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劳燕苦去北境地双孤情高过天城
江承月看着喝水的女孩,忍不住喉结大动,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渴望水能够划过自己的咽喉。
那女孩玩味的看着江承月,问道“想喝?”
江承月这次没想太多,只点了点头。
一般人快死的时候就不讲究了,当然,要是临死还讲究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我问你,谁是贱皮子?”
“我……”
“大点声,听不见。”
“我!”江承月咬着后槽牙说。
女孩咧嘴笑了起来,她竟然还有颗虎牙。
江承月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他妈有虎牙?
“看在你把午饭让给我的面子上,赏给你两口。”
江承月闻言立刻抢过破葫芦,猛的灌了两口水。
“行了行了!你还想喝多少?!”
女孩夺回破葫芦,伸手道“贱皮子,我的干粮呢?”
江承月喝的太急,咳了两口,却又不舍的把水咳出去。这一憋,便将水逼进了鼻子中。
女孩见两条水柱从江承月的鼻子中喷出,一时间不知道江承月打的什么把戏,便问道“臭小子,你玩什么花样?水都不够喝,你拿来通鼻子眼儿?”
她揪住了江承月的衣领子,问道“贱皮子!我的干粮呢?”
江承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向了远处的马车。
“嘿嘿,在那。”
女孩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贱皮子,你诓我?!”
女孩撸起袖子,把破葫芦和干粮揣起来,这就要下手揍江承月。
忽有一黑甲黑缨的挎刀兵士前来喝道“是哪个给你的胆子打架斗殴?!”
女孩看着黑甲兵士,对江承月道“贱皮子,算你这次走运!”
江承月自抢过破葫芦便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这下即喝了水,又没有挨揍,怎么说都是稳赚不亏。
他转头看看那个黑甲兵士,笑道“多谢了您。”
黑甲兵士没有理他,自顾自的驾马向前去了。
江承月看着那名兵士,突然有面熟的感觉,但押送犯人的兵士都是九郡镇抚司衙门亲自挑选的,哪来的什么熟人?于是他心中自作是认错了人。
江承月咂咂嘴,感受着舌尖上仅剩的一滴水珠。
“义父说的果然不错啊,不挨饿不知道饭香,平时我才不觉得水有这般甘甜……”
比起来历史上其他朝代的犯人,延昭国的犯人可是好上太多了。比如前面说过的南广湖揭竿起义,那便是流放的犯人延误了赶到边境的日子,逼不得已才造的反。
南广湖起义的好汉共四十八人,为首的乃是人称南广持义郎,铁面陈三公的陈武陈胜广。话说这陈武乃是南广湖一带家喻户晓的人物,平时仗义疏财,结交了不少的好友。
然而,南广湖府衙公饱私囊,将南广湖几百亩田地低价卖予当地财主,以从中牟取暴利。此事若成,南广湖将有几百数千口人家将土地尽失,甚至食不果腹。陈武得知此事,聚集好汉四十五人,一怒之下砸了南广湖府衙,更揍的那家财主七荤八素,连连叫停。当地人出了一口恶气,无不拍手叫好。但那财主向朝廷递了钱财,不出三日,千人军马便将四十八人抓住,判了个流放边境的罪名。
陈武骂南广湖府衙中饱私囊,但他却服从朝廷的判罚。殊不知,府衙和财主早就打通了上下,南广湖到北境边疆八百余里之遥,竟要其十日赶到。一日百里,加之雨季已至,犯人身带脚镣,这谈何容易?于是在第九天头上,陈武同其他好汉揭竿起义,打了数十场场轰轰烈烈的胜仗。
然而,却还是失败了……
江承月嘴里叼着根狗一把草,背靠着石头想着书上讲的,说书先生说的。他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建德皇帝到比前朝皇帝好了不少。不仅不催犯人赶路,路上吃喝休息还都照看着……”
“贱皮子,照你说的,咱们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感谢皇帝老儿了?”
那女孩凑了过来,一把抓住江承月的衣领子。江承月躲闪不及,一把被其薅了个跟头。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一句话说不对就用暴力解决问题,暴力能解决问题吗?咱们这本书的主题就是反对暴力!”
女孩皱着眉头,骂道“贱皮子,我莫不是将你脑子打坏了?你怎么尽说些疯言疯语?”
江承月摇了摇头,叹道“唉……也不怪你,这话题太高端,现在的人心太浮躁,你听不懂的……”
女孩这下听懂了江承月是在挖苦自己,于是攥紧了拳头对着他的脸上便打将过去。
江承月一把架住女孩的拳头,道“喂!你别不识好歹啊!”
江承月这反手一架,干脆利落,任谁看了都能瞧出来这是个练过武的。
“嗯?你也是习武之人?”
江承月闻言将手收了回去,拍拍手,道“你不要逼我出手啊,我看你是女流之辈才不跟你动手的……”
“哼!那你就别把我当女的!”
女孩抢一步上前,侧身弓步,手肘与肩平齐,自下而上打出,这一招竟隐隐有着动山破石之力。
说江承月会武,那怕不是在骗傻子,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全都是跟高剑士学来的。顶了天也就打一打东海书院的书呆子和那些纨绔子弟,现在跟女孩这数十年的功夫一比,高低立判。
江承月眼看这一肘是挡不住了,索性向后退去。他却忘了脚下的镣铐,这一不留神便向后摔了个大跟头。
女孩却误以为江承月看她是女流之辈,不愿意动手,于是道“贱皮子!你快跟我打一架!不要再躲了!”
江承月躺地上不起来,赖皮道“姑娘,并非我不愿动手,我自早上便一口未吃,现在饿的我两眼发昏,两腿发软,我如何跟你动手?”
女孩将自己的干粮掏了出来,道“贱皮子,吃我的,吃完了你可要跟我打一架!”
江承月心中暗暗叫苦,“这个疯婆娘还赖上我了不成?”
他道“姑娘,你一个弱女子,抢点饭食吃不容易,我怎好意思要你的呢?这样,等今晚的粮放了,我吃的饱了,自与你比试个高低,如何?”
女孩看着江承月,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看江承月的目光也变得柔弱起来。
女孩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她道“我叫陈尘儿,你须记得,在这片犯人里有什么事报我的名字,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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