道，但是相对的，少女的眼中貌似困惑的目光闪烁，这不禁让凌耀就这么迷惑地杵在原地。

“凌耀。”

少女怯生生地看着凌耀，但是眼睛还是布玲布玲的发着光。

“我饿了。”

“……”

凌耀一头雾水地重复着。少女所说的“我饿了”这三个字，仿佛要挖透这深层的意思似的，不过就算再怎么思考，这三个字始终只有那一个代表人的一生必须做的头等大事。

——我要吃饭。

凌耀愕然地把毛巾放下，然后把自己的衬衫穿上。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是自己就是说不清，明明上午眼前这名少女还生了病，一下午就好了也算个奇人了。

走出卫生间，凌耀从饭桌上拿起之前给密涅瓦吃的中药，上面的标签工工整整的写着商品成分和信息。

“也不是特效药啊？”

凌耀摸了摸脑袋，茫然地走进了厨房。

凌耀并没有打算去收留这名少女，毕竟他可不是正人君子，才相处没到两天的人凌耀也没打算为她付出自己的力气。

假心假意的关心一下也行吧，反正这样也证明我有照顾过她。

凌耀这么想着，同时翻炒着锅内的青菜。

这时，一阵像是丢了魂的沙哑声音响起。

“莉莉…莉莉…你好…嘎…”

……

凌耀的手依旧在甩着平底锅，不过头已经扭了过来。

一名穿着白色特殊制服，肩膀上站着一只鹦鹉的少女正用手指戳着凌耀的腰。

“凌耀，你知道尼德霍格吗？”

“啥尼霍德？再说一遍可以吗？”

“尼德霍格。”

即便少女用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着凌耀，不过凌耀脸上还是冒出了三个问号。毕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总不可能不知道还点着头说知道吧？不懂装懂这种事凌耀才不敢兴趣。

“那是在神话中啃食卡巴拉生命树的恶龙！它的身体极其庞大，而且牙齿上可以分泌剧毒！还有啊——”

“停停停停停！”

凌耀把火关小，半扭着腰对着少女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见到凌耀的反应，密涅瓦也是连忙闭上了嘴。

看起来这家伙起码还能听得懂人话懂得点人情世故。凌耀这么想到，毕竟他在之前一直认为这个女生就是个有颜值没智商的花瓶，毕竟任谁也不会因为饿了就去啃床脚，不过现在看起来她还是有点智商的。

凌耀的眼神有些游离，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在想别的事情。

突然被无视的少女发现了这一点，嘟囔着嘴对着凌耀还保持在自己眼前的其中一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惨叫在这间厨房内传响，或许从此开始就会多一种被称为“半夜的尖叫”的都市传说吧。

突然被扯回现实的凌耀甩了甩自己被咬得通红的左手手臂，并用右手使劲搓着被咬到的地方。

凌耀很想找少女理论一番，但是此时少女气鼓鼓的样子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凌耀只好摇着脑袋转回去继续专注于炒菜上。

但是少女有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怎么了？”

“利维坦…”

“什么？”

“没…没什么，我失言了，最近总感觉脑子里有很多专有名词，但是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存在。”

“不过能够喊出这种词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你有没有想过你有超能力？虽然我在书上看到过达尔克斯帝国那边似乎有一批拥有异能力的人，但是我可没实际见过，你这么奇怪，可能是他们的一员也说不定。”

“你这人就喜欢用这种烂透的笑话调侃女孩子吗？”

“呃…密涅瓦小姐居然能说出这些尤为惊人的发言我还真的是感到惊奇。”

凌耀随手翻炒着平底锅，然后关小火往里加味精，看来是快要做完这一道菜了。

凌耀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在背后的少女此时叉着腰侧过了脑袋表示不满。很快，凌耀就把青菜装进了盘子里放到了一边。

“对了。”

少女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微弱到甚至差点被燃气灶的声响盖过去，不过方才就把重心转到少女身上的凌耀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不过对此，凌耀并没有吱声，他也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

“如果我…被别人追杀，你会…保护我吗？”

密涅瓦缓缓的低下了头，不知为何，凌耀不禁感到语塞。

凌耀拧上煤气罐的阀门，看着低着脑袋杵在原地的少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少女垂下的刘海中，凌耀看见了少女湿润的眼眶。

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就像是干了什么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却被揭穿时才发现这是错事一样。

凌耀的感觉就是如此。

一名来自异国他乡的少女不知为何，身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坏事，如今短暂的借宿在他人家中，却还要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最主要的，她似乎对自己极其放心，如果带她回去的不是自己而是不怀好意的某些人……

不过最戳心的还是凌耀自己，之前假心假意的回答来应对少女的真心，少女的回答或许是真实的吧，但自己的话充满的都是虚假…

好讽刺啊。

凌耀从冰箱里拿出存放在下层的冰冻烧烤，并随之把架子上拿起调味料组合。

酱油、盐、伍斯特酱、砂糖、胡椒…

待一一撒上烧烤后全部放进了微波炉中，设定为烧烤模式。

黄色的微波灯光从炉壁发出，烧烤盘在微波炉里旋转着。

凌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愣愣地盯着微波炉内。

“咕嘎…你好…你好…”

凌耀把头转了过去，他明白，这是自己的鹦鹉灵灵的声音。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鹦鹉灵灵在，而少女密涅瓦也在，此时她还是那种低着头的模样。

凌耀不禁有些心酸，自己的罪恶感越发突出。

像是为了弥补什么，凌耀走向了低头的少女，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上缓缓的揉了揉。

仅仅就是这一动作，少女就如小猫一样浑身颤动了一下。

“别担心，在这之前，我会保护好你…”

凌耀苦涩地说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究竟有多少真诚多少虚假，想必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是牵强地笑着吧，但是很明确的，自己感受不到任何的动静。

凌耀都不知道这两天自己干了什么，白天陪着少女唠嗑，虽然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得到，晚上就虚度光阴，自己的生活在少女到来后被完全打乱了。

但不知为何，少年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了，这是真心话。

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两人的尴尬境地最后被微波炉“滴滴”的完成音化解了。

凌耀把菜摆上餐桌，此时鹦鹉灵灵已经自觉的把密涅瓦引上了餐桌。

这女生是没有防备意识吗？就这么随意相信别人？凌耀把凳子移开后坐了上去，他这么想着。但与此相对的少女密涅瓦则一脸拘谨的样子。

总有一种狱警审问囚犯的感觉呢…

凌耀无语地拿起筷子，熟络地从眼前的一盘菜中夹起一块肉然后移回自己的碗里，但是这种行动在进行到凌耀碗的上空就停止了。

凌耀发觉自己眼前的少女连筷子都没拿起来。

凌耀才不相信一个连床脚都敢吃的人连肉都不想吃，除非她得了厌食症，不然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凌耀呼出一口气，将准备放进碗里的肉移到了密涅瓦的碗里。

“喂，别难受了，目前为止你的安全由我来保护。

说完要说的话之后，凌耀将作为甜点的西米露使劲倒进了杯中。

“凌耀。”

“什么？”

“你好像很温柔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不过你的态度转变速度也挺快的。”

凌耀说完，直接把西米露全部塞进了嘴里，丝毫没有顾虑到自己的对面是一个女生，他就是个这么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人。

“嗯，米迦勒姐姐也经常这么说我…”

“米迦勒…姐姐？她是个很好的人吧，不然你也不会经常提到她。”

凌耀不自然地说着，使他感到不自然地自然就是那个对他来说极其拗口的外国名字了。

不过同为外国人的密涅瓦似乎意识不到这一点，抱着疑问歪了歪脑袋。

凌耀和密涅瓦彼此看了看对方的脸。

“密涅瓦小姐，你现在有什么想的起来的消息通通告诉我。”

“不好意思，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偶尔蹦出来的几个生词…”

“所以你之前才会说什么尼德格之类的玩意…你过去是不是信啥教派的结果被洗脑了？”

“我就算再糊涂也是知道教会的洗脑的意思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看起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听到凌耀的…赞美（？）密涅瓦双手叉腰挺起了自己稍稍有些姿色的胸部。

不过凌耀很快就杀了个回马枪。

“那你又是为啥会在艾尔兰达的第一区被那些人抓住？”

这不经意的一问犹如一根银针，一下子就戳破了不断膨胀的密涅瓦。

“估计是你太好骗了才会被抓吧，啧啧啧…诶诶诶诶诶，别鼓着个脸瞪着我啊，好像一只河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耀连话都没说完，指着密涅瓦的手指就被一口咬住，逼得后者只能不断地摇晃手臂试图甩开扑过来的少女。

不过在少女松嘴之前，凌耀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牙印，紧密排布就跟加工艺术品一样…

“嗯哼哼～”

见到凌耀愕然看着他自己的手臂，密涅瓦哼哼一声极为骄傲地挺起了胸。

“你是属猫的吗？”

“不好意思，十二生肖没有猫哦～”

“你一个外国人居然知道这些…”

“谁让我是智慧女神呢，吼吼吼。”

“能自己称自己为女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前面还加了个希望…换句我们这儿的话你这就叫：厚颜无耻！”

“我才没乱说！我的名字在神话里可就是希望女神！”

少女气鼓鼓地说着，小嘴一咧露出尖尖的虎牙，顺势准备一扑而上，看来咬人是她的专属癖好了。

不过在她冲来之前，凌耀就伸出手一下子拽住了少女银色的秀发。

一下子被束缚住的少女呀的一声连忙用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抓着凌耀的手掌想要使自己离开凌耀的魔掌。

但是用第三人称的视角就会发现，少女此时的姿态就如脱离了水的咸鱼一般胡乱蹦哒，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挣脱出作为渔夫的凌耀。

“你要真的是智慧女神，怎么还会被抓住……啊不对，智慧女神应该是带给人们智慧，而我当时应该就是你的希望了吧…这么看来你应该真的是没有任何智慧——”

“这么强行曲解意思算什么啊！快放开我啊！我要报警了！”

“哇哦，你居然还知道报警，太厉害了吧！可惜我只有一台手机，现在还在身上，我不让你出去你还想咋打电话哦吼吼吼。”

凌耀一只手背挡在嘴钱笑着，看起来颇为得意，而头发被抓住的密涅瓦放弃了挣扎，只是一味用粉拳打着凌耀的胸口。

“对了，你这发色应该是天生的吧？”

凌耀一把放开少女的秀发，后者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少女忍不住嗔怪了一句，但还是没有认输。

“当然是天生的了！难道我的头发就那么像染的吗？”

“像。”

撑着脑袋的凌耀和在桌上静静的观战的鹦鹉同步地说着，虽然灵灵的声音有些怪异，并且它也不理解自己说了什么，但是这起码算是和凌耀同步了一回。

当然，说完鹦鹉，就要回到凌耀的身上了，就在凌耀发现自己养的蠢鹦鹉终于和自己同步了一回，他忍不住把手捂着嘴赞叹，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牙痒痒的少女终于还是扑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惨叫环绕于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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