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如眉在别墅暂住下来,算上她,还有一个男鬼,他们四个在一起足足等了有二十四小时,用生魂钉的那人还没有动静。
阿亥花拎起一只八万扔到了牌桌,项如眉兴高采烈的说了一声糊,把自己的牌推倒。
这个四人游戏是项如眉提议要玩的,牌桌上,除了她跟男鬼会这个,秦天星与阿亥花都是新手,即使秦天星坚持只玩五毛钱的小牌,几个小时下来,她跟阿亥花已经输了一千多。
她终于信了赌博害人,一边听麻将机洗牌转动的声音,一边好奇。
“难道那个人已经放弃?”
“怎么可能?”项如眉抬眼,一丝媚笑中透着阴狠。“敢用生魂钉留鬼为乐的人,怎么会轻易放弃?不过是什么事情耽搁了而以。”
秦天星相信她的判断,她在这方面比较有同理心,能猜出对方一二不足为奇。
“项姨,我在思考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如若对方不现身,我们继续与其拉扯,我怕他会吃不消。”秦天星说着看向男鬼。
男鬼忆起昨日情形,哭丧起脸。
“要多来几次,真的是生不如死了,那种感觉痛得人都不想活命。”
项如眉叠着麻将,笑出声。
“你又不是人,怕什么?”
男鬼听了,挺起胸膛。
“我说大美女,虽然我已经不是人,但是你起码尊重一下我,我跟那些真正不是人的东西有很远的差距,我生前死后都没干过什么坏事情。”
这点,秦天星信他,如果他是个恶鬼,她相信宋离能分清善恶,不会与之为伍。
项如眉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眉眼一斜,看着男鬼,跟秦天星说话。
“天星,你认为转守为攻怎么样?”
秦天星略思考了一下。
“我也想过,可万一跟丢了,不就麻烦了?”
项如眉看向她,温柔一笑。
“有我在,怎么会跟丢呢?”
项如眉这自信,秦天星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身手有把握,直到五个小时后,秦天星发现自己错了。
大半夜,那股神秘力量又一次尝试拉走男鬼,秦天星跟阿亥花被叫醒后,坐上了项如眉的车。
按计划,男鬼尽量努力的挣扎在能供人通行的路线上,这样做,一开始就有些吃力,到后来,完全不行,半浮在空中,他径直穿物飞行。
项如眉一边盯着窗外,一边开车,把车的速度提到了极限,在她眼中,没有红灯绿灯,没有任何规则,只有一个字,快。
秦天星跟阿亥花坐在车里,即便绑着安全带,也险些被甩吐。
如此追了二十多分钟,她们来到了一幢老旧的房子前。
是幢至少有三四十年前的建筑,高共八层,看样子有点像以前的职工分配房屋,在夜里只有两三盏灯亮着,灯光因电压不足,昏黄得像桔子皮,暗淡得让人难以感觉到温暖。
看到男鬼飘进去,项如眉一手拿剑,一手拿符,正要跟上。
“等等。”
秦天星轻声喊住,抬头再看这幢楼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幢房子的风水在一瞬间变了。
项如眉是茅山出身,自然也察觉到了端倪,发出了一声冷哼。
“好手段啊,这样的人居然在渝城隐藏了数十年。”
能得她这般看,秦天星想,对方确实不简单。
便让阿亥花在她手心写下一字,她测了下吉凶,结果是……
一半,一半。
项如眉听了,冷笑。
“如果他敢让我死在这儿,老娘一定拉这一幢楼的人下黄泉!”
项如眉之狠,连秦天星也心惊,她当然明白项如眉是在赌,赌对方不想伤这幢楼里的其他人,也许对方会有顾忌。
对此,秦天星只能摇头小声。
“这幢楼里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项如眉吃惊的看着秦天星。
秦天星确定这一点,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大一幢楼只有一个人居住。
“卦象上看,是一人与我们相争,不涉及其它,结合刚才项姨所言,那么这幢楼里,就只有他一个。”
项如眉听后,凌冽了双眸。
转身回到车上,取出了黄色的道服,穿在身上。
“你们在下面等着,我一个人去好了。”
她的好意是不想让秦天星跟阿亥花一同去冒险,对此,秦天星摇头。
“晚了,他知道我们在这儿。”
听到这话,项如眉的眉心一压。
这时,楼里传来了一阵令人极不舒服的笑声。
“我都有些羡慕这只鬼了,何其有幸,他竟然能让一个茅山道士,一个命算师,一个蛊女为他赌上性命,看来,三位都是人鬼不分的瞎子,那么死在我手里,也不算你们有冤。”
阿亥花知道附近没人,指着楼上开骂。
“说什么呢,你才人鬼不分,善恶不明,你这样的人才会遭天遣!遭报应!”
楼里的人没有现身,声音却清晰。
“小丫头嘴挺利,等会儿抽了你的魂,我看你拿什么跟我嘴硬!”
语毕,她们都听到了惨叫声。
是那个男鬼,在被鞭笞。
不……
涌到楼房阳台上的,不是一只,而是一排鬼魂,他们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无一不是趴在阳台上鬼哭狼嚎的喊救命。
一鞭抽百鬼?
秦天星错了。
对方手里拿的不是假货,是真正的赶山鞭!
她退了三步,仰首看着楼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先祖的赶山鞭?!”
楼上的人没有马上回应,略作迟疑,想是他没继续抽打,众鬼哭声稍弱了些。
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她。
“你是什么人?”
秦天星没有多想,报出姓名。
“秦天星。”
对方听了,自己念道:“以国为姓……你是秦国人?没想到,区区秦国旧民,眼下都敢冒认秦皇为祖,还真是蒙混在了一个好世道,想来,你是以这个身份,骗过不少人?是个小骗子?!”
项如眉听完,发出妖孽的笑声,纤玉手指,指向楼顶。
“你的狗眼是没什么用了,胆子倒是一副好狗胆,连大秦最后的公主,你也敢污蔑,要是没几个国家的兵力,今日下到地府去,看秦军的铁骑不踩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有胆子,你今天把她弄死在这儿,怕你还没见到阎王,就会看到杀神白起!辱秦是何下场,能够尝试是你有幸!”
杀神白起……
这牛,项如眉吹得好正经。
秦天星浑身一振。
即便真如项如眉所说,秦天星死了,有些折损秦国的颜面,可秦天星到底不是货真价实的秦国公主,杀神白起哪怕是没有投胎,仍在地府,岂会为她出面?
可偏偏这样的话,好像唬住了对方。
整幢楼刹那间安静,那些痛苦的鬼魂也尽数退了回去。
没多久,一个风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持鞭拾阶而下,他浑身包裹着的是与生俱来的杀气,是无人不怕的杀气。
“你真的是秦国公主?不许有半句谎言,否则我让你今日殒命!”
望着他的眼睛,再退一步,是秦天星的本能。
项如眉见她不言,皱了下眉,挡她身前。
“我以楚国公主之身向你担保,她就是秦国公主,秦始皇血脉,大秦最后的公主!”
“楚国!”
男子看向项如眉,他手里的赶山鞭被他握紧,双眼凝聚了杀意。
危急时刻,秦天星脱口而出。
“武安君!住手!”
她被逼到没办法了,只有以公主口吻喝令。
因为……
她看完了他的面相。
他就是……杀神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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