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咏真又拉着凌浩然转了几圈。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感觉,凌浩然始终觉得还是那个中西合璧的大别墅最符合心意。
再次经过大别墅门前的时候,凌浩然喊住了马咏真。
“马师傅,停一下,合不合适先放一边,咱先看看。”
“小赤佬,你个拉车的不想混了?不知道这房子的事,还敢往这拉客。”
没想到,凌浩然刚下车,别墅的门内就窜出两个衣衫破旧的痨病鬼,指着马咏真的鼻子就骂。
见状,凌浩然皱了皱眉。
马咏真显然不想惹麻烦,没有搭理他们。
这两个人明显只是看门的小喽啰,凌浩然也懒得理会。
他看了看放在马咏真车上的藤条箱,吩咐道:“马师傅,车拉进院子吧。”
两个小喽啰还想拦着,结果被马咏真拉着车一撞,就摔成了两只滚地葫芦。
进了院子,凌浩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钢琴声,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
他在重生的主世界,好歹也考上了北电,还发行了好几首单曲,对音乐是很感兴趣的。
能听出来,是个女生在弹,水平还算不错。
不一会,一个愁眉不展的中年人,在屋里走了出来。
他把凌浩然让到客厅,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招待不周。鄙人姓孙,孙继业。”
“孙老板不必客气,在下凌浩然,你这套宅子是要出售吗?”
听到凌浩然叫自己孙老板,这个久违的称呼,他苦涩的摇了摇头,“哎,什么老板不老板的,现在就差捧个碗去讨饭了!”
孙继业看上去十分的颓废,一阵的长吁短叹。
好像突然想到凌浩然是来看房子的,才打起精神朝着楼上喊道:“婉如,快下来,给客人沏茶。”
说完才谨慎的问道:“凌公子,你确定是要买我这房子?”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太平。”
“哎!不瞒凌公子你说,我们孙家是遭了难了。我也不想坑你,这房子你还是别买了。”
“哦?不如孙老板详细说说。”
这时候,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为凌浩然端来了茶水。
“凌公子,见笑了,这是我外甥女林婉如,家里的下人都散了,只剩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了。”
“那麻烦婉如小姐了。”凌浩然接过茶水,微微欠身示意。
“说起来,我们孙家也是做烟草起家,恰逢前几年欧战爆发,那订单跟雪片似的飞来。”
“工人三班倒都不能完成十之一二,那时候花旗银行、汇丰银行的大班天天都到家里来求着我贷款,希望我能扩大规模。”
“就这么维持着生产,干了三四年,这订单数量只增不减,我也是一时昏了头,在花旗银行贷了三十万美元,在汇丰银行贷了十万英镑。”
凌浩然心中一合计,差不多折合二百万块大洋,果然有魄力。
“谁成想,这厂房也盖好了,设备也装上了,那欧战就停了。一夜之间所有的订单全都取消了。”
凌浩然也是叹了口气,欧美资本吹泡沫剪羊毛的传统套路。设备、厂房还是有价值的,他们高价卖出,再低价接手,里外里赚大了。
这个剪羊毛的套路,剪南美、剪东南亚、剪日韩屡试不爽。
“呜呜呜……”孙老板说着就哽咽起来,“这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我除了去跳黄浦江,是真的没有别的活路可走了。”
“只想着趁贷款还没到期,把这宅子卖了,给我外甥女一笔嫁妆,让她远走高飞,等我两眼一闭下去了,也有脸见我那苦命的妹妹了。”
孙老板还想再说,前院却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孙老板,我去看一下。”
凌浩然听出了其中有马咏真的声音,起身向屋外走去
来到院子里,就看到花坛前站了不少人,一群人正围着马咏真在对峙,吵吵嚷嚷的。
“马师傅,怎么回事?”
凌浩然开口问道。
听到凌浩然的声音,马咏真转过头。
凌浩然看到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焦急。
这群人之中领头的那个,扎着板带,梳着分头,穿着短衫。
胳膊上描龙画凤的,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你就是那个卖传家宝的败家子?胆子不小啊!敢到我邱爷的地盘上来撒野了。”
领头的男子说起话来一脸蛮横。
凌浩然微微一愣,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邱德彪,你不要恐吓我的客人。”孙继业挺身喝道。
“哎呦!老孙头,你这冢中枯骨还敢诈尸啊!”
“要不是程少爷心善,遵守合约,早就把你个破落户撵出去了。”
“你……你!”孙继业被气的直哆嗦。
“你什么你,老东西,当年我在烟厂多拿了几箱烟,你就敢开了我,等合约到期,看我不整死你。”
“还有你小子,听说你孤身一身就敢闯这沪海滩,把传家宝都给卖了,我也不多要,卖了多少照价上贡给邱爷,我保你平安。”
这邱德彪说完还朝马咏真护着的藤条箱子扫了一眼。
啪啪啪!
凌浩然抬手鼓起了掌,“邱德彪是吧,你成功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啊。”
“怎么滴?还想跟兄弟们练练?我知道你挺能打,江海帮的海哥都让你揍了。”
“今天就教你个乖,让你见识见识爷是怎么混这沪海滩的。”
哗啦!
邱德彪等人都在衣服下面抽出了大镜面匣子毛瑟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凌浩然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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